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昂——”
獨鰻豁然張開了足以吞鯨的大口,原本水蛇般浮在水面的身軀挺立而起,高大的身軀就像是一根粗壯的鐵柱佇立在了大叔面前,有著數十米至高,兩岸的崖壁都小巫見大巫,而這張光滑且猙獰的頭顱,則只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面前這道渺小的身軀。
一道道手臂粗壯的狂暴雷霆在它的身上奔騰,仿佛是層披掛其身的雷霆外衣,唐紙的腳步出于自保,都下意識地朝后退了兩步,因為這些雷霆毫無疑問都可以讓自己瞬息間灰飛煙滅。
“卑微人類!不知死活!你如何知道本龍王盤踞此處?!”這恐怖的生物此刻張口之間,話音也若天雷滾滾。
高大的身軀把天空中的星光都完全遮擋,徹底埋入了黑暗中的大叔,嘴里那團冒著火紅色光芒的香煙都沒有絲毫的顫抖,而是默默地抬起了手掌。
好偌是迎接天雷的逆天者,毫不畏懼即將降臨到自己身上的力量。
而一道金燦燦的圓形結界出現豁然之間伴隨著轟隆隆的爆響之聲凝現在它的面前,由三十六道大小不一,但都凝寫滿了金色神紋的字體的金光圓環所組成,并且每一道圓環所旋轉的速度都有一定的差別,恐怖的力量讓奔霆獨鰻龐然的身軀豁然一顫。
一道火線在他手中緩緩成形,而這柄火線瞬息間又變成了柄由烈火形成的寶劍。
大叔邋遢的身軀之上,陡然之間爆發出來一股讓整條江河驟然寧靜,即便是吹拂的夜風,也都噤若寒蟬的氣息!
奔霆獨鰻這雙好像兩顆山洞的銳利雙眼之中,出現了濃郁的畏懼之色。
以它的智慧能夠成為這條江河上最強大的存在,甚至膽敢以龍王自居,就是因為她有著很多人類都望塵莫及的智慧,它知道在人類統治的王朝中,應當如何自處,所以才能茍活千年。
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項能力,就是見風使舵,就是能夠識別出來,對手究竟有多強!
眼前的這位,即便是天階下品的自己,都能忌憚,那他的實力究竟是何等的可怕?
大叔手中這柄火焰之劍緩緩地上飛,懸浮到了臉部,隨著他一揮手,這柄火焰劍便轟然之間刺在了這三十六道圓環所構成的巨大圓形結界中央。
轟——
金光更為璀璨,照耀了場間的半面山川大地,而這頭不可一世的獨鰻則發出了痛苦的嘶鳴,龐然身軀轟然之間后仰。
磅礴身軀抽打出了兩股貼著它身軀兩側濺射的水浪。這雙充斥著智慧神光的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位男人這一記手段,只是示威,而這個示威,比起剛才那江底熔巖,更加有正攝力量!
徹底確定了自己不是它的對手,這條幾位懂得見風使舵的奔霆頓罵立馬變成得恭敬一片,原本高高聳立的身軀,向著面前這位微小的人類,懺悔地低下了頭。
“這位大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大人何方神圣?”
龐大身軀里的話音,變成了好像是個狗奴才一樣的諂媚。
大叔撣了撣香煙,沒有為難它什么,對著山崖上的唐紙招了招手。唐紙沒有猶豫,又變成一只老鷹盤旋而下,在大叔的身邊才重新恢復了人形,而一股他操控中的水浪也升騰起來,變成了一方水臺,支撐住他的身軀。
大叔接過唐紙從口袋里摸出來的照片,這是一張陳連環一寸的證件照,而證件照落到他的手中之后,一道足足有十多米長寬的巨大的光幕片憑空出現,而上面顯示的圖像,正是寸照上的畫面。
“見過這個人么?”
龐大的腦袋貼攏上來,仔細地觀察了這張樸實的面孔數秒之后,獨鰻才搖頭,道:“沒有,他是您的朋友?”
大叔又接著問道:“最近京揚運河上,有沒有發生過什么災難?有沒有過戰斗爆發?”
獨鰻隱約能夠猜到大概發生的事情,但是仔細思索了片刻之后,它又搖搖頭道:“我最喜歡的事情便是聽聞這些魚蝦告知我江河上發生的各種故事,最近這段時間,并沒有過什么特殊的事情發生過,也沒有什么戰斗,只有一些很普通的殺害。”
“殺害?”唐紙問道。
獨鰻頷首,幾百只白色觸須也隨之搖晃,道:“嗯,就是殺人拋尸,殺了人之后的很多人,都喜歡選擇這樣的方法處理尸體,逃避巡檢司的調查。其中有家庭糾紛,也有流寇行兇,各種不同的動機都有,這你們應該比我清楚。”
唐紙問道:“最近也有么?”
