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酒醒后從李長華住處離開,正要關上車門時,又探出頭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他此時有一種正被毒蛇陰冷注視的感覺,但是左看右看,又找不見四周有什么不正常的人或地方。
“可能是錯覺吧,今天這酒勁有點大啊!”
孟川拍拍尚有些暈圈的腦袋,驅車離開。
而在不遠處一棟樓房頂層上,毛學旺卻是放下望遠鏡,怨毒的目光朝向孟川離開的方向。
其實菜市場承包資格被取消,毛學旺只是被斷掉了財路,已有財富并沒有受任何影響。他仍然可以住著豪宅、開著豪車,繼續一樹梨花壓海棠。
可是,毛學旺不甘心啊!
菜市場這條財路,是毛學旺投資準備養老用的。
他明年就是六十歲,已經沒有那份心力也沒有精力再去開拓一條如菜市場這樣日進斗金又穩定的財路。
毛學旺清楚的明白,他接下的日子除了吃老本就是吃老本,頂多敢再拿出少部分錢進行一些較穩定但同樣回報也低的投資。
如果毛血旺如此做,生活水平雖然仍比很多人有余,但肯定大不如以前。
至少,毛學旺這幾天就被自己小情人吵著說要買車的要求給煩了個不行。
若是放在菜市場承包資格沒被取消前,毛學旺肯定不會猶豫直接買下。說不定還會裝比的說一句,千金散盡還復來。但現在,毛學旺必須思考這一大筆錢出去到底值不值得?
如今,圍繞毛學旺的那些捧臭腳的人也逐漸稀少。
留下來的幾個所謂老交情,還都在試探著從毛學旺這里拉一些錢進行那些不知所謂的投資。雖然這事一直都有,但被斷了財路后,毛學旺發現拿他當大傻子騙他存款去投資的事,越來越多。
而這一切是誰造成的?
“孟川!李長華!我要讓你這輩子,就算能起勢,也有錢沒處花!”
毛學旺狠狠的將望遠鏡摔在地上,牙齒咬得嘎嗞響,牙齦都快咬出血來。
只教訓孟川一頓,在毛學旺這里是遠遠不夠的。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害命毛學旺不敢,他活到今天還沒做過這事。但毛學旺想的是至少要敲掉孟川三條腿,若有可能,搞個腦癱癡呆那則是更加完美。
至于為何只有孟川,那是因為,李長華,毛學旺不敢惹。
在四處打聽消息后,了解到李長華在取消他菜市場承包資格事件中是如何起作用。毛學旺再稍微查了查李長華背景,他就徹底滅了報復李長華的心思。
毛學旺害怕,怕他哪怕只徹底廢掉李長華一條腿,他就很可能難再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可是,就算想找孟川麻煩,毛學旺發現自己在樂宣鎮也是寸步難行。
毛學旺是樂宣鎮土生土長的老人,他知道原名孟莊的樂宣鎮的有關秘辛。毛學旺本以為曾經那些故事如今只是故事,孟這個姓早已沒了當年的威力。
可他之前將樂宣鎮幾撥地痞混混從大到小又許以重利都找了個遍,大金鏈子和一沓沓鈔票已經擺在桌上,毛學旺已經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熾熱貪婪,最后卻愣生生的還是沒有一人敢找孟川麻煩。
毛學旺這才知道…
有些東西,你看不見了,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了。
孟川回到家,卻發現經常與他打交道的孟清飛已經等在客廳之中。
之所以說經常打交道,還是跟毛學旺有關。
擺攤賣青菜那會,毛學旺找城管,結果孟川攤位一沒影響交通、二攤位收拾得整齊干凈,作為初中老同學的城管陳小二對孟川根本不管。
