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沒有半夜十二點以后開門的燒烤店?
那咱就自己開一個!
虧不虧本無所謂,反正供自家吃的,食材新鮮、調料好、工藝恰當,簡而言之就是好吃就行。
說句實在話,孟川自己有時候也會半夜突然饞得想吃燒烤。
其實燒烤并不健康,但年輕人嘛,調節能力強。才二十五歲就想著養生想著每天枸杞泡茶葉了,那等再過幾年,就算自己想吃燒烤,醫生也會叮囑你千萬要注意。
孟川純屬沒事找事做,也因為是為林伊開的店,所以他都是親力親為的四處詢問有無好的店面出租出售。雖然說虧損無所謂,但如果能有盈利,那就不用面對老婆和老媽的瞎糟蹋錢的雙重嘮叨。
說到這里,孟川就頗有怨念,最近老媽相當有將林伊視為自己嘮叨神功傳人的跡象。
也因為這兩天孟川的規律性活動,兩名偽裝成推銷員的殺手也都找到機會,打聽并預估到了今天孟川的活動路程,并且制定好了各自的行動方案。
而事實也如兩人所料,今天是孟川果然帶著黑狗,明面上在一名壯漢的保護下,沿著樂宣鎮通北路游走于街兩邊的各個店面間。
“我說老光嬸,你這飾品店咱們鎮有三家,你這生意不能說差但我看也沒賺錢賺到哪。不如干脆把店面盤給我,小光不早就喊你進城享福的嘛,何必還要浪費租金呢,我三年能出十一萬真是過了這村沒了這店的,你說對吧,老光叔?”
孟川吊兒郎當的,跟一個花白頭發,正在店門口繡十字繡的老奶奶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旁邊站著一差不多年紀的老頭子,嘴里叼著孟川發的大熊貓,美美的吧嗒著。
“你找我沒用,這事我沒話語權。”老頭根本就不應幫孟川做說客的請求。
“妻管嚴!都幾十年了,老光叔我鄙視你。”
孟川一看沒戲,也不糾纏,起身就走。
“你這皮猴子,現在發達了,可我看你這嘴,還是跟你小時候一樣的貧。喝杯茶再走,你這說了半天我替你覺得干。”
老光嬸喊住孟川,老光叔倒了杯溫水遞給孟川。孟川走之前,還塞了個洗干凈的蘋果,讓孟川路上啃著玩。
樂宣鎮就一個小學,所以因為同學校原因,對于從小就活潑調皮的孟川來說,樂宣鎮上的老樂宣鎮人,大部分他都是認識的。而若是同年級的人,那更是都熟的不行。
這也是為何孟川盤個店面開燒烤店,屁大點鎮子卻跑了三天的原因。談生意用的時間不長,但這聯絡感情用的時間,那就是幾乎要往小時的單位算了。
孟川閉著眼睛的,將樂宣鎮最后一條繁華街道給逛完,最后,停在路口和前兩天一樣的,拿著小本本將選定的想重點繼續攻克的店面寫下。
三月的天,溫度適宜,偶有小風,陽光正好。
一名身著白色運動衫的俊秀青年,隱約綠意的斑駁樹影下,靜靜的站在風霜撫過無數的青磚墻邊,白皙有力的手上一紙一筆。
青年以墻磚作為依靠,在畫寫著什么。
樹梢透過陽光,地上的草在搖它的葉子,一只傻兮兮的大黑狗無聊的在樹干上轉圈撒著尿。林伊悄悄站在百米之遠的后面,偷摸摸的看著,眉眼間都是幸福的笑意,一切都那么美好。
“砰!”;“砰!”
美好與罪惡逆轉的,悶沉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
“老孟!”
林伊目眥盡裂,因突發事件一瞬間的失神過后,搖晃著身子定眼看向青墻邊。
“我草泥馬,嚇死老子了!”
“老黑,留活口!”
一道黑光在三點之間折射,林伊一眨眼的工夫,老黑消失后又再次出現,一滴刺眼的鮮血滴在灰色泥土上,而在此時,街對面的兩處民房才響起了兩聲刺人耳膜的慘叫。
跟隨保護孟川的一明一暗兩位新來的保鏢,也都瞬間瞳孔緊縮。
貌似、好像、似乎,剛剛有人想狙殺他們雇主,而他們剛反應過來時,雇主的這條其貌不揚的土狗,已經解決了戰斗?
而且,還是左右兩個,幾乎同時!
“老孟,你沒事吧?”
林伊著急的就沖過來,她與孟川各自的一名保鏢都循著槍響,去往兩名狙擊手所在方位。街道上的人也終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這他么的好像是真槍啊!
一時間,滿街都是混亂。
“我草泥馬,我好像又想起一些東西了。土地公,牛比!金仙老爺子,牛比!”
林伊緊緊抱住孟川時,孟川卻正嘟囔著一句莫名的話。
“放心,我沒事。你看這兩彈孔,正好一上一下,多對稱。”
孟川撿起剛剛被突然襲擊嚇得掉地上的小本,指著上面的兩無巧不巧連在一起的類圓形子彈孔,搞怪安慰林伊道。
“對稱你個大頭鬼!走,立刻回家!”眼淚珠子止不住落下,林伊帶著后怕哽咽的哭腔。
后續的事情由接到報警的治安員處理,孟川與林伊坐在車中,火速返回興隅村。
返程路上,被刺殺的孟川反而是摟著林伊不住安慰。但嘴上說著安慰的話,孟川腦海中卻是急速閃過好些在記憶中被迷霧掩藏已久的片段。
孟川一直以為,他身為土地公,除了個土地簿沒有任何其它本事。
土地公的身份沒有讓他延壽千年,沒有讓他百病不侵,連體質大增的一打五都沒有給他。孟川一直以為,土地簿的存在,就只是讓他平安富裕、悠閑自在的過完這一生。其它的任何一切,土地簿都不會提供給他。
可今天,孟川回憶起來了,這他喵的,的確就是這樣!
這輩子他都不可能意外身亡!
意外死亡,其實可以算作是英年早逝,并非金仙老爺子所說的土地公平安一生。
人生百年,方為正常一生。
“千年王八萬年龜,百年兔子沒人追。既然金仙老爺子夢里說我壽命至少一百,那小伊也得活到一百歲,不然,人生該得多孤獨啊!”
孟川這會想的卻已然跟剛剛的被刺殺完全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