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來都沒有改變呢…
不管是那個鋼鐵鑄就的航海時代,還是現在,如果深海艦隊沒有出現,現在的海洋恐怕也不見得會和自己想想中的那般太平吧。
在深海這樣的強大外敵入侵的時候,所有的提督會團結起來不計前嫌的抵御深海,應為身后即是自己所賴以生存的世界,深海的存在無疑威脅到了每一位提督的生存。
而當深海艦隊開始分裂,失去威脅…那些被提督們暫時深藏起來的紛爭與仇怨將再一次死灰復燃,習慣了與深海的廝殺,在那在戰爭中養成的血性驅使下,世界又會回到那個紛爭的年代也說不定。
只要世間還存在紛爭,那么戰爭就不會停息,就像港灣所說的那樣,區別只是誰會給船帶去更多的傷害而已。
如果…港灣所預想的未來可以實現的話…那就不會再有同伴在自己面前沉沒了,可是…如果要幫助港灣的話,自己就必須背叛自己最珍視的同伴們,站在與自己所堅持正義的對立面…
如果自己那樣做的話…那豈不是永遠都不可能再站在江風的身邊,那天與江風的約定豈不是變成了笑話,赤城老師也肯定會非常的失望吧,而且…克利夫蘭前輩她們也…
雪風皺著眉頭,偷偷的抬起腦袋,神色復雜的看向行駛在隊伍最前面,為艦隊劈波斬浪的那道背影,如果是克利夫蘭前輩的話,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呢?
雪風目光無神的注視著克利夫蘭的背影,卻不想克利夫蘭卻是感受到了雪風的目光一般回頭向雪風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兩艘船的目光就這樣突兀的撞在了一起。
看著克利夫蘭那雙帶滿含著關心的筒子,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接觸雪風便不敢再與克利夫蘭對視,逃跑一般的收起了目光。
一旁的歐根親王微微皺了皺眉頭,偷偷的向克利夫蘭發送了一條通訊信息。
“克利夫蘭,我覺得你真的需要和雪風單獨交流一下了,雪風今天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看起來完全不在狀態。”
克利夫蘭眼底閃過些許猶豫,目光從歐根親王身上掃過,心中忐忑不安的回復道:“可是我擔心會觸及雪風的禁忌,還是等回到鎮守府再做打算吧?”
“平時你可不是這樣猶豫不決的,等到回到鎮守府黃花菜都涼了,平時你泡妹子的時候也沒見得這樣的遲鈍啊,趁著現在雪風心情低落的時候,攻略提升好感度的機會才更大,猶猶豫豫的可不是熱血后宮王的樣子,猶豫就會敗北,果斷才能白給,你要是找不到借口和雪風獨處,那就讓我來幫你好了。”
“歪,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歐根親王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克利夫蘭的詢問一般,行駛的腳步突然一頓,伸出手來擋著天空中的太陽光道:“有點累了呢,大家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哈?我們還沒有航行多少距離吧,要休息的話等到晚上,現在還沒有到該休息的時間,逞著太陽還沒有落下我們得再趕一段路才行,等到晚上深海艦娘活動會變得頻繁起來,那個時候也不適合趕路,那個時候再休息也不遲啊。”皇家方舟有些不解的向歐根親王說道。
自己剛剛才放出艦載機將周圍這片海域的危險排除了一邊,逞著這個點周圍沒有深海艦娘,本應該加緊時間趕路才是,可是歐根親王卻提出了完全不合邏輯的要求,這讓皇家方舟感到了些許疑惑,難道是歐根親王這個家伙早上喝的酒開始上頭了,可是看歐根的臉色也不像是上頭的樣子,而且早上喝的酒下午才上頭什么的也太扯淡了一些。
就連提爾比茨都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現在的時間還很早吧,這么早就要休息了嗎?”