城管不行,毛學旺又找小混混來想擾亂自買自付的市場,破壞青菜。
可是,就如同一直在關注孟川動向一般。毛學旺找來的小混混剛踩爛了幾捆青菜,孟清飛也領著四個人,前腳跟后腳的來到了孟川攤位前。
結果還沒開打,一眾小混混賬都不算的,不僅將完好的青菜放回原地,更是直接一百一百的紅票子往錢箱子處扔。沒帶現金或帶現金不多的小混混,也是將口袋翻個底朝天或者拿著手機直接排隊掃碼。
“放心吧,川哥。外面咱管不著,但樂宣鎮有點風吹草動我們絕對比警察先知道。要是再有非我們手下的小混混被毛學旺催使過來,我二叔會直接找他們老大談談。”
這是當時孟清飛說的話,后來發生的事情也確實如他所說。
后續兩天,菜賣完之前,毛學旺又前后找了些人。可也就來的時候很囂張,看見孟清飛后又全是一個兩個乖得跟孫子似的。所有毛學旺找來的人,都是最后扔下點錢,跟孟清飛打招呼等對方點頭后才敢灰溜溜的離開。
而在第三天孟大虎直接發話通知所有樂宣鎮混黑的人后,樂宣鎮地痞流氓混混之類的,也就都知道了孟川這兩字該作何筆劃。
毛學旺,也就再也沒法尋到人來找孟川的麻煩。
幫孟川看場的三天,若給錢感謝那就等于保護費那是傷了情誼,所以孟川都是早點、飲料、好煙直接塞孟清飛五人手上。
這一來二去,本就是血脈出自同一祖宗,再聊聊天打打屁,孟川與孟清飛如今也算是極為熟悉親近。
孟清芮此刻也在家中,已經泡茶在接待這個對她一口一個清芮姐的孟清飛。
“謝謝清芮姐。”
對于自家族人,還是發展極好的族人,孟清飛從來都極為禮貌。
孟川剛剛踏進家門,孟清芮就再也忍不住的問出了,之前因為人多沒有當場問的,擺攤后卻又被紅包給無情沖散的疑惑。
“咱們孟姓以前真的是一個,掌控一鎮共兩萬余人的大家族啊?我問這小子,這小子卻居然也不知道多少。”
孟清芮一邊抱怨孟清飛,一邊殷勤的請孟川上座問道。
孟清飛則是委屈的揉揉鼻子,他就一超級學渣,當初能背下族規就讓他自己都覺得太陽從西邊升起了。還想讓他再記那些有關孟氏家族的歷史,這可能嗎?
根本就不存在的啊!
坐下后,孟川笑了笑,“不然呢?你以為爺爺小時候是跟你講故事的嗎?你以為給你的那塊牌子就是塊普通平安符嗎?”
“可爺爺講的故事里,聽著挺厲害的,怎么現在風平浪靜都沒啥感覺呢?也沒覺著咱姓孟的勢力大到哪去啊?”
“亂則出,平則隱!這是定死不改的族規。你要是有興趣,喏,中堂香案下抽屜里有家規。自己找家規讀前幾張,里面有部分族規。”孟川挑頭指了指客廳中堂處香案。
對于看家規這玩意孟小妹就徹底敬謝不敏了。
解答疑惑知道祖宗確實很厲害后,孟清芮就上樓繼續埋首那一堆會計專業書籍,留下孟川與孟清飛在客廳中說話。
小妹走后,孟川兩人卻是神色轉為嚴肅。
孟川領著孟清飛上樓走進自己臥室關上門后,才示意孟清飛繼續說話。
四下其實無人,孟川倒不是覺得客廳沒有保密性。但是,對于孟清飛親自上門即將商談的事,孟川覺得還是應該在跟私密的空間說好。
畢竟,小心無大錯。
“毛學旺從倒賣地溝油起家,一輩子都是在他們這邊打轉。也的確如二叔所料,他找的人出不了泰市。二叔已經找到此人,九成能談攏,談不攏就幫毛學旺換。現在就是清河哥你,二叔覺得你得提前排練一下,到時候才能將戲演的更真實一些。”
“畢竟我那三叔,可個死腦筋,是真的一點都不公器私用。要不然,隨便布置栽贓一下,也不至于到時還需要清河哥受傷流血那么麻煩。”
孟清飛進入臥室后,對孟川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