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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人生不過一場醉

  明月樓內燈火亮如白晝,李素昏沉著出了門,路過紅媽媽身后那幾人時,有個長得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悄悄伸了伸腳,淬不及防下,李素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雖然及時用手撐著地板,但姿勢難免有些不雅。

  “好一個狗吃屎!”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指著李素,與旁人肆無忌憚的大笑著,紅媽媽臉上連忙堆著討好的笑容,上前剛想要說幾句好話,就見李素站了起來,身子晃了晃,冷冷的盯著那中年人,片刻后,臉上卻是緩緩露出笑容來:“扯…扯平啦…”揮了揮手,就醉醺醺的向遠處走了。

  “倒還算識趣。”紅媽媽松了口氣,對這位之前的李公子沒有意氣用事倒有幾分驚異,不過眼下無暇顧及其他,今晚明月樓真是災事連連,剛將后院的事處理好,樓上眼快又快打起來了,本想借著今晚這個機會,讓這小妮子重回風月,重拾風情,唉…明知道那小妮子無心陪客,你說偏勉強她干什么…?

  紅媽媽此時后悔的真想給自己幾個耳光。

  眼前這長相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叫洪德祿,是東平這一塊有名的藥材商人,區區藥材商人并不值得紅媽媽這般殷勤對待,重要的是此人的妹妹還是侯家某個公子的小妾,那侯家可是僅次于云家的存在,這洪德祿背靠侯家,又豈是他明月樓能開罪得起的。

  “扯平?”洪德祿愣了愣,看了看身后的朋友,旋即明白過來,臉色難看的就要追上去痛揍此人,自妹妹嫁入侯家后,東平府內那個敢不給他幾分顏面,這時,紅媽媽在旁伸手將她攔下說道:“洪官人,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這小子計較…”

  洪德祿瞪著紅媽媽,良久,平復心緒說道:“紅媽媽,今兒可全看你面子了。”

  “是是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紅媽媽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

  洪德祿冷哼一聲,進了房內,不一會污言穢語就傳了出來。

  “還將自己當白蓮花呢…?”

  “你這下賤貨,渭河這邊誰不知道?”

  “你不是想喝么?來,給本大爺繼續喝…”

  距離不算遠,李素慢悠悠走著,聽著這些話,腳步卻是慢慢停下來。

  “草特么的,太欺負人了!”李素搖晃著身子,重重拍了下身邊的柱子,轉身便回去了。

  房間內,洪德祿不顧紅媽媽正苦苦的哀求,正捏著夏云錦嬌嫩的臉,就要把酒灌下去,女子嚶了聲,下意識的反抗了下,隨即便任其施為,旁邊眾人皆是一副嬉笑的姿態。

  洪德祿哈哈笑著,眼中閃過淫邪的光芒來。

  他對這夏云錦早已垂涎已久,只不過彼時的夏云錦乃是渭河有名的花魁,去的也多是些達官貴人,風流才子的宴會,對他自是瞧不上的,可今時不同往日,她的風光早已不在,貴人們談論起她也多是惋惜,但扭頭又簇擁在其他花魁的裙下,畢竟名頭這東西,要傳揚出去不易,但要是敗壞它卻很簡單。

  洪德祿正這般想著,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轉頭一看,就見一個飯碗大小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

  哎喲一聲,洪德祿捂著發青的左眼,渾似獨眼龍般,后退了幾步,這才看清來人。

  就見一少年捏著拳頭,醉態朦朧的看著他,不時打了幾個醉嗝,不是剛才那小子又是何人!李素放下拳頭,嘿嘿笑了兩聲,醉意漸漸涌了上來,只覺的方才那一拳好生痛快。

  “小子,你還敢回來?”洪德祿指著李素,對兩邊的朋友吼道:“愣著干什么,上啊!”

  李素搖晃著身子,醉眼稀松,環視眾人:“打…打架…我可從來不…不怕。”

  眾人聞言大怒,輪拳抹袖就要上去痛揍此少年,可惜雨點般的拳頭還沒落在這個少年身上,撲通一聲,少年便自己躺下了…

  “都特馬還沒碰到你呢,你怎么就倒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將目光投向了洪德祿。

  洪德祿揉著眼眶上前探了探少年的鼻息,隨后就飚了句粗話:“特么的…睡著了…給我打!”

  睡夢中的李素自是沒辦法抵擋眾人的拳打腳踢,不一會渾身便布滿了青紫的傷痕,洪德祿在旁冷冷的笑著,眼看鬧出了人命,紅媽媽連忙哀求道:“洪官人,您老消消氣,您別看跟這小子置氣,我安排幾個姑娘,今晚好好侍候你…”

  “去去去。”洪德祿不耐煩的推開了紅媽媽,陰測測的說道:“敢在老子頭上拉屎撒尿,不讓他知道我洪某的厲害,若是傳出去,那在下可就沒有臉面在東平府里面混了。”

  眼看那群人動手越來越重,這要是鬧出人命,只怕明月樓也脫不了干系,紅媽媽在旁急的直跺腳,忽然眼珠一轉,想起一個人來,連忙說道:“洪官人,這小子可是云大小姐的人,這要是出了什么事,云大小姐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云大小姐!?”洪德祿嚇了一跳,侯家上下誰不知道候存玉候公子對云大小姐情有獨鐘,這要是讓云小姐知道了,隨便在候公子面前說上幾句,那還能有自己的好?

  念及此,洪德祿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制止了眾人,扭頭看著紅媽媽:“你說說看,詳細點,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這兩年經常輾轉于各地,收購藥材,對東平府的一些事卻是不知道。

  “這還要從去年說起…”當下紅媽媽便把李素如何如何救了云老太爺,如何進了神農館的事大致告訴了洪德祿,紅媽媽自那次見面后,也有刻意打聽過李素,對一些事情還算是比較了解。

  “你…你說什么?”洪德祿指著癱軟在桌上的夏云錦說道:“這個破爛…額…云錦姑娘是…是云大小姐的閨中密友…?”

  紅媽媽故作驚訝的望著洪德祿,問道:“難道洪官人不知道…?”

  “呵哈哈…”洪德祿有些心虛的大笑起來,說道:“本…本官人,當…當然知道,那侯家與云家是何等關系,本官人能…能不知道,只不過本官人聽說云錦姑娘這些日子體態消瘦,這才前來慰問一二,今日見云錦姑娘如此海量,那在下也就放心了,額…在下想起家中還有要是需要處理,就不在此逗留了,告辭。”洪德祿文縐縐的說了幾句,便灰溜溜的帶著眾人匆忙離開了,

  紅媽媽假意挽留了幾句,隨后看著這杯盤狼藉的房間,重重的跺了跺腳,見這怒火實在難消,便偷摸的踹了李素幾腳…

  隨后,又擔心的查看起腳下少年的傷勢來,見只是些皮外傷,不由放心的松了口氣。

  桌上的女子似乎并未受到這場鬧劇的影響,不時俏皮的皺了皺鼻,說幾句夢話,仍睡得香甜。

  “你這死妮子…”紅媽媽點了點女子的額頭,又愛憐的撫摸下女子的臉頰。便差人將夏云錦抱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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