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
心念一動,夏易便感覺腦中被塞進了許多武道至理,如何出掌,如何運氣,似乎醍醐灌頂般轉瞬就懂了。
他閉眼感悟良久,真氣如潮水般在經脈中穿梭涌動,隨之產生的氣流在周身如風龍般狂舞,裹挾著落葉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龍卷風。
夏易輕飄飄的伸手一拍,看似毫無力道,空中卻發出了一聲氣流撕裂的暴鳴。
“轟。”
一塊兩米高的巨石像是被炮彈擊中一般,被外放的真氣轟擊成十幾顆碎石,石渣雨打芭蕉般落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夏易緩緩睜開眼,一抹內斂的神光悄然而逝。
他舒展了一下手腕,走到一棵磨盤寬的大樹前,也不見什么動作,手掌像是插豆腐般輕而易舉的刺進樹身。稍微一使勁,其上便裂開龜殼似的裂痕。
“剛柔并濟,收發隨心,原來,這才是罡力掌的內核。”
夏易微微一笑,捋順一頭被風吹亂的短發,差不多是該將它們打理一下了。
......
第二日,南錦街,張全安府上。
夏易關切的問道:“大人,你的身體可否養好了?”
張全安勾勒完畫中的最后一根羽毛,中氣十足道:“早已痊愈如初,我人雖老了,但身子骨卻還不老。”
夏易欽佩道:“大人修為高深莫測,現在又正值壯年,何以言老。”
張全安笑著搖了搖頭,在畫上蓋下自己的專屬印章,說道:“少拍馬屁,以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格,這次來到底所為何事?”
夏易微微有些赫然,訕笑道:“大人,屬下有事情要辦,希望能出城幾天......”
“哦,你不知道巡守不能無故出城嗎?你要是走了,你所負責轄區內出現魘魔誰來處理?我嗎?”
夏易來之前就想好了答案,低聲道:“大人可以請其它巡守暫且代理屬下職責,屬下一個月,不,半個月就能回來。”
“哼,你說的倒輕巧,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哪去找人給你代理?”
“都守府那么多能人異士,我想總會有人愿意的,期間的俸祿屬下愿意一力承當,并提供雙倍,還請大人想想辦法。”
張全安沉默片刻,頷首道:“也罷,這次我就答應你了,但只許一次,以后再想私自出城可別來找我。”
夏易大喜道:“多謝大人海涵,那屬下這便告辭了。”
“等等。”張全安沒好氣道:“既然你說了半月,那半月之內必須回來,否則后果自負。”
夏易躬身作揖:“定不辜負大人信任。”
說著毫不拖泥帶水的走出門去,騎上馬,直奔云川城北門。
他只帶了一把刀,一個包裹。
包裹中裝著三個空葫蘆,一些丹藥和干糧,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而他的目的地是云川城五十公里外的藏劍山脈,其范圍連綿上百余里,其內妖物數不勝數。據說山脈內圍還有開靈之上的大妖,至于是否屬實夏易并不在意,反正他又不會作死的深入內圍,有沒有大妖與他何干。
凹凸不平的泥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偶爾有商隊經過也是匆匆離去,相互看對方都想是盜匪一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亂世中,離開州城就等于離開了護身之所。
強盜,餓狼,邪魔...隨時都有可能致人于死地,即使以夏易的本領,也不得不小心。
就這么奔馳了小半個時辰,一路上很是荒蕪,根本沒有什么美景可言。
夏易興致缺缺的打了個哈欠,眼睛一瞟,發現前方的草叢中突然爬出一個面目帶血,衣著破爛,看不清容貌的婦女。
她身后是兩個拿著大刀,外表獰惡,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人的壯漢。
“別急著弄死她,待會,我們哥兩再送她全家老小一起上路。”
“哈哈,小娘皮,跑吧,盡管跑吧,我看你怎么跑出爺爺的手掌心。”
婦女表情無比絕望,見到夏易的身影卻是萌生了一線希望,聲嘶力竭的呼救道:“公子,救我,求求你!”
只要是個有正義感的人,看到她凄慘的樣子都會心生惻隱之心。夏易卻是目不斜視,像是將她當成了空氣,反而快馬加鞭的疾馳過去。
婦女和強盜臉上的表情不免一滯,揚起的塵土吹過,讓他們嗆得直咳嗽。尤其是趴在地上的婦女,整張臉都被風沙染成灰色,眼帶淚花,不知進了多少沙子。
“我操,這癟犢子。”
“媽的,讓老子吃了一肚子的灰。”
婦女起身氣急敗壞的怒吼:“快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看她現在怒氣沖天的樣子,哪里還有半點亡命的恐懼,分明和三個強盜是一伙的!
這招他們已經嘗試過許多次了,效果非常的好。
尤其是對有能力救人的商隊或武者而言,見一個可憐的女人被小蟊賊追趕,稍有同情心的人都會出手相助。
到時婦女驟然偷襲,又怎么可能有人能防得住。
而即使商隊不出手也沒關系,只要他們稍一遲疑,就能給強盜出手的時機。
像夏易這樣二話不說就不管不顧逃跑的著實少見,也更堅定了惱羞成怒的強盜們殺死他的決心。
馬兒才跑出百米,一根繩索突然從泥沙中顯現而出,猝不及防之下,馬兒被絆了一下,失控的往地上倒去。幸虧夏易身手敏捷,在馬背上一踏輕巧的落到地上,才避免人仰馬翻的結局。
他冷著眼看向兩邊草叢,又是四個面目可憎的強盜鉆了出來,其中一個臉上帶疤的桀桀怪笑道:“哈哈,沒想到吧,躲過一劫還有一劫,小子,心里是不是很絕望?”
“三當家,跟他廢話那么多干嘛,趕緊殺了,省的趕不上第二單生意。”說話的是一個長得像黃鼠狼一樣奸滑的瘦削男子,他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在夏易身上打轉,很好的體現了什么叫賊眉鼠眼。
“不急,看這小子的氣度像個練家子,咱慢慢吊著他,免得他魚死網破。”
“哼,魚死網破?就這沒種的窩囊廢能翻起什么浪花?”婦女肩上扛著一把巨斧,往地上啐了一口,陰森森的瞪著夏易,似乎在想用什么手段折磨他才好。
“大姐頭,我倒覺得他像是看出我們在演戲才沒有停留,小子,你是怎么發現的?”
夏易沒有回答,鎮定自若的在每一個強盜的臉上掃過,似乎在清點數量。
一個馬臉強盜樂不可支道:“哈哈,看他傻不愣登的樣子,別是嚇傻了吧?”
“并不是,我只是在等你們聚齊,省的你們等下逃跑難追而已。”夏易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明明可以活下去,你們為什么非要尋死呢?”
話音剛落,他醞釀多時的一掌仿佛揮動云彩一般輕飄飄的揮了出去,霎時間,無匹的真氣盡數傾泄在三名強盜的身上。
轟的一聲,大地上傳來驚雷似的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