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孟川把曹興喊到了家里。
當他到來時,孟川正靠墻坐在臥室地上,對著一個養在水盆里的圓滾白玉球,雖然小聲但卻是笑得那么瘋癲。
白玉球是孟川晚上為了對比各蔬菜優劣,翻看土地簿才發現的。
土地簿不知何時又新增了兩張有字紙頁,但卻不是屬于植物,而是又一個大分類,天地靈物。
一頁紙只有‘天地靈物’四個大字,而接下來的一頁,開頭單獨寫有兩字。
太歲!
太歲是什么?孟川見過但未親手觸碰過。但是在孟川看到的新聞里,只要提到太歲,往往都會伴隨另一個名詞,一個單字‘錢’字,還是以萬元為單位的,‘錢’字!
土地簿不可能憑空生出有字紙頁,參照植物錄入要求,那是土地公威能施展到太歲所在土地才會出現對應的有字紙頁。
而今天孟川用土地簿總共就做過一件事情,降土地公威能于那二百六十畝地的荒田。
孟川是個俗人,從頭到尾的俗人。
一夜暴富這東西,有誰不想?!孟川亦無法免俗。
在意識到他承包的荒田中可能出了太歲后,孟川蹬蹬蹬下樓,揣手電筒拿了把鐵鏟就直奔承包田。
用大地威能的感應慢慢仔細的尋找。
一塊新拱起的小土包,在孟川眼都不敢眨的掃雷下,終是被發現。
孟川沒敢用鐵鏟,而是用手掃開了那一層很薄的土層。因為手電筒照亮下,他透過薄土里的反光看見了那如羊脂的玉色。
小心翼翼用手捧出,是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白玉,摸起來卻是肉感有些軟乎乎的,還有些許彈性。
太歲多種多樣,孟川不知道科學是如何鑒定太歲。
但是,孟川有一個比科學鑒定還要精準千萬倍的鑒定方法。
站起身四處小心的看看,沒人。孟川將白玉球往懷中一裹,跨上電驢急吼吼的往家騎去。在此時孟川胸中,是怎么也無法抑制燃燒得越發旺盛的心火。
鎖上臥室門,土地簿出現在孟川手中,寫有‘太歲’兩字的那頁翻開。
在太歲兩字之下,又出現了三行隸書小字。
1白玉太歲(殘):延緩衰老,消除疲勞,對部分疾病有一定治療作用。
2暫無,待添加。
注:現代社會天地靈物均先天殘缺,并且在成長過程中極大可能攝入有害物質,請土地公謹慎使用。
這最后一行的注明,孟川就視若未見了。反正孟川沒打算自己用,他只要太歲是真的就行。
雖然網上眾說紛紜,對太歲有褒有貶,但太歲值錢這是肯定的。這東西只要是看過新聞的都知道,更何況在這個幾乎家家戶戶有寬帶的興隅村。
可若是你問興隅村人誰敢吃太歲,或者敢把太歲養家里,還真就沒幾個。就算有那么幾個年輕無知傻大膽的敢,也會被老一輩給狠狠用棍棒教育一頓。
太歲當頭坐,無喜恐有禍!
從孟川小時候乃至到了現在,興隅村老一輩講起太歲的故事,這一句話還是會被作為故事的開場白講出。
曾經孟川不信這些,可是當他高中時村北有一戶人家不信邪把挖到的太歲供養起來后孟川就信了。
“這是第五家了吧?”