獨鰻頷首道:“京揚運河和怒天江兩條大江都這么長,連通了不知道多少城市,這樣殺人拋尸的事情基本上每天都在上演,每一具尸體都被魚兒所吃掉,我也不敢保證,你們要找的這位,是不是這樣的受害者之一。”
唐紙蹙緊了眉頭。
而大叔懷里的那枚他自制的通迅術器卻恰是時候的響了起來,他摸出這塊白色的玉片術器,與它之間能建立聯系的玉片就在姬阿姨的手中,所以此刻里面傳出來的,也是姬阿姨的聲音。
“我查過了,陳連環去年五月六號確實有一次跟隨船隊順江南下的安排,但是根據記錄,他并沒有出席那一次的出行。”
“沒有出行?”大叔的眉頭皺了下來,唐紙的臉色,也變得更為凝重。
“嗯,包括后續文件上,他也沒有前去過,甚至,這位經理表示都已經大半年沒有見到過他,只是按照老板的要求,照例在為他執行打卡。”
“阿姨,意思是,我舅舅根本就沒有去過揚州?所以也這大半年來,他一直都在皇都未曾離開過?”
姬大媽此刻已經恢復了原本的肥胖的形態,蹲在京揚大運河一座鋼鐵橋梁之下,橋梁上沉重的車輛在這深夜也川流不息,。
“要是資料沒有錯誤,那么情況就是這么一回事,我問了那值班經理這一行的空缺是怎么回事,他告訴我說不知道。”
“我舅舅不可能騙我們,所以南下出海的安排應該是真,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沒能夠順利參加,而那碼頭老板后來告訴我們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唐紙憤怒地攥緊了十指。
他現在回過頭來看,才發現整個事情都不對勁。
第一次找到那位碼頭老板時,這位老板就有些閃爍其詞,就對一些細節支支吾吾,而后來關于舅舅什么時候回來這個話題,也總是以各種理由搪塞,先是南方出現了些災情出行不便,再是需要在南邊工作一段時間。自己要求與舅舅通迅,卻有說那邊工作區域沒辦法聯系。
關于舅舅的問題他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而關于舅舅的一切訊息,也全都來自于那位肥頭大耳的老板單方面的口述,自己從來沒有和舅舅取得過聯系!
難怪,難怪那封信的字跡有那么一點的不自然,難怪,難怪舅舅一直都沒有回來過,難怪他老是想方設法地找理由讓自己們沒辦法聯系到舅舅…
自己早怎么沒想到?!自己早怎么沒想到?!自己這么這么蠢,舅舅其實,在自己們來之前,就已經…
大叔蹙緊眉頭,望著獨鰻問道:“在五月初有沒有過什么事情發生?”
獨鰻為難地扭了扭身子,數百米長的身軀撥起嘩啦啦的大浪,“已經都快要一年了,大人,我怎么可能記得起來。”
大叔的身軀緩緩往上懸浮,以更具壓迫力的姿勢俯視著這頭江中霸王,寒聲道:“你不是什么江中龍王,卻一直把自己幻想為江中龍王,在這兩江當中進行各級分配,要各大水下妖獸,還有各類的魚蝦都必須每日向你層層匯報江中發生的事情。泥模仿以前敖夜執掌大布江的時候的方式,可是敖夜可是事實知盡,不會有什么發生在了江河中,他卻不知道的。”
“我不管你是邯鄲學步還是東施效顰,給我聽清楚了!再問你一遍,有沒有重大事情發生,有沒有誰被傷害得魂飛魄散?就算每天都有人死在江水里,但像是這么慘重的情況,次數絕對不多!如果實在想不起來,我可以幫你想想,但是我保證,過程你不會喜歡。”
獨鰻實在委屈,莫名其妙便被這么一個強者逮到,并且莫名其妙地就知道自己乃是這兩江上里的事事掌盡的妖獸之王,而且詢問自己問題還采用這么蠻橫的方法態度…
只是自己確確實實回想不起來去年五月的事情了啊。
舒一天的眉頭越鎖越深,兩只手掌上,玄圣宗的兩團圣光開始散發光芒,獨鰻的龐然身軀,又畏懼地朝后退縮了數米。
而它的一只觸須卻忽然向著前方探了出來,好像是橡膠一般不斷的延長,在空中扭曲成了一只巨大竹蟲的模樣,這有著獨立生命的觸須尖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記得,五月時的確出過一次很獨特的事件,而我是這次事件收聽時候的匯總者。”
獨鰻松了口氣,怒道:“你還不快說。”
觸須急急忙忙地向舒一天和唐糖說道:“在皇都的黑灣碼頭,發生了您說描述的事情,時間也就是在五月初,具體的日子我記得沒有那么清楚了,但應該就是這件事情。”
觸須在唐紙和大叔急切地目光中,絲毫不吊人胃口地說道:“黑灣碼頭里,一個夜晚,一個男人被人震得靈魂盡碎,再用妖術封印了身軀,丟入了江河里。”
觸須仔細地凝望著這光幕中的人影,片刻后連忙說道:“就是這個男人!如果我沒有記錯,就是這個男人,因為那過來匯報消息的魚群,當時拼貼出的長相,就是此人!”
唐紙和大叔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盡是震驚。
(ps:上一個章節名就是三少的龍王傳說,忽然想起來了致敬一下吧哈哈,雖然很多年沒看過三少的書了,但是斗羅大陸印象還是很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