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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狼在天邊吃肉

  人性究竟本惡還是本善,這個哲學話題爭論亙古已久,但一直誰也無法說服誰。

  但有一個事實是,人學好需要一輩子,但學壞,只需要一瞬間。

  就如同將一滴清水滴進一杯墨水中,墨水還是墨水;但是將一滴墨水滴入一杯清水中,清水就變成了墨水。

  孟川不知道戈家村村長還有戈家村村民們,原本是什么樣子,原本是什么性格。但自從跟翟國忠攪在一起后,一步踏錯就算想回也回不去了。

  狼在天邊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翟國忠和他哥翟國發,都是從小混混一步一步打拼起家的。雖然打拼成如今的人模狗樣,可能聽起來很勵志。但真深究內里,委實沒走多少正道。

  其實定遠農家樂只要順順當當的保持開業那天定下的基調,服務質量不降,但價格永遠低于同行。那將他們這邊市絕大部分農家樂的游客資源搶過去相當容易,雖然會少賺點,但還是有得賺的。

  可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一樣,翟國忠他腦子里全是歪門邪道,你讓他不用,他心里難受啊!

  既然少賺了,翟國忠就必須得想法子從哪里給找補回來。

  之前為什么戈家村村長說興揚村肉是凍肉時,孟川會忍不住發笑。

  那是因為,戈家村村長這完全就是賊喊捉賊的行為。按照孟川所知,除了開業的前兩天,后面就有不少走私凍肉從不同渠道,有不少還是混在定遠公司建材運輸車里,流入了戈家村。但得到凍肉后,戈家村村民做得很隱蔽,目前只是在鮮肉中少量混入,極難讓人察覺。

  至于孟川為何能知道這一消息,真當孟大虎手下那幫人天天都游手好閑,吃干飯的嗎?

  好吧,孟大虎手下的確就是有很多游手好閑之輩。

  但也正因為他們四處瞎逛,他們也能看見、聽見很多別人甚至治安員都難以發現的東西。

  戈家村在沈倫鎮,并不在樂宣鎮勢力范圍。

  但是,作為樂宣鎮的鄰鎮,孟大虎怎么可能在里面沒有眼線,他手下那幫游手好閑的,又怎么可能只拘泥于樂宣鎮一鎮之地閑逛。

  運輸凍肉需要不少人手,再加上戈家村村民那么多,總有嘴上不把門的。走私凍肉流入戈家村這事被外人知道,一點不奇怪。

  本來因為興揚村村委會猶豫不定的原因,興遠公司對于是否正面硬剛跟定遠農家樂打價格戰,還在討論之中。

  可當孟川一個電話過來,知道戈家村居然才剛開業就使用凍肉后,興遠公司高層們突然就沒興趣了。

  對于這種剛誕生就開始作死的敵人,也的確沒必要有興趣。

  “敗類!恥辱!他們這邊人的毒瘤!”

  這是得知戈家村農家樂使用凍肉之事后,曹興大伯的原話。

  原定的正面硬剛價格戰不需要再拿出來討論,跟這種自取滅亡之人打價格戰,那還真是既侮辱自己又無故損失了錢財。

  但為了興揚村的發展,戈家村還是要解決的,而且要盡快解決。

  而后,為了加速戈家村的自取滅亡,便有了這后面發生的一系列興揚村不斷忍讓,絲毫不反駁對方潑來臟水,助長對方膨脹等這一系列的事情。

  如今,只短短的一周過去,定遠農家樂在他們這邊市面上就再無敵手。

  本來嘛,總共就沒幾個敵人。

  他們這邊市在興揚村之前的那兩家農家樂,定遠公司就從來沒有將其放在心上。從成本到規模到質量,這兩家都注定被定遠農家樂全方位碾壓,真的是毫不可比性。

  定遠農家樂想要在他們這邊市立足,最大的敵人從頭到尾,都一直是也只有一個,那就是興揚農家樂。

  現在,興揚農家樂雖然還沒嗝屁,但跟另兩家一樣,也是離死不遠了。就算興遠公司對其補貼,但天天這么虧損下去,也早晚補貼不住,早晚是倒閉的命。

  至于還有興隅村私人農家樂,別逗了,那根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的高級度假村。

  這不是同一個階層的東西,這是需要等定遠高級度假村建成后再打敗的對手。

  胖子不是一天練成的,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在這一點上,翟氏兄弟兩老胖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是,飯有催胖的高低熱量之分,路也有邪門正道的很多條捷徑可走。

  所以,在鮮肉中混入凍肉以降低成本,從而提高利益的這個方法。幾乎是本能的,在看見新聞中報道凍肉流入各城市餐館的那一刻,就被翟國忠靈機一動的模仿了出來。

  這種歪門東西,對于翟國忠這種黑白兩道都有關系的人來說,只要拿著真金白銀,想要找還是很簡單的。

  孟川他們還曾猜測戈家村村長,是那杯被墨水染黑的清水。

  可事實上,在翟國忠提出方法的那一刻,戈家村村長就如同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般的,握緊了翟國忠的手。

  “翟老板,英雄所見略同啊!”

  這,是戈家村村長的原話。

  所以,興揚村村長,曹興大伯罵的那句話,還真的沒有沒錯。

  有這樣的村長,也別指望能帶出什么好兵。

  要走邪門歪道就一起走邪門歪道,要膨脹就一起從上到下的膨脹,整整齊齊,絲毫沒有錯漏。

  變壞這種過程,一旦開了口子,就注定會越擴越大。

  尤其是當你發現你周圍的人都是同類的時候,變壞與墮落的速度,會遠超任何人包括當事人自己的想象。

  比如說。

  孫婆子今天混了一兩凍肉進了一公斤鮮肉,游客沒能吃出來,孫婆子省了一兩鮮肉的成本。

  但是呢,孫婆子隔壁的李老頭,他膽大的一公斤鮮肉里混了二兩凍肉,游客也沒吃出來,他省了的成本是孫婆子雙倍!

  孫婆子知道后,一想,這貌似混一兩和混二兩凍肉,對游客來說都沒啥區別啊。那再加半兩,應該也沒啥事吧?

  于是,第二天,孫婆子混了二兩半凍肉進鮮肉,游客還是沒吃出來。

  李老頭一看,可以啊!

  在同樣的但又更大膽的思維下,第三天,李老頭混了三兩半!

  一兩跟二兩沒有區別,二兩跟二兩半沒有區別,二兩半跟三兩半還是沒有區別。

  再接下去,很必然的早晚有一天,在戈家村村民眼里,鮮肉和凍肉,只要手藝好,一把調料下去,也沒有任何區別!

  本來吧,這種過程是可以在初期被人為被扼止的。

  可偏偏戈家村這個集體的領頭羊,村長本身,就是始作俑者,也是獲得最大利益者。所以,扼止是不可能的了。

  本來吧,這種過程其實可以很緩慢的。

  可偏偏,短短一周時間,放眼望去竟已然再無敵手?

  沒有了外力的壓迫,只剩下內部的競爭,那還不是怎么賺錢就怎么來。

  反正游客,又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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