歐根親王不慌不忙的從艦裝空間中摸出一瓶紅酒小敏一口,然后一本正經的說道:“夜晚是深海艦娘活動的高峰,所以我們得提早尋找晚上落腳的島礁,我們來的時候之所以有時候會連夜趕路,主要是擔心時間趕不上,而在時間充裕的現在我們盡量將安全放在第一位。
畢竟想找到一座落腳的島嶼并不容易,所以提早花一些時間去尋找也是非常值得的。”
克利夫蘭知道歐根親王一定打定主意要留下來休息了,所以并沒有在勸解歐根親王,微微嘆了一口氣對皇家方舟說道:“歐根親王說的是挺有道理的,順著我們行駛的方向尋找一下有沒有落腳的地方吧,我們并沒有必要急著趕路。”
見身為領隊的克利夫蘭答應,皇家方舟也就沒有了什么意見,揮手釋放出十數架次的偵察機,以艦隊返航的方向為中心呈扇形散開探索了起來。
艦隊一邊行駛著一邊等待著艦載機傳回來的消息,大概十幾分鐘過后,所有出發的艦載機都已經陸續返航,并帶來了周圍海域的大致情況,在大家的左前方五十多海里外坐落著一座人工的浮島,似乎是為來往的艦娘停泊休息所用。
于是一眾艦娘便順著皇家方舟艦載機的指引,向那浮島所在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等大家行駛到浮島附近時,太陽還斜掛在天空中,距離天黑還有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相較于平時而言,這個時間還是太早了一些。
不過歐根親王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十分熟練了接管了克利夫蘭領隊的職位,開始吩咐眾艦娘布置起了休息的地方。
將海倫娜皇家方舟和提爾比茨都安排出去后,歐根親王瞇著眼睛看向了剩下的雪風和克利夫蘭:“唔,我記得剛剛來這里的路上我們似乎遇到了一群大白鯊來著,克利夫蘭你和雪風去抓一條大白鯊回來吧,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就來小小的改善一下伙食好了,最近一直吃小魚小蝦,偶爾也要吃吃大一點的魚改善一下口味嘛”
“可是雪風并不記得來的路上又遇到大白鯊,歐根親王前輩該不會是自己想吃,所以讓雪風和克利夫蘭前輩去找吧?”雪風面不改色的詢問道。
“哎?是這樣嗎?沒有的是,我可是親眼見到有大白鯊的魚鰭在海面上的,不過可能距離有些遠,大概在這個位置吧,你和克利夫蘭航速都比較快,早去早回哦。”皇家方舟將一副標有一個紅點坐標的地圖通過精神鏈接發送給了雪風和克利夫蘭兩艘船,隨后便揮揮手跑去忙別的事情了。
克利夫蘭微微嘆了一口氣,心中暗自對歐根親王的行為吐槽了一句,最終還是不得不帶著雪風去完成歐根親王交付的“任務”了。
神色有些復雜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雪風,克利夫蘭有些猶豫的像雪風伸出手來:“走吧,我們去抓一條大白鯊回來,歐根親王給的坐標還真是有點遠,要抓緊時間了。”
雪風聞言卡了看歐根親王發送給自己的地圖,上面標注的地方距離浮島確實有一段不小的距離,看著克利夫蘭向自己伸來的手,雪風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抓,但在接觸到克利夫蘭手掌的一瞬間又受驚般的向后縮了縮:“如果只是去抓一條魚的話讓雪風一艘船去就可以了,克利夫蘭前輩一起去的話會浪費很多時間的吧。”
雪風這是在抵觸自己嗎?看著雪風咬著嘴唇猶豫不決的表情,克利夫蘭心一橫強硬的抓住了雪風想要收回去的胳膊。
“雪風一艘船出去太危險了,如果遇到深海艦娘的話怎么辦?”