孟川到現在還記得,他奶奶當時瞇著眼回憶過去,說出的這句感嘆的話。
這話是奶奶在那家人最后一人的白事上說出的。那家人供養了太歲半年,然后就這半年時間,六口人全死于傷病或意外,無一幸免。
孟川奶奶當時說她活了七十一年,曾見過三戶人家把太歲泡水喝了,一戶人家也像這樣把太歲當菩薩供在家里。
然后…
然后如今這四戶人家,卻只能在興隅村村中一些白發老人的記憶中才能找到了。
孟川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接受的是九年制義務教育,他不想講什么封建迷信。
可問題在于,世間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更何況,還有土地簿這樣一個,已然顯靈的孟川哪怕死都不敢泄露分毫的無法解釋的存在。
所以,第一,孟川不會將太歲留在手中。
其二,孟川還指望著用太歲換錢。這筆很有可能會得到的錢,對如今孟川來說,是錦上添花更是雪中送炭。
因為若是能得一筆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錢,孟川的創業道路將會松快太多。至少,孟川不需背負大量外債,更不需要再背負挪用父母血汗錢的愧疚。家里是還留了十萬塊錢應急,可在這個學上不起病看不起房子買不起的時代,十萬塊,能干什么?!
十萬塊房子首付你付不起,甚至重癥病房你連一個星期都住不起!
這就是現代十萬塊錢的購買力,如此讓人,無能為力!
破釜沉舟創業,說起來好聽,但這才幾天孟川一算到錢的問題,他就覺得承擔的壓力實在太大。
至于喊曹興過來‘分贓’,一來太歲是承包地里發現的,孟川不想瞞著這位發小。二來孟川知道曹興認識的人多路子廣,需要曹興幫忙將太歲售賣出去,悄悄的那種。
“兄弟,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都在這里。這條命,你的!就沖你這些天做的一切!”
曹興指著自己心口,紅了眼眶。
“別介,這太歲正好五斤不算大,而且還不知是真是假?能賣多少?網上各種價都有,你這感動太早了啊。”
曹興聞言卻是高傲的一揚下巴,“別的我不敢說,這太歲雖然小了點,但就憑這品相,我敢給你打包票,這玩意報價少于五十萬咱都不帶搭理的。”
孟川聞言心火更旺,卻有些難以置信,“這么玄乎?一斤十萬?我網上看到的高價也不過如此。可是,我聽說太歲有害?咱們村那些太歲傳聞你知道的吧?”
曹興撇撇嘴,“封建迷信你也信?不過有些太歲是的確不能吃,而你查到的那些價格都是用于泡水喝的普通太歲。但是,誰告訴你,太歲就一定是買回去泡水喝的了?”
說到這里,曹興賣了個關子,愣是沒松口解答孟川的疑惑。
曹興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開始撥打。
“這快十二點,大半夜的,打擾人不好吧?”孟川提醒。
曹興一邊等著電話接通,一邊得意道,“你還別說,這可真是咱運氣到了。你要是明天挖到太歲,這么一好主顧還真就不一定會買了。”曹興繼續賣著關子,電話接通,一陣很多人聲的嘈雜從手機那一端傳來。
“蘇大少,還在瀟灑呢?是我啊,曹興,就是以前您投資過的新霞紙業的創辦人…對對對,就是一口氣灌了四斤白酒的那個…我這剛挖出一太歲,品相特別好,您朋友圈說找太歲用來明兒給老爺子做壽禮…行,我這就拍照片微信傳給你。”
曹興拍照片傳過去,沒多久電話又回撥了過來。
“啊?蘇少你這就動身從金陵過來…你放心,目前就你知道這事,你那些兄弟我一個都沒通知。我一獲得太歲,就打電話給你,一時就忘了是半夜了,沒打擾你吧?好,我把地圖定位發給你,明早到了打電話給我。”
“說的我好像知道你那些兄弟電話似的。”
曹興掛完電話,自言自語。
“品相?這太歲還有人收藏?”孟川猜測。
“對頭,小伙子挺機智。這蘇少家里做國際貿易的,明兒多捧著他點,太歲價格說不定還能更高一些,你要知道,有錢人的錢真的不算錢的。”
曹興卷著被子鉆進孟川床內側,“我跟你湊合一晚,明早人家就過來。若事情順利,有一筆大錢以后咱做事就不用束手束腳了。今天我去租機器,看了價格愣是沒敢當場拍板。這錢的壓力,我是真的越想越覺得大!你這外債雖好借,但心難安啊!”
懷著對財富的憧憬與渴望,兩人直到凌晨三點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