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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深山老林

  漫山的大雪皚皚,裝飾了人間的美麗,也掩蓋了各種痕跡。

  盧芷晴深一腳淺一腳的,倉皇失措奔走在陌生的山林間。看不見出處,卻也不敢回頭去望來路。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跑多久,也不知道前方會不會有雪后覓食的餓獸在等著食物的到來。

  盧芷晴此刻心中就一個念頭,不能停,千萬不能停!

  若是停下來,她這輩子可能就,毀了!

  善泳者溺,善騎者墜,通俗點說就是,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記者生涯不過才統共一年,但這一年盧芷晴的優秀不止是她自己認為,領導和同事都是對其贊許佩服有加,所以她才會被省臺借調,一起做一個山區被拐賣婦女的調查專題。

  也正是因為藝高人膽大,覺著自己很牛比了。

  盧芷晴在昨天安營扎寨四處撿枯樹枝時,發現可疑人員后,只是對講機里講了一句,就忘記了安全第一的工作準則,自己搶先跟蹤了上去。

  事情的發展,前半段一如盧芷晴的直覺,這一跟蹤就發現了一個驚天大案。

  某拐賣兒童婦女的犯罪團伙老巢,貌似就在這附近深山之中!

  這是盧芷晴暗藏雪地中,根據兩位巡邏小弟相互交談時所說推測出的結論。

  然后…然后就是現在這樣了。

  盧芷晴高估了自己的偽裝能力,也低估了兩位巡邏小弟的警覺。

  雖然盧芷晴不知道自己哪里漏了破綻,但在聽到那聲‘有條子!’的高聲警報后,盧芷晴也沒時間再想了,心中念頭只剩下了逃!逃!一定要逃!

  這一個多月采訪下來,盧芷晴深刻知道等待被拐賣婦女的會是何種命運。

  被正兒八經的賣給老光棍做老婆,那是最好的結局。可實際上普遍的,九成的被拐賣婦女被買下后,都是如同養豬的被圈養禁錮著,完全就被當成了一個用于傳宗接代的生殖工具。更有甚者,賣到窮山溝里,會被一家光棍幾兄弟共享,淪為了泄欲生殖的雙重工具。

  因為當時正處陡峭山腰,盧芷晴也思維極快沒有用腿跑,直接扔棄所有負重,一身子躺下就沿著陡坡下滑。這其中會被暗藏的石頭硌到,會被冒出的樹枝刮到臉,生死面前,盧芷晴根本就顧不得了。

  雖然被捉住不至于死,但必然生不如死,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盧芷晴是逃下了山,但緊急間也迷失了歸路。大雪此刻漸漸停了下來,痕跡不會再被覆蓋,所以她身后的追兵也不會找錯方向,一直緊追不舍。

  在生死面前,人的潛力會無限爆發。這一逃一追,居然就是小半天。

  追趕盧芷晴的幾名團伙小弟也挺驚訝的。

  “這屬兔子的吧?我說,要不咱們趕快回去?我們的位置說不定都已經被這記者發出消息了,得回去盡快轉移。”

  “她再能跑也就頂多再跑個一兩小時,若她是治安員,有尖端通信設備,咱們自然立刻回去轉移。區區一個記者,燕子山這片區域可是有信號干擾的,記者哪來治安員那種頂級設備?”

  “上半年蘇省泰市那次拐小孩失敗,尾巴沒收好。咱們折損大半,已經被條子端掉四個老家,老家沒幾個了。而且現在天網系統越布越密,治安員又一直在追查我們,大規模轉移太難,能避免要盡量避免。”

  “這女的,還真是膽肥,快大過年的也不讓我們安生。看她包里證件照長得挺俊,等老子捉到她,先爽幾天再說。”

  “那是自然,反正過年期間也不走貨。到時候按老規矩,抓鬮。”

  小弟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如同貓捉老鼠般,自認十拿九穩的很是愜意悠閑的追趕著。

  而在另一邊,包括攝像后勤有四十多人的記者營地中,不知是何原因,根本就沒有收到盧芷晴對講機的消息。

  直到中午全部安營完畢,清點人數時,才發現盧芷晴早已不知所蹤。

  人沒了自然要找,可是記者團根據腳印從盧芷晴撿樹枝地方起,越往山高處更茂密的山林,看見越發多的各凌亂腳印時,也無法再確定盧芷晴的方向。

  “這么多腳印,這么陡峭的山林,上面居然還有山民居住?芷晴姐不會是被拐賣了吧?”

  記者見多識廣聯想力豐富,又正是做相關專題報告,有人很容易就想到了婦女拐賣這一方面。

  “這…先報警吧。大家一起進林子找,一起喊,萬一真有不友好山民,看我們這么多人也不敢做什么。”

  “組長,沒信號。”

  “我也沒有。”

  “不是衛星電話嗎?嗯?衛星電話也沒有?…這樣吧,高宇、白志明你們兩個小伙子速度快,相互照應往回走,能打電話立刻打電話。打完以后去我們之前借宿的那個老壺村,找個能說的村民來。萬一真被小田的烏鴉嘴說中,到時候需要與山民交涉放人,當地人更方便一些。”

  兩名年輕男子受命快速折返,記者團其他人都抱團走在一起,大聲喊著盧芷晴的名字。組長更是提著電喇叭,喊得聲嘶力竭。

  記者團以為山上可能存在的是山民,但可從沒想過一個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組織老巢,會離他們如此之近。他們找人的動靜太大,身處山腰處的名號為蝰蛇的犯罪團伙也都隱約聽見了越來越近的聲響。

  “瑪德,這他么的記者還是組團的?這下麻煩了!”

  “老大,現在怎么辦?要不我們摸上去一人一刀…”有小弟抖機靈的建議道。

  結果,一個大耳刮子狠狠的抽過來,讓他來了個三百六十度華麗轉體,“立刻收拾東西轉移!還一人一刀?你他么豬腦子嗎?幾十人集體被殺,你是嫌如今治安員追查我們的力度還不夠大是吧?”

  “跟你們說了,殺人是死刑!死刑!而拐賣婦女兒童,沒事!死不了!說了讓你們好好學法律,就他么知道錢,命沒了要錢有個屁用!我他么的,怎么會有你們這群蠢豬手下!”

  “去四五個人,喊追女記者的人回來,喊到我們收拾好東西為止。喊不回來就拉倒,算他們命不好。其他人立刻收拾東西,澆汽油放火,輕裝簡行。”

  因為緊急追人,追盧芷晴的三位小弟也沒有帶組織里價格極其昂貴的高尖防信號干擾工具。

  所以這喊人是真的聽天命的喊人,五名小弟拿著大喇叭站山坡朝盧芷晴逃離的方向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

  兩方因為事情緊急,心中擔憂,都下意識忽略了一件事情。

  他們都沒有發覺,此刻,整個燕子山的雪也發出了一種危險的聲音,正在與他們兩方的喊聲逐漸同步,逐步由點及面的正擴大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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