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孟川。”
“性別?”
“自己看。”
林伊笑靨如花的,模仿著剛剛孟川在面對治安員訊問時的語氣。
是的,本想給林伊驚喜的孟川,傍晚剛趕到常周,林伊工作的寫字樓下的第一小時。
就被治安員叔叔連帶著他跟林伊進了局子。
“你也終于為我打了一次架了,好開心啊。來,茄子”
林伊笑著用手機跟黑臉的孟川一起拍了一張自拍。
“不是,你還記得盧芷晴那事呢?”
“不然呢,還敢跟我炫耀說第一次為女孩打架!我就要記著,記一輩子!”林伊轉身小指頭輕戳著孟川胸口道。
孟川好笑的捏了捏林伊秀氣瓊鼻,“醋勁真大。”
“還說我,你不是啊?”
“那人想抓我胳膊都還沒抓到,你就一腳凌空踢了上來。你這人真是,啊呀,帥死了!老孟,我好愛你啊!”
林伊一個話兩個彎,說完就抱緊孟川胳膊,星星眼的看著孟川。
孟川反正是很受用了。
“敢覬覦我媳婦,必須得打!”孟川霸氣的一揮拳頭。
“還他么的敢說愚公移山水滴石穿?還敢說明天繼續?我就不明白了,就他那丑比樣,怎么敢追的你?誰給他的勇氣,涼靜茹嗎?”
“還有,我不是打架而是打人。他連我衣角都沒碰到就倒地上了,打架,他不配。”
孟川這說的倒沒有絲毫裝比而是大實話。
當時他正在下班的人流中尋找他的那抹嬌小倩影,結果好不容易找到時,卻發現林伊被一個捧花男給左擋右擋的攔住了。
等孟川正逆流而行,前往準備幫女友擋桃花時,卻發現捧花男突然情緒激動的扔開花就要去抓林伊。
擔憂女友安危,甚至在那0.0001秒內連綁架可能都想到的孟川,直接大力撥開人群、起跳、出腳。
一個橫空飛踢,正中‘靶心’。
孟川一腳踹在了捧花男的腰上,孟川也只出了這一腳,因為那個捧花男直接被孟川給踹飛捂腰趴在地上,根本就爬不起來。
然后就是熱心路人報警、治安員帶走,口供還沒錄完,早在看見治安員時就打了電話了林伊,對著進審訊室的一中年人喊了一聲‘牛叔叔’后,兩人就被直接放了出來。
那個被孟川踹飛的捧花男,自然是送醫院檢查,醫療費孟川支付。
至于踹出那一腳的過程中,有無吃醋的成分在內,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這人經常來嗎?”
“對啊,煩死了。我說我有未婚夫,他還天天來。我又不好讓全哥每次來趕他,怕暴露我身份。作為一個普通人工作,我挺自在的。”林伊撅著小嘴,很不開心。
“你可以每天讓全哥假裝你男友啊。”不知怎的,孟川自己提出的這個建議,卻心里覺著很是別扭。
“那可不行,你是我唯一的男人。其他人,即使名義上的也不行!”
這話落下,林伊傲嬌了,孟川驕傲了。
戀人的這種有關唯一的情話,總是動人的。
“對了,那男的叫什么名字?”孟川這會才終于有閑心,想到了被他一腳踹飛倒霉蛋的姓名。
“叫、叫、叫程什么、什么朋來著,程什么朋的?咦,我怎么想不起來了呢?”
孟川拍拍林伊小腦袋,“想不起來就不想,反正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是哦!走,我請你吃飯。”
林伊笑著蹦著在前面帶路,孟川在為這位鍥而不舍卻被林伊忘記名字的仁兄默哀0.1秒鐘后,也大步上前跟上林伊腳步。
吃飯吃的是氣氛,吃飯的關鍵在于跟誰一起吃飯,孟川沒注意晚餐吃的什么,反正開心就是。
“我住哪?”
“我家啊。”林伊理所當然的回答。
“你家?”