看著克利夫蘭一臉擔憂的表情,雪風底下頭來并沒有說什么,雖然很想告訴克利夫蘭前輩,如果深海艦娘想要傷害自己一行船的話,即便克利夫蘭前輩在自己身邊也未必能保護好自己,但一想到港灣和自己那微妙的關系,雪風果斷的將這個念頭掐滅在了心底,港灣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大家為好。
“雪風一艘船沒有關系的,以雪風45節的航速想要逃跑的話,沒有船能留的住雪風的,前輩放心吧。”
雪風說著便想要逃跑,不知為什么自從昨天晚上和港灣接觸過后,自己就特別擔心和克利夫蘭前輩獨處,甚至連克利夫蘭的眼睛都不敢對視,心中還有一股說不出的煩躁。
然而克利夫蘭似乎并沒有打算讓雪風就這樣走掉,緊緊的抓著雪風的手腕一用力便將雪風摟進了懷里,任由雪風如何掙扎都不松手。
“雪風,你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哦,不僅是我,就連歐根親王都已經發覺了。”
雪風的身體頓時一僵,反抗的動作頓時便停止了下來,自己的表現有那么異常嗎?細細一想,似乎從早上開始,自己就好像換了一艘船一樣,就連一直堅持的晨練也沒有去,總是板著一張臉想自己的心事,和前輩們的交流也都是草草應付了事,也難怪克利夫蘭前輩會發覺。
輕撫著懷中安靜的雪風,克利夫蘭關切的問道:“如果有什么煩心事情的話就說出來吧,雖然前輩我不一定能幫你解決,但卻可以幫你分擔這一份煩惱。”
雪風聞言抿了抿嘴唇,心頭突然一酸,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好,這讓自己怎么忍心去背叛這樣一個關心自己的前輩?
克利夫蘭似乎看出了雪風的心思,向雪風提議道:“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們邊走邊講吧?”
雪風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默認了克利夫蘭的提議,在克利夫蘭的帶領下,雪風和克利夫蘭很快的便離開了這座浮島,向著歐根親王所標記的位置換換的行駛了過去。
不一會兒兩艘船便消失在了眾艦娘的視野里,克利夫蘭一邊小心戒備著周圍,一邊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雪風:“在這里就沒有船打擾我們了,雪風你有什么心事就可以說出來了。”
雪風迷茫的看著天邊的云朵,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小聲說道:“克利夫蘭前輩,你體會過同伴在自己面前沉沒,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的無力感嗎?”
克利夫蘭聞言微微一愣,下意識的便回想起了自己曾今的前輩U2540,然而雪風卻沒有給克利夫蘭回答的機會接著又說道:“在那個還是鋼鐵巨獸在海上馳騁的海戰時代,雪風曾經眼睜睜的看著同伴一個個在自己面前沉沒,然而卻沒有能力去拯救大家,只能一艘船背負著大家的一只茍活下去。
從那時起,雪風便在想,如果自己能夠更強大一些的話,如果可以終止戰爭的話,那些我所珍視的同伴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沉沒?
在被喚醒成為艦娘之后,雪風便立志要保護身邊所珍視的同伴,已經經歷過一次的痛苦,雪風不想要再次體驗,于是拼命的練習想要讓自己變強,即便是被大家所厭惡也不曾放棄。”
雪風說著語氣突然一頓,隨后話鋒一轉:“可是,直到有一天,一艘艦娘告訴了雪風一個殘酷的事實,如果僅僅是自己變的強大起來話并不能達成自己的夙愿,戰爭從來都不曾改變過,即便終結了這場戰爭,還會有下一場戰爭在等待著我們,紛爭永遠都不會停止。
為戰爭而生的我們注定也只能在戰爭中凋零,無論在怎么樣努力,都不能改變自己是被建造來用于戰爭的兵器,這一殘酷的事實。”
雪風回過頭來眼神認真的注視著克利夫蘭:“如果,有一個能夠徹底實現自己夢想的機會擺在自己的面前,能讓世界不再有紛爭,但需要舍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前輩,如果是你的話,你會選擇什么?”
克利夫蘭聞言臉上的表情一滯,能夠讓世界不存在紛爭,徹底結束艦娘與深海的戰爭…這是多么充滿誘惑力的一個機會啊,但是深海能夠擊敗嗎?
“開玩笑的吧,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事情,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前輩…你果然也動心了嗎?看著沉默不語的克利夫蘭,雪風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