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面又跟著響起來主持人熟悉的聲音,戰斗的內容和選手沒有事先安排,但是其余的表演節目都是固定項目,所以在主持人的提示下,戰斗之后又是一場表演開始。
那位大叔說的被文化局高官潛規則了的女歌手舞步翩翩地登臺演唱,比賽開始之前發生的事情對她貌似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下方那位高官則儀態威嚴地欣賞著舞臺上的表演,仿佛自己和這位女明星并不相識,不時還對身邊的下屬議論著什么,商議關于邀請這位女歌手參加后面官方活動的事情。
無論走不走捷徑,始終要有兩條腿才有走捷徑的可能,女歌手的唱功了得,幾個轉音高音都妙到毫巔,動人的歌聲傳入耳中,臺下的諸位嘉賓們終于有了些休閑時間。
張婉云回到了隊伍中,立馬有老師上前給她吞服靈藥,昂貴到要好幾百元才能買到的靈藥功效強大,能夠提升三分之一的昊氣恢復速度,張婉云立馬席地準備打坐入定,王英杰則走上前關切地對著自己的女友說著些什么,張婉云在臺上一直沒什么變化的神情有了些許的黯然。
“大叔,這張婉云很厲害。”唐紙欽佩不已,做出了中肯地評價。
大叔撓撓頭,漫不經心道:“還湊合了吧。”
“這還湊合嗎?”唐紙很是驚訝大叔的評判標準,她展現出來的這種戰斗的風度還有實力,都已經有了一定的大家風范,戰斗時候的從容不怕,面對同齡人卻始終得以居高臨下的態度,這都是許多強者的必備特征,大叔給她的評價居然只是還湊合?
“你小子沒什么見識,當然覺得很了不起。”大叔不以為然,“她從小就接受全王朝最好的神術教育,現在手里又拿著全王朝頂級的資源,有這樣的表現是情理之中,很多看起來高大偉岸的行為實際上都是做作,懂嗎!做作!”
大叔話鋒一轉,緩聲問道:“如果我讓你上去根她打一架,你有信心么?”
唐紙連連搖頭,道:“大叔您別逗我了,我怎么可能打得過人家。”
大叔沒好氣道:“你都不試試怎么知道?作為修行者,記得,不能慫。”
“大叔,這不是慫不慫的問題,”唐紙辯解道,“我真的不會是她的對手的,她真的好厲害,她剛才用的神術,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破解。”
“很多招數看是看不出來該怎么破解的,你置身其中就會知道破解的法門,你小子自信點,要是我說,其實你…我日。”
大叔裂開嘴笑著,本來還想說些什么,卻是因為嘴里的煙不留神滾到了地上去,沾滿了一地黃泥,而破口變成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臟話。
“贏了嗎?誰贏了?”剛剛睡醒的月伊兒揉著惺忪睡眼,像是一只懶貓般困倦的她,嘴里帶著夢腔而像是甜膩蜂糖般的話音傳入唐紙的耳畔。
唐紙本打算幫大叔撿起來掉落的煙卷,注意力忽地被月伊兒所轉移,看著她笑著說道:“皇學院的張婉云贏了,贏得很漂亮。”
“哇。”月伊兒取出嘴里已經被自己吃光,沒有了糖果的光禿禿的塑料棒,發出了驚訝地感嘆,“真是太厲害了,可惜我睡著了。”
唐紙問道:“昨天沒休息好么?”
“嗯啊,昨天偷請柬去了,很晚才睡的。”這個沒有絲毫警戒心的女孩兒壓低了聲音,當真是有什么就說什么,都不帶半點含糊的。
“喲,醒了,你還真沒給人家下藥?”大叔撿起已經從雪白變成黃灰色的煙,毫不介意地拍拍煙嘴又叼回嘴里,注意到這個睡美人已經忽閃著眼睛,目光炯炯地望著戰斗臺,不禁在唐紙耳畔嘀咕道。
“…”唐紙一頭黑線。
所以剛才我的解釋大叔你都是在當耳邊風的嗎?
