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熱鬧的氛圍仍在繼續,聽到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陳彥微微沉默,旋即搖了搖頭說道:“求人不如求已,他既不愿來,我們也是勉強不得的。”
張澤修輕探口氣,卻也是輕輕點了點頭,這強扭的瓜確實不甜,聞聽這兩人的對話,水珠兒眼中閃過一絲妒恨之色,旋即抬頭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四樓的某個房間。
三人又是有說有笑的聊了一陣,期間在眾位才子的齊齊邀請之下,張澤修也是當場揮毫賦詩一首,自也是博得眾人的齊聲喝彩,這也算得上是此次詩會的第一個高潮了,而后,他也是舉杯不停的在場上游走起來,觥籌交錯之際,場上的歡笑聲便是沒有停過,作為這云天詩會的發起人之一,他自是要做好地主之誼的。水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好在這酒純度極低,他此時雖說腦袋有些昏沉,肚中膨脹,但神智還算得上清醒,又是飲了幾杯,隨即也是致歉一聲,道了聲‘人有三急。’便踉蹌的向著后院茅房走去了。
一番輕松之后,張澤修站在后院水池邊,凈手,潔面,經冷風一吹,他已然是徹底清醒了,微微閉眼,隨即睜開眼望著天空中不時綻放的煙花,輕嘆口氣,雖說他方才在詩會上一副高興的模樣,但心中的憂愁又有幾人知道。
如今云天詩會的局勢確實是算不上太過樂觀,自中秋夜之后,云天詩已經隱隱有東平府第一詩會的架勢了,這其中自然有李素在中秋夜那晚的一鳴驚人,也有陳彥入選蒙學編纂的天下聞名,他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很高興的,但今年元宵,臧云,夜水隱隱有聯手的意思,而云天卻仍是只有陳彥一人,獨木難支啊!他自問也有些才學,但相比之下比那徐維新,唐明遠還是有些差距的。
可惜了,若是那李素肯來…張澤修苦澀一笑,那人自己請了好幾次,可都是一副態度堅決的模樣,看樣子今晚只怕是不會再出現在在這明月樓之中了…在幽靜的走廊上隨意走著,張澤修正要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的時候,透過亮麗的燈盞,就見遠處走廊上,一高一低,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卻是映入他的眼簾。
那男子臉上帶著笑容,似是正與旁邊一丫鬟模樣的女子談的正開心,上方的燈展散發著柔和的光線,倒是不難看清那男子的側顏來,此時兩人已經是說笑著穿過這片走廊消失不見了。
張澤修微微一愣,連忙擦了擦眼睛,在確定沒有看錯之后,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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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上到前廳的這段距離,張澤修一直是保持著沉默的態度,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是在無法相信眼中所看到的那一幕。
他悄悄的跟在李素身后,跟著他上了樓,看著他上了房間,然后以透過朦朧的紗窗看見夏云錦與李素把酒言歡的模樣們,這云錦姑娘何時不是身體抱恙了么?又何時跟李素這般熟悉的?張澤修一路上心事重重的來到明月樓前廳,面對眾人的寒暄也只是勉強一笑,倒是陳彥看出了他異樣來,連忙上前關切的問了幾句,張澤修微微想了想,便也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告訴了陳彥。
陳彥微微一愣,好奇地看了看樓上,問道:”你說那李素現在就在樓上?“
張澤修點了點頭,隨即冷冷一笑,說道:“之前請他他不來,如今卻是不請自來,這倒也罷了,但這云錦姑娘明明是我云天詩會先邀請的,他這般行徑,擺明了不是要我云天詩會難看么?“
聽他話里的意思,顯然他認為這夏云錦稱病抱恙,是受李素指使的。
陳彥沉默片刻,說道:“以往我也與這云錦姑娘有過交往,可她何時與李素這般要好的,我卻是不知道了。”
一旁關注著這邊談話的水珠兒,卻是嬌笑的說道:“這李素對云錦姐姐可是有救命之恩呢,兩位居然不知道。”她語氣雖然優美動聽,但語調確實沒有降下的意思,不少人聽到她的這番話后,都是扭頭看了過來。
“還有這層緣故。”張澤修一臉訝然,顯然不知道兩人還有這層關系,不過卻是并未深究,反而冷聲笑道:”不過有沒有這層關系,這云錦姑娘畢竟是我等先邀請的,這李素橫刀奪愛,已然算是欺負到門上了,儒言,若是我等還無動于衷,來日若是傳出去,只怕這云天詩會的名頭可就要砸了。“
陳彥一臉深意的瞥了眼水珠兒,卻是沒有接話,望著這道好像能洞徹人心的目光,水珠兒臉上微微有些僵硬,但還是努力的維持著笑容,好在這時候陳彥卻是開口說話了,“話雖如此,但這李素來明月樓應該是有什么事情,我等若是貿然打擾只怕…”
不等陳彥說完,張澤修卻是揮了揮手,打斷道:“儒言你是君子,但這李素如此欺人太甚,難道你還坐以待斃么?總之云天詩會這個面子我是要掙一掙的,今晚正好看看這李素究竟是否有真才實學,竟能當的起錢師那般夸獎。”
說吧便也是上前,揚聲向眾人說明了情況,方才眾人已經在水珠兒口中聽出了些什么來,所以與旁人交談之時,便也留意著這邊的情況,此時又聽的張澤修這般說,當即便也是群情激憤。
“李素難不成是欺我云天詩會無人?”
“不錯,今日我等必要討回個公道。”
“走走走,上樓看看去。”
三言兩語之下,眾人的情緒便也徹底被調動了,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便也一起上樓去了。
其實說起來眾人這般氣憤,其中固然有認為李素欺人太甚的緣故,但更多的卻是對其是否有真才實學的好奇,畢竟隨著中秋夜過后,這李素確實是沒有在當眾作出那怕一句詩來,但外面卻又將他傳的神乎其神,這自然是引起了一些的不滿,如今機會難得,自是要親眼見證一番了,轉瞬之間,明月樓前廳內只剩下陳彥與水珠兒了。
陳彥望著眾人密密麻麻的身影,輕探口氣,想了想,卻也是跟了上去了,自錢師的那一聲怒吼后,陳彥其實也是很想見識見識這李素的才學的。
水珠兒隨手端起茶杯,輕抿口茶,眼中滿是得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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