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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 修羅場

  暮春五月,在這百花爭艷,草長鶯飛的時節,卻是發生了一件令東平府居民,群體震怖的事情。

  先前進入疫區診療清病的六七位大夫,除卻那薛神醫勉強存活之外,其余幾名卻是盡皆染病暴斃,消息傳來,東平府上下一片嘩然,大街小巷當中人們談論的皆是此事,雖說具體的事情人們尚處在猜測當中,不過此番前去診療病情的大夫,那都是在東平府極有名望的名醫國手,此番卻是十之去九,人們在悲痛之余,對于瘟疫的恐懼之心不由更重,為放死傷加重,城內甚至隱隱有要求知府大人放棄疫區百姓的流言傳出。

  這就使得城內本就陰郁的氛圍,變得更加沉重了幾分。

  “竟還有這樣的事情?”云婉兒倚著靠枕躺在床上,似是因為口中湯藥太苦的緣故,小臉微皺,隨即感慨說道:“看來這次的疫情真的是非同小可,想那趙,周,李,薛盡是東平府有數的神醫,沒想到,這一去竟是大半覆滅,難怪坊間有此等流言。”

  取過毛巾擦了擦她嘴角的藥漬,李素這才一邊繼續給她喂食湯藥,一邊說道:“說起來,云家這次沒網疫區增派派人手?”

  距離云婉兒蘇醒也已經過去五六日的時間,每日滋補之下,這身體也是逐漸康復,不過沒入枯坐屋中,難免無聊,所以閑暇之余,李素也是多與她說些外面的新鮮事,也好作打發時間之用。

  “我云家好歹也是東平府有數的名門,自是派了人的,那李德庸李大夫在我云家那也算是資歷深厚之人,醫術高絕不說,小時候,那也是抱過我的,不過照這個情形看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見你有悲傷之色。”

  云婉兒斜睨了他一眼,胸膛一挺,昂然說道:“我輩醫者,自當有懸壺濟世之心,當此危難關頭,正是我等奮不顧身,大展身手之時,李大夫死得其所,我雖是女兒身,亦要壯起志向,又怎么會惺惺作態,哀憐自傷呢!”

其聲昂揚向上,頗有幾分巾幗不讓須眉的架勢  李素聞言也是哈哈笑道:“幸好你是錯投女兒身,不然恐怕這方天下都撐不下你了。”

  “哼!本姑娘之志向遠大,說不得就要學那孔圣朱子一般名流青史,又豈是那你這小輩能夠明白的。”云婉兒斜著頭,抿著小嘴看向他,小臉上早已經笑容滿面。

  “人家孔圣朱子好歹有個名號,你呢叫什么?云子?嘖嘖不免有些俗氣。”李素舉起湯勺又喂了她一口。

  “云子?額,好像確實不怎么好聽。”緩緩將湯藥咽下,云婉兒細細琢磨了一下,說道:“其實我倒覺得還是醫圣,醫仙之類的更霸氣一點。”

  “霸氣你個鬼呀!”李素忍不住潑冷水,笑道:“連個小小的肺癆都搞不定,這醫圣,醫仙還是我做比較合適,你呢,就勉勉強強做個家屬之類的,我看比較合適。”

  “你…你又說些胡話…”云婉兒低著頭,聲入蚊蟻,臉頰就像熟透的番茄一樣鮮艷,女兒姿態畢現,不過她這番說辭顯然沒什么說服力。

  見她這般嬌羞摸樣,李素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穩定了一番情緒之后,云婉兒抬起頭,很是認真問道:“既然說到治病這里了,那我就要問一問這肺癆之癥,素哥兒究竟是如何治療的?”

  云婉兒身為醫者自是清楚這肺癆之病,根本就是無藥可治,之前他雖說對李素的變化有所驚異,但還算在接受的范圍之內,但這夢魘之癥居然被其治愈了,這已經是超出了這個認知范圍之外,而隨著身體日漸好轉,這又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的肺癆之癥確實是實實在在的被治好了,再說那胸膛之上每日都隱隱作痛的傷疤也是做不了假的,不過雖說她隱有揣測,但那里能想到李素的方法依然是超脫了這個的認知。

  “你想知道?”將空空如也的白瓷湯碗放到桌上,李素含笑望著她。

  “自然是想知道的。”云婉兒點了點頭,遲疑片刻,說道:“不過若是覺得為難,我也不會強求!”

  古代的醫道傳承并非是現代那般進行系統的學習,拘泥于門戶之見,具有傳承特色的藥方醫書一般來說是不會視之與人的,能治療肺癆的方法喝起貴重,認識到這一點,云婉兒也是覺得方才之言稍顯有些唐突。

  “你若想學,我自是會教你的,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才行。”李素自是沒有那種門戶之見的,不過外科手術場面很是血腥,就怕云婉兒接受不了這種刺激。

  “心里準備?”云婉兒眉頭微蹙,疑惑說道:“方法很難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李素故作神秘的說道。

  云婉兒剛想在說些什么,便在這時,門外腳步聲響了起來,卻是夏云錦推門進來,看著眼前這對郎才女貌的一對,眼神微微一黯,隨即笑著說道:“素哥兒,剛剛樓里邊來消息說,府衙那邊有人請你過去一趟。”

  難道城外出了什么事情…李素稍有些疑惑,也是點了點頭,又跟叮囑了云婉兒幾句,隨即便也是出門走了。

  李素走后,房間內便剩下這兩位平素交好的姐妹了,事實上自云婉兒入住明月樓后院以來,這是兩人第一次共處一室,區別于往日的歡聲笑語,今日房間的氣氛卻是有些卻是有些尷尬與晦澀了。

似是對房間內的這種氛圍視若無睹,夏云錦一臉笑意,語氣真摯的跟場上的女子說些什么,多是些噓寒問暖的體己話,不過相較于夏云錦的自然隨意,云婉兒倒是有些放不開手腳了,只是不時點點頭應和著她所說的話,倒也是達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較為生硬的契合,而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她自也是知道的  望著門口那道告辭離去的纖細身影,云婉兒忽然說道:

  “云錦姐,你是喜歡素哥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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