“不然呢?哎呀,你別想偏了,我媽在家呢。你睡我家樓下客房,房間早給你收拾好了。”
“想偏什么?”孟川揶揄的看著林伊。
“去你的。”
一腳從桌底踹過來,林伊好似室內太熱的瞬間紅了小臉。
用完晚餐,林伊跟孟川手牽著手,一起漫步在常周市中心亮如白晝的大街上。
晚風徐來,吹起林伊帶著淡淡馨香的發梢。繁華的燈光下,女孩巧笑倩兮,那是孟川誓要珍惜守護的美麗模樣。
兩人在外面逛了很久,到了晚九點多,才在林伊不停抱怨門禁時間到的碎碎念中,返回林伊的家。
不過,只是,今天晚上孟川是沒法觀看林伊家到底什么樣了。
因為林伊在幫孟川將行李包都收拾在客房放好后,才湊耳邊跟孟川呢喃了一句。
“我媽今天出差,我住二樓最東邊那間,客房附屬淋浴間在你房間左手邊。”
林伊說完,就捂著小臉落荒而逃了。
而這完全等于是明示的話,騰的一下就將孟川瞬間點燃,讓他發出了野獸般的狂燥咆哮。
然后…
然后,瘋狂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爬起來的小兩口,被恰好出差完急忙回來的林母,在一樓客廳堵個正著也就沒什么好意外的了。
“媽。”
“林阿姨好。”
“媽,我那啥,我…”
林母讓林伊收拾客房,意思很明顯,就是不讓孟川跟林伊睡一起的意思。可現在偏偏被抓了個現行,林伊想破了她那小腦袋瓜,也想不出好的借口來。
“林阿姨,是我的錯…”
“行了,別在這找借口攬責任了。你兩都在一起六年了,睡一起本就是正常的事。我也不是老古板,給你收拾客房是我掩耳盜鈴了。”
林母打斷兩人的話。
“這一周,你們就、你們就…哎,隨你們年輕人去吧。”
林母說到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帶著一種養了二十幾年白菜被豬拱掉的心酸。
“媽,你真好!”
“你給一邊去,待會再收拾你!平常教你的女孩子矜持呢,都被腦子里泡的水給沖沒了?去,王媽剛買回菜了。你讓她先回去,今天你做飯。”
“哦。”
林伊沒有反抗的乖乖離開,臨走前,給了孟川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見家長,還是獨自見家長,忐忑自然是忐忑的。但是橫豎有這一關,林母示意孟川坐下,孟川也就老實在一旁小心坐下了。
林母開口,卻是講的她與林伊父親的故事。
孟川聽林伊說過部分,但自然不會有當前林母所說的全面。
“小川,我喊你小川吧。你能理解林伊的爸爸最后做出那樣的事情嗎?”林母神色莫名的問道。
孟川不知他該如何回答才是林母想要的答案。
所以,他只能遵循本心,“沒法理解,我一直就是個小人物,我到現在都一直認為,好死不如賴活著。”
“是啊,我也這么想的。可是,林伊父親他卻…”
林母陷入回憶,良久后才再次開口,“知道我為什么給你講這個故事嗎?”
孟川只能搖頭。
“你還有林伊,應該一直都奇怪,我明明允了你們倆的事情,卻還堅持沒取消四年后才能結婚的約定吧?”
“嗯。”
“其實,我真正反對你兩的原因,從來都不是因為你家庭不富裕,從來不是。”
孟川雖然詫異,但他又覺得這句話是可以相信的。因為事到如今,林母沒必要再虛假糾結這剛開始的事情。
“你跟林伊的父親樣貌迥異,氣質大相庭徑,其實你創業至今還保留著一絲書卷氣的。而林伊的爸爸,溫潤從來只是他的表象,他一旦開始認真從頭到尾都是凌厲的氣息。但是,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很相似,你們都有一身傲氣。”
“那種從農村一步一步走出來,內里自卑又自負的傲氣。而林伊的爸爸,他的成功緣于此,但他也最終折在了這個上面。”
“我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好像看見了我女兒和我一樣的未來。”
“如果你胸無大志,我可能還不會反對。但你和他太像了!我不想女兒經歷這種,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的未來。所以當初我反對,堅決的反對。”
對這段話,孟川其實本想反駁說他曾經的確胸無大志,只是因被您刺激為了娶媳婦才創業來著。
可是,都打拼到到如今這個成績,說這些好像又沒了意義。
所以,孟川也就干脆沒有開口。
“四年之約的產生,也是如此。開公司就那么回事,三四年足夠看出子丑寅卯。四年之后,你是龍是蟲,你們還能否如今天這般恩愛如初,都會有一個定論。”
林母說著,突然又好似自嘲的笑了笑。
“其實以我自私的想法,我不希望愛情在小伊的未來里占據太大比重,它一旦有失對女人的傷害太大…”
“很多人一愛就是一輩子,我自己可能是,我女兒也可能是。盡管,這其實是到人生終點才能完全證明的事情。”
“可偏偏這丫頭現在已經…我不敢也無法再反對你們,但我希望你明白一點,若你有負心之舉,我不可能放過你,也不可能僅止步于你個人。小伊,她就是我的命!這是一個普通又稍微有些實力的母親,對你還有你家人做出的小小威脅。”
林母跟孟川說了很多話,也問了很多問題,有關創業,有關感情,有關將來。
最終,直到林伊過來喊開飯,兩人才結束了這一段深刻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