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么說過段時間,婉兒就沒事了?”房間沒燭火搖曳,夏云錦有些擔憂的說道。
”放心就是,她身為云府千金,云家還能怠慢了她不成。”李素笑望著她:“你在這操這么大心,有什么用呢。”
“你不懂…”夏云錦輕嘆口氣,“婉兒性情高潔,與我更是情同姐妹,身為云府小姐,向來不以出身卑微而怠慢與我,人非草木,這種情誼我又怎能忘的了呢。”
“行了,行了,知道你們情真意切行了吧!”李素打趣說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算是見識到了,也不知道誰剛剛還在哭鼻子呢。”
“去你的。”夏云錦聞言,嬌嗔的打了他一下。
李素哈哈笑了笑,又隨意聊了幾句,見她已經漸漸走去陰霾,又看天色不早,便也是告辭了。
倚著欄桿,看著樓下那道消泯與人群當中的清瘦身影,夏云錦輕輕笑了笑,便也是轉身回到了屋里。
輕輕抿了口杯中的清酒,回憶起方才的那個擁抱,不知是不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夏云錦白皙的臉頰上緩緩氤氳起一抹羞澀的酡紅來。
燈火中,就仿佛鮮花一般秀色可餐…
時間步入四月,天氣愈發變得暖和起來了,這種萬物復蘇的季節,明顯是疫情傳播的最佳時節。
東平府外一片忙碌景象,災民們搬運土石,正在熱火朝天的修建著自己臨時的居所。
災民的數量有些超乎宋彰的想像了,那些臨時居所,明顯是有不夠的跡象,再加上本就是去年臨時搭建的,年久失修,也僅僅只是當個容身之所了,所以在宋彰的指揮下,便開始了這項聲勢浩大的公共工程建設,他的這項措施跟后世那些西方國家的以工代賑有異曲同工之妙,倒也不失為一項善政。
李素給出的那份疫病防治策略,得到了宋彰的高度重視,他就此問題也是專門問過了城里邊的那些醫學世家門,雖然其策略多少也有可取的地方,但詳細程度還是無法跟這份相提評論的。
所以自災民陸續抵達以后,他便也是將這份疫情防御指南緊急堪印了出來,爭取做到人手一份,更是組織了專門的防御隊伍,按照上面所交代的那邊,積極開展滅鼠運動,同時保護易感人群,另一方面,也是調動城內的大夫及時做到“有病早治,有病能治。”而在日常生活方面也是提倡喝熱水,多洗手,一段時間下來,成果倒也是斐然,莫說是瘟疫便是普通得頭疼感冒,也是少見的緊。
東平這邊的情況剛剛安定下來,不過附近十里八鄉情況卻是有些不妙了,盡管地方衙門已經嚴密封鎖了情況,但還是有些風吹草動陸陸續續的傳進城內邊。
說是附近的十里八鄉已經陸陸續續死了有上百人,但具體是那種疫病目前還不清楚,鄉下大夫水平有限,看不出是何疫情自是不足為奇,對與地方衙門如此欺瞞的做法,宋彰自是勃然大怒,一連罷黜了三四名知縣,隨即一方面派遣軍隊兵卒封鎖疫區的出口,一方面也是集結調派了東平府的醫道圣手緊急趕往疫區,云家,侯家都有派人去,聲勢倒是鬧得挺大,但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剛剛太平沒多久的東平城內,一時間又是有些人心惶惶了。
這次調派的醫師大夫有六七人,具是東平府內一等一的高手,不過李素倒是沒參加,這倒不是他不想參加,而是宋彰沒有邀請他,想來他也是有自己打算的。
這段時間,隨著東平府周邊十里八鄉疫情的爆發,東平城內也是謠言亂飛,這個說喝枸杞泡的茶水能百病不侵,那個說生吃人參可得山神庇佑,對與這種的府衙也是一再辟謠,但這種時候百姓們總是盲目的,或許他們只是想找個精神寄托吧。
但不管怎么說,隨著這些謠言的持續升溫,包括金風細雨樓,東平府內各大醫館的生意倒是好上了不少,各種治療感冒發燒的相關藥材,瞬間成了緊俏貨。
這倒是有些出乎李素得意料了,不過對與那些聽信謠言前來購買藥材的百姓,他也并沒有勸阻的意思,畢竟開門做生意,客戶有需求你總不能將他向外推吧,另一方面,這種時候給他們點寄托未嘗不是一臉好事。
“這么說,素哥兒這次真是死里逃生了。”
微瀾的河面上,一艘兩層樓船,隨著波流緩緩的向著遠處駛去,樓船甲板上,陳彥有些吃驚的望著李素,他雖說知道李素參加了那次的郊游踏青,但對于他失蹤的消息,也是剛剛才知道。
“說是大難不死,也是一點沒錯了。”回憶起當日危險的局面,李素也是感慨的說道。
今日陽光正好,正好陳彥與謝廣蘊碰巧一同過來拜訪,便也出來游船閑玩,不過相較于往日,這段時間,還敢尋歡作樂的樓船畫舫屬實是要少了很多,想來也是,這等人人自危的局面,即便是美色當前,但跟性命相比自是不值一提的。
說起來,自他回來以后,前來探望他的人屬實不少,曲老,李老,錢老,當日便是通過宋彰知道了他失蹤的消息,自也是擔憂不已的,除此之外,當日受他恩惠的一些家族也是派人前來慰問了一番,畢竟這當真算是救命之恩了,這種情況下,便是侯家也都派人過來看了看,也算是走了個過場。
“當日大雨滂沱,我就已經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了。”謝廣蘊輕嘆口氣,“結果等了一段時間,那影衛的高手,倚仗輕功,搜遍了四周,還未看見你的身影,我等也只好先走了,情況臨近,還望素哥兒勿怪。”言語之間滿是歉疚之意。
本來謝廣蘊前段時間便是要走的,但臨時出現這種事情,他們的行程自是要耽誤了,而且看情況,短時間內他們們也是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