“哈嘍,小妹妹,你好。”大叔身軀前探,繞開唐紙的阻擋,露出一口黃牙,對著月伊兒殷勤地揮了揮手。
記得自己才認識大叔的時候他一直都是一副高冷的樣子,自己和唐糖給他打招呼他都置若罔聞,現在臉上這難得一見的熱情模樣看起來真有幾分猥瑣,難怪當時在路上,會被幾個好心人圍上來問是不是自己和唐糖被拐賣了…
月伊兒圓圓的眼珠子好奇地瞧著舒一天,春水般的目光不斷地流轉在大叔的身上,仿佛在打量什么珍惜動物。
“他是我大叔,你也可以叫大叔。大叔,她是月伊兒。”
“大叔好。”月伊兒烏溜溜的大眼睛又變成了一對月牙,對大叔熱情地揮了揮手,甜人可愛的模樣,根本沒有人能招架得住。
果然沒有人能抵擋我的魅力啊,大叔瞇著眼笑了笑,道:“你好,月伊兒。”
月伊兒裂開她粉紅色的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齒,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還帶著蘋果味糖果香的牙,“大叔,你牙齒這么黃是怎么弄的呀?”
剛剛還沉浸在這個女孩的甜蜜炮彈中的大叔頓時一怔:“…”
“大叔,這種黃牙很流行嗎?很多王朝人是不是都這樣?大叔,你這種發型亂亂的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弄這種頭發嗎?”
“大叔,你的胡須是忘記刮了還是故意留的,雖然不長,但是我覺得好像左邊比右邊要長了一點點,也是故意的嗎?”
“大叔,這粉紅色的拖鞋在哪里買的?我覺得有點好看,男生也可以穿女生的鞋嗎?唐紙,你穿過這種粉紅色拖鞋嗎?”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邋遢古怪形象的月伊兒像是個好奇寶寶,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捅在舒一天的心臟上,大叔剛才的盈盈笑臉頓時被硬生生地捅成了一副苦瓜相。
“這個女的跟你一樣,你是鋼鐵直男,她是鋼鐵直女!”大叔一頭的黑線,用只有唐紙能聽到的聲音無情地抱怨,“換成長得丑點的我真的要揍人了,太沒禮貌了,有她這樣講話的嗎?!”
唐紙也在這一連串的問題中哭笑不得,“大叔,她很可憐的,一直被殘暴的家人關在家里,我很想幫幫她,大叔,您有什么辦法么?”
“被家人關在家里?”大叔好奇地看了一眼這位雖然已經停止了發問,但是視線不住在自己身上打量的單純直接得近乎傻氣的女孩兒,這種單純和對外界世界的好奇的確只有常年和外界隔絕的人才能表現出來,只是這都什么年代了,什么人才會把自己家孩子給關在家里?
“我懷疑她的處境可能并不安全。”考慮到女孩的情況,唐紙俯在大叔耳畔小聲地詢闡述著,“但是她又說她暫時不需要我幫忙,大叔,您覺得我該怎么辦?”
舒一天的耳朵此刻有些通風,唐紙的話里只有那么與這個女孩兒有關的半句落進了他的耳朵里,他注視著這位仿佛掃描儀不斷地掃視著自己的女孩,眼睛本能地警惕皺下,不是因為這個少女極其不禮貌的視線和完全不懂事的冒犯,而是因為他在江湖飄蕩多年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女孩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她。
“殿下,要趁著休息時間帶走公主殿下么?”葉無情緩緩起身,對著眉眼含笑,此刻心情和這春光一樣燦爛的太子殿下,緩聲問道。
月伊兒戴著一頂黑帽,穿著不知道從那里弄出來的一身便裝,自以為是能夠一葉障目,能夠騙過尋常人,但是又如何能騙過葉無情這等火眼金睛的巔峰人物?
太子瞥了一眼正在臺下和唐紙有說有笑的月伊兒,略微不喜地蹙下了眉頭,沒有立馬回應和這個提議,而是問道:“那個少年和他旁邊這個男的是誰?為什么這么面生?”
葉無情作為鎮安司司首,本次大賽親自出馬維持治安,本身便又有著過目不忘這一強大能力的他,在數日前便對各位嘉賓的情況都了如指掌,緩聲道:“是水井灣的兩個普通修行者。”
葉無情說是普通人,那么便是真正的普通人,因為他作為王朝最強大安全機構司首的調查能力,也因為他那強大到足夠顫動八方的巔峰修為,只是坐在這里,一眼就能看穿對方是龍是蟲。
“普通修行者,為什么可以參加本王的成人禮?”太子的尨眉一怒,深深地蹙下。
“是鐘副司首的意思。”葉無情面不改色,“您之前將名額分配了一些下來,讓我們進行安排,鐘副司首便將自己的兩個邀請名額給了這兩位。”
李明森眉頭緩緩地松弛下來,剛才那一怒之下可能會讓局面極度難看的黑眉弓弦放下了射出箭矢的想法,冷聲道:“鐘副司首最近很忙,忙到了居然會把這么重要的名額給兩個普通人?”
