明媚的房間里,交談仍在繼續。
“此事說來也巧。”面對兩人的質疑,衛姓老者輕輕笑了笑,“前幾年,老夫在太醫院藏書閣里整理資料的時候,倒是無意間看到了有關于此病的相關記載。”
“哦。”皇甫老者精神一振,追問道:“那此病究竟該如何治療?”
畢竟是浸淫醫道幾十年的老者,驟然見到這等奇怪的病癥,卻無計可施,心中自然是涌現出一股求知的欲望來。
孔有德雖說不懂醫道,但看他們說的這般玄乎,心里邊也是升起幾分好奇之情。
衛姓老者搖搖頭,苦笑說道:“同樣是無藥可醫。”
“什么?皇甫老者一臉震驚:“此病竟如此厲害?”
“誰說不是呢?不過皇甫兄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衛姓老者一邊安慰著他,一邊隨手翻著手中的試卷,說道:
“上面雖說沒有給出具體的診治方法,不過卻是有預防之法,老夫將此預防之法傳回家鄉,不久前倒也是受到回信,此病患者確實是大幅度下降,如此看來,預防之法也確實有效。”
“是何預防之法,還請衛兄不吝賜教。”畢竟此刻是請求問題,這皇甫老者微微拱了拱手,姿態也是放的極低。
“皇甫兄客氣了。”
衛姓老者擺了擺手,言語當中雖是滿不在乎,但臉上卻是有股揮之不去的得意之色,兩人相交多年,醫術向來是平分秋色,如今能被他這般請教,自然也是件極其高興的事情。
“此預防之法倒也簡單,無外乎就是通過食物,補充軀體當中缺乏的某種正氣。”
“通過食物補充正氣?”皇甫老者眉頭輕皺,小聲的念叨了幾句,隨即說道:“這不就是食療嘛?”
“不錯,正是食療。”衛姓老者攤了攤手,說道:“方法雖然簡單,但卻異常有效。”
“哈哈,老夫也是沒想到,如此古怪的病癥,治療的方法竟是如此簡單。”皇甫老者一捋胡須,暢懷的笑了起來,“不過衛兄你這道考題屬實是刁鉆的緊,想來這些考生現在可是頭疼的緊。”
衛姓老者輕輕笑了笑,倒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
想來也是,以他從幾十年的經驗,再加上太醫院的資歷都對這等病癥束手無策,更何況這些乳臭未干的小輩,所以對這些晚輩能解開這道題目,他本就沒抱什么希望,自然這試卷翻閱的就比較快了。
之所以出這道考題,也只是聽說這東平府自稱為醫學圣地,他出身西北邊陲,即便東平府醫道氛圍確實濃厚,但他對此也是很不服氣的,自然也是要難為難為他們的。
到底還是年輕,縱然他們大多出身世家,或許假以時日還能成點氣候,但現在實在是稚嫩的可憐…
看著上面錯綜復雜的策略答案,衛姓老者嘴角也是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轉眼間,厚厚的試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了下來,想著這次東平府就要全軍覆沒了,他的目光在最后一份試卷上一掃而過,隨即笑容便漸漸凝固下來了…
“這不可能。”
衛姓老者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為吃驚的緣故,就連散亂在地上試卷都顧不上整理,透著陽光目光凝重的看著這最后一張試卷。
“衛兄何事這般驚慌?”
既然知道答案。那皇甫老者試卷的審閱速度也是變快許多,這時卻是看見他這位一項穩重的衛兄這般失態的模樣,心里也是暗暗有些震驚。
衛姓老者這般大的動作,也是引起了孔有德的注意。
面對著這兩人的疑惑的目光,衛姓老者并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沉默的看著捧在手里的試卷,片刻后輕嘆口氣,便將試卷遞給了旁邊的皇甫老者。
皇甫老者先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也是接過試卷,低頭只是輕輕一撇,臉色也是瞬間大變起來。
“這世間竟有這般奇才。”衛姓老者感慨的搖了搖頭,說道:“若非親眼所見,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
“這不可能。”細細看了片刻后,皇甫老者也是仿佛倍受打擊一般,喃喃說道。
看見這兩人在見到那張試卷之后都是不約而同出現這樣的一副表情,饒是孔有德在如何從容自若,心里也是不由生出幾分好奇來。
從皇甫老者那接過考卷,雖說孔有德對藥石之術并不算太過了解,但在細細打量幾眼后,也是有些明白過來。
即便試卷上面的墨字有些潦草,不過還是不難看出這上面應該記載的是某篇藥方,而這藥方卻也是有些奇怪了,尋常藥方頂多記載的多是人參,枸杞這類的藥材,而這張藥方上面卻是記載的各種食材。
食材跟藥材雖說只差一字,但表達的意思卻是天差地別。
方才的兩人的談話,孔有德自也是有聽到的,因此也就不難理解這兩人渭河會是這樣一副表情了。
要知道他們兩人從醫幾十年,況且都是太醫院的御用醫師,對于治療此病尚且都摸不著頭腦,還是根據前人的醫書,方才得出來的結果。
可現在東平府隨便來的一個參賽考生,很是隨意的就將困擾他們已久的問題給解決了,這給他們帶來的沖擊自然是顛覆性的。
不過東平府何時出現的這等英才,他身為一府之主竟然不知,懷著這樣一份探究的心情,孔有德也是將試卷翻了過來,隨即兩個濃墨重彩的大字,便也是映入他的眼簾。
那便是‘李素’了。
看著這兩個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名字,孔有德也是露出了然之色,隨即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便爬上他蒼老的臉龐。
方才聽著這兩人這般貶低東平府,雖說沒有表露出來,但他心里也是很不爽的,此時看到這兩人一副吃癟表情,他心里也是想夏天吃了口冰鎮西瓜一樣,十分舒爽。
“衛兄,你看此人有沒有,額,作弊的可能。”似是想到某種可能,皇甫老者有些遲疑的說道。
“不知道。”衛姓老者搖了搖頭,隨即補充道:“不過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這種事情怎么…怎么可能發生。”
”呵呵,兩位多慮了。”將試卷折疊放好,孔有德也是笑著說道:
“這個少年,他是絕沒有作弊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