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神農館外,李素笑著回了句,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與李素又聊幾句,便也走了,李素站在門外,目送老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微微點了點頭,這老人自然恬淡,與他交談之時,頗有如沐春風的感覺,或許這才是這個時代讀書人應有的模樣吧!
心中感慨了幾句,,一轉身,就看見云婉兒睜著一雙美目,俏生生的盯著自己。
“怎么了?”
“沒什么…”云婉兒緩緩搖了搖頭,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笑意,說道:“只是覺得,方才你罵人的那番話,可是有損你這才子的形象呢呢…”
“有損就有損唄…”李素聳了聳肩,隨即想了想說道:“呃…主要…還是他們欠罵,一個個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讓人直倒胃口…”
看著眼前這人滔滔不絕的說著,云婉兒故作傾聽的點了點頭,但內心確實被其他想法填滿了。
在當得知靜夜思這等轟動東平的名作真是李素所作之后,他在震驚,驚愕之后,內心深處便不可避免的產生幾分佩服的念頭來,即便是她欣賞能力再差,也能明白靜夜思代表東平府參選蒙學編篡,這件事本身的分量。
不免的,她也在考慮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該如何與李素接觸,以往還能將他視作云府藥館萬千伙計中的一個,但這時卻不得不好生掂量掂量了,可眼前這人方才擋在她身前,對著眾人嬉笑怒罵,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才子這個稱謂,不過這樣,似乎…也挺好的…
云婉兒嘴角流露出一抹極淺極淺的笑意出來,對面那人沒有發覺…
“公子說得對,那群人就是欠罵。”小漁一臉雀躍的跳了出來,聲援起李素來。
他們這般一鬧,今日的怕是看不了病人了,索性云婉兒便將鋪門重新關了起來,三人便在里邊喝著茶,說著話,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是云婉兒再提問,李素在回答,小漁則是喝著茶,吃著糕點在那靜靜的看小說。
“那首靜夜思真是你做的?”
“額…一首詩罷了,也沒什么的…”李素將茶杯放下,風輕云淡的揮了揮手。
云婉兒白了她一眼,隨即又有些奇怪的問道:“往日也沒見你與那些文人才子之類的交朋友啊,那你昨夜是怎么出現的云天詩會的?”
“呵呵,這事就說來話長了…”于是李素便也將昨夜的事情大致告訴了她。
“哦“云婉兒點了點頭,“這么說,是云錦姐讓人把詩作送下去的…”
“恩。”
“呵呵,這事倒也有趣,不過…”云婉兒微微想了想,疑惑問道:“你與云錦姐何時變得這么熟悉,往日,也沒見她提起過你啊?”
“喂喂,怎么說我也是她救命恩人吧,讓她請我喝幾頓酒,不算太過分吧…”
云婉兒輕抿了口茶,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倒是不怎么過分。”她皺了皺秀眉,“云錦姐可是不喜歡單獨與男子喝酒呢,他倒是肯為你破例,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李素搖了搖頭,略顯惆悵的說道:“難道有魅力是我的錯么?”
云婉兒愣愣,然后格格笑了起來,紅唇貝齒,國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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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中秋節算是過去了,人們也陸陸續續的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而這其中關于靜夜思的一些消息也是越傳越廣,成為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當然關注最多的還要數他的作者李素了,畢竟東平府就這么大,平日里那些知名的才子早就耳熟能詳了,猛然出來個沒聽說的,自然是能保持足夠新鮮度的。
于是一些關于李素的消息,也就漸漸在東平府開始流傳起來了,最開始李素頂著云老太爺救命恩人噱頭在青樓妓寨廝混的時候,也只是少部分人知道,畢竟東平府在這里面廝混的浪蕩公子多了去了,尋常百姓那里又能知道那么多,不過事情流傳開后,人們卻對一個浪蕩公子能做出這等詩作是持懷疑態度的,漸漸的隨著時間發酵,輿論甚囂塵上。
不過緊接著事情便出現了反轉,李素與云老太爺所說的那番洗心革面的話,不知怎么的就被人傳了出來,同時云府的人也站了出來詳證了這半年多以來,李素認真學習醫術的嚴謹態度,以及任勞任怨的工作精神。
似云府這等專門行善積德的豪紳都肯站出來替李素作證了,雖說少數人仍有懷疑,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相信。
畢竟李素由不學無術的浪蕩公子一夜之間轉變成矢志救人的濟世名醫,再到天賦恒然的風流才子,雖說這轉變實在是大了點,但這等故事走向,實在是像極了那些話本小說關于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描述。
而這等小說中的故事竟然在現實中實實在在的發生了,人們也是很樂意去相信的,唯一可惜的一點,就是風流才子身邊沒有如花佳人陪伴,若是在來上一段凄美的愛情,只怕要賺足不少婦人的眼淚了。
于是在茶樓說書人的操刀下,‘浪子回頭李二郎’的故事傳遍了東平府的大街小巷,不少人家教導子女時,也總是將李素拿出來作為正面形象,一時傳為美談。
而隨著故事的持續發酵,來神農館人也是越來越多,當然這其中也只有一小部分人來看病的,大部分人則是慕名前來見一見李素的。
神農館內,李素坐在柜臺后面翻閱著醫書,神情淡然,偶爾有患者遞來藥方,他也很是自然的照方抓藥。
耳邊傳來些零碎的聲音。
“他就是那首靜夜思的作者,模樣還是挺俊俏的么…”
“噯噯,你看身板還挺結實的么,就是不知在床上…”
“去你的,丟死人了…”
幾名打扮妖嬈的婦人正對著李素指指點點,不時耳語一番,隨即便爆發出嬉笑聲來,李素咧了咧嘴角,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此類事情,這幾天時有發生,李素也是不勝其擾,但神農館濟世救人,自也沒有將人往外面推的道理,李素也只能當做視而不見了,
房間另一頭,長案后邊,秦大夫一捋顎下三寸短須,正閉眼把脈,女子的嬉笑聲一起便有些亂了心緒,不由惱火的瞪了那幾個女子一眼,隨即,略顯陰沉的目光望向了柜臺后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