葉無情的神色這才稍微凝重了一些,有某些顧慮在,所以沒有接話。
“從鎮安司的角度來看,你是他的上司,這些事情也該歸鎮安司管,他有跟你匯報什么么?”
葉無情微微低頭沉吟了片刻,緩聲道;“他讓微臣今天配合他。”
“配合?”太子那剛才下壓的眉頭,這時候頓時一挑。
作為太子,他生來就是是王朝的主角,也是今日的主角,但是這樣一所龐大的王朝要運轉,就需要各個部門以及大量人物共同合作,才能維持一切的進程,很多事情,他也不可能事無巨細一一知曉,荒淫無度的他,本身沒有心思想去知曉。
冷漠地注視著唐紙,眼中的鋒銳之氣畢露,話語因為涉及到這位小公主則要溫柔許多,重新提及了一開始的那個話題:“不用,上個月她就求著本王讓本王帶她出來,本王狠心拒絕她,看著她眼里的淚花心疼了許久,今天都在內疚。既然她好不容易跑出來了,今天,讓她玩玩吧,通知下去,讓宮里不用擔心,說我找到她了,估計,這會那幫窩囊廢著急死了。”
女歌手唱了兩首歌,一首讓她紅起來的《告白》,還有一首則是為太子殿下寫的祝壽曲,唐紙沒記住名字,內里歌詞也盡是溜須拍馬,泛善可陳。歌唱結束之后來自揚州的表演隊伍上抬表揚了揚州獨特的曲藝,名為江南曲,十三位穿著古衣的女子在擂臺上撫琴吟唱,嘈嘈切切。
兩個節目的表演結束之后,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時間慢慢接近正午,志愿者們終于得到了難得的入場機會,還是進來分發臨時的餐點,主持人通知膳食需要等到比賽完全結束才開始,時間應該會在一點鐘左右,讓大家稍安勿躁。
作為嘉賓,在這樣隆重的場合,沒有人會對也沒有人敢對這樣的安排有任何的意見。
皇室準備的臨時餐點是一瓶用精美陶瓷瓶盛著的水和袋裝食物,里里面裝的是還熱乎著的流心肉餅,來自皇家御膳房的食物,就算是聽起來沒有多么高雅的水喝肉餅也都極其不簡單。
水是由皇室在天淵雪山用載運飛鳶千里迢迢采集而來,再在皇家飲用水處理司三位玄階神術師用神術進行融化,此水入口清涼舒爽,一口便心曠神怡。
肉餅中的肉更是最美味的妖獸——地熊獸,此妖獸常年居住在數米深的地下洞窟中,其肉質號稱媲美龍肉,乃是當之無愧的肉中王者,外面用的面粉更是王朝最金貴的金小麥,此小麥只能生長在幽州的金麥地里,在其余地方則為南橘北枳,甚至無法生根發芽,其口感松嫩,百炸不老,乃是皇室的貢品,尋常富人想買都有價無市。
“所以說皇帝還是要吃肉餅的,你看,人都是沒區別的。”大叔囫圇吞下,吸吮著手指漫不經心地吐槽道,慶幸他們周圍人不多,沒人聽到他在說著這不敬君王的言辭。
唐紙人生中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肉餅,咬了一口后就小心翼翼地折疊好封口,不讓其油脂外溢,折了半后揣進了口袋里。
“你干嘛呢?”月伊兒盯著唐紙做完一切,好奇地問道。
“我留著帶給我妹妹吃。”唐紙開心地笑了笑,“她肯定會很開心,因為真的很好吃。”
月伊兒眨巴著眼,把手里的肉餅遞給了唐紙,俏臉上是認真之色。
“嗯?”
“給你呀。”月伊兒烏溜溜的眼睛又變成了月牙,“你給我棒棒糖,給你肉餅。”
唐紙連連擺手,“這不好,這個很貴的,棒棒糖才多少錢,你吃吧,很好吃的。”
“你拿著吧,我送給妹妹的禮物。”月伊兒把肉餅塞到唐紙的手里,“嘻嘻,我特別討厭吃這種東西。”
唐紙看了看這皇室的御膳,在看著月伊兒認真的臉龐,最終笑著點了點頭,收下了這在市面上根本不可能買到的絕世美味。
“謝謝你。”
月伊兒偏了偏頭,額前的黑絲歪出了一個可愛的弧度,甜甜道:“不客氣。”
(ps:這兩天加更停停,雖然前天就停了哈哈哈,尷尬啊也覺得愧疚,但是這個月都會補上來的,不用擔心。今天回老家,坐了一天車,我緩緩之后,加更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