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在陰霾籠罩之下的神山,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輝。
即便是赫赫有名的斗羅神殿外,也顯得一片慘淡,那些守衛神山階梯上的騎士,哪里還有往日那凌絕頂,俯天下的氣勢。
這個與教皇殿相比小一些的斗羅神殿,晦暗的宣告著它的低谷。
因為,這里曾經供奉著的七大封號斗羅,接連隕落在無名山道。
斗羅殿之中,并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整體是由古樸的巖石修兼而成,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在這些古樸的巖石上,泛起一層很淡的金光。
用手去觸摸,就會感覺到一種奇異的能量在掌中游動。
斗羅殿除了入門的方向以外,三面的高墻上,都供奉若一塊塊燦金的方形牌匿,每一塊牌匾高約六米,寬一尺,上面都只有三個或是四個大宇。放眼望去,三面墻壁上的金色牌匾相加,數量竟然不下百枚之多。這每一塊牌匾,都象征著斗羅殿建成以后在此獲得封號的一位封號斗羅。
斗羅殿正中,矗立著一尊雕像,那是一個高達十米,通體燦金的雕像,三對羽翼在背后舒展開來,手中高舉一柄巨大的金劍直指蒼穹。最為奇特的是,在那金劍周圍,似乎有一層淡淡的金焰盤旋。
在武魂殿中,類似于這樣的雕像,不在少數,但任何一尊都無法與眼前這尊雕像相比。
因為,這尊雕像栩栩如生中,給人一種至強者的感覺,仿佛就像有著屬于自己的靈魂。哪怕是凝聚數百封號斗羅的封號金牌匾,都在這尊雕像的氣息鎮壓下平靜的沉睡著。
這里,是魂師至高無上的殿堂,幾乎每一個魂師都以能夠走進斗羅神殿為榮,因為,那便代表著他們已經達到了封號斗羅的級別,也只有獲得封號的時候,他們才有進入這里的可能。
斗羅神殿其實并不是武魂殿所建造,在傳說中,斗羅神殿早在武魂殿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了,而最早的武魂殿,也是以斗羅為名,集結了一批崇敬斗羅神殿的強大魂師而成立的。
斗羅神殿有一位殿主,這位殿主必須是對斗羅神殿最為尊敬的人,供奉這里的斗羅金牌匾,也同時主持所有新晉封號斗羅的受封儀式。
此時,在斗羅神殿的中央,巨大的雕像前,靜靜的站著一個人。
她既不是前來受封的封號斗羅,也不是這個斗羅神殿的殿主,她有著一個凌駕大陸的身份,正因為這個身份,她才能停留在這里,甚至沒有跪在這極具象征意義的巨大六翼天使雕像面前。
這個人,正是當代教皇,比比東冕下。
無暇的容顏上,平靜如止,她的美眸微微抬起,若有所思的仰望這巨大六翼天使雕像,實力到了她這個級別,精神的敏銳極為可怕,以至于,她總覺得眼前這尊雕像,有一絲生命跡象的錯覺。
“三天了,我不出來,你是打算不離開嗎?”
威嚴而平靜的聲音在斗羅神殿中回蕩著。
一直保持站立姿勢的比比東沒有開口,而是緩緩的回眸,在她身后,金色的光芒徐徐涌動,一道身影從那光芒之中行走出來,在虛實之間交織,似幻似真。
而周圍的金色光芒也在這道身影出現后,變得強盛起來。
如果陳蘇在這里,必然能發現,這是標志元嬰期的一種特殊手段:穿梭虛空。
這出現在比比東面前的身影,正是武魂殿的大供奉,斗羅神殿的殿主:千道流。傳說中的三大九十九級極限斗羅之一的天空無敵,天使斗羅千道流。
“你終于肯出來了嗎?”
面對眼前這個絕世無敵的老人,比比東的口吻里沒有任何的尊重,淡漠到仿佛就像是枯井里最后一灘死水一般的聲音。
她的眼眸中,金光恢弘下的千道流看似神圣,須發皆白,容顏卻宛如童稚,特別是那一雙深邃如淵的眸子,復雜的目光,似有恨,似有仇,似有怨,似有悔…
唯獨沒有長輩對晚輩的柔和。
在某種關系上,千道流是比比東的父親。
只是,這個關系,對于比比東而言,或許是一種恥辱。
千道流沒有回答,一時間,這巨大的天使雕像前,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兩人目光在直視之中,如同有火花在交織,甚至隱隱可能爆發絕世大戰的感覺。
良久。
“你終究是雪兒的母親。”千道流深深吸了口氣,背后的金光一簇而散,仿佛是壓制住了心中的某種情緒爆發,他背過了身子,負起了手,徐徐踱步走向大殿門口,沒有再看比比東一眼:“正值全大陸精英魂師總決賽,你躲在這斗羅殿中,像什么樣子?”
“教皇。”
“人是你派去的?”
比比東沒有回答千道流,反而質問道:“幽冥斗羅陳幽冥,巔峰斗羅榜第一位,疑似極限斗羅!”
“無名山道,以一敵九,力斬九大封號斗羅!”
“一戰封神!”
“年齡疑似二十左右,絕不超過三十歲!”
“有傳聞,陳幽冥今年才十三、四歲!”
“是億萬年來不世出的神話斗羅!”
“性子冷漠,但恩怨分明,一貫行事,有恩還恩,有仇必報!”
“與諾亞西里武魂分殿殿主雨爍交好!”
比比東如數家珍一般將情報信息一字一句咬牙恨聲道:“就是這樣一個絕世天驕,硬生生被你們推到武魂殿的對立面去了?”
“不是我的意思。”千道流沒有轉身,依舊背對比比東。
如果他此刻轉身,定然會發現比比東的雙眼完全是血紅色的,鮮艷的血色仿佛隨時都會滴出鮮血一般,她的唇角泛起一抹恐怖的森然笑意,這一切都在轉瞬之間消逝。
“你在逼我出手?”
千道流明白比比東的意思。
比比東一甩黑色長袍,看了一眼天使雕像,徐徐過千道流身旁:
“供奉斗羅只有你能差遣,不管是不是你,這個責任都將要由你來承擔,莫非堂堂的天空無敵,赫赫有名的極限斗羅,也會害怕一個新晉封號斗羅?對了,他并沒有來這斗羅殿受封,自號幽冥,似乎也是對你們天使一族的挑釁…”
“比比東,你不用激我。”
千道流目光陰晴不定,眺望向斗羅殿外,最終一聲嘆息:“我答應你便是,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雪兒是我的女兒,我又怎會害她?”
比比東很清楚千道流的意思,還未等他開口說完,直接打斷道。
“呵呵。”
千道流一聲冷笑:“這個幽冥斗羅如今人在哪?”
“你答應便行,我自有辦法找到他。”
比比東飄身而走,金光閃爍,教皇長袍撐托下,顯得高貴而神圣。
離開斗羅殿時,比比東冷眸回望了一眼:總有一天,我會毀了你們的天使根基。千道流,你還是小看我了,自從我當初吞噬了你兒子的身體與靈魂,改變了修煉之法進入羅剎秘境后,你就已經看不透我了。你只差最后一步,可惜你今生都無法完成這最后一步,而我,最多只需要幾年時間!
你兒子毀了我,我就要毀了你們天使一族的一切。
“呵呵呵呵呵…”森然的笑意浮現在比比東的臉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悚然,之前消逝的血色再一次閃爍在她的眸子中,倏隱倏現。
而此時,史萊克學院一行人早已進入武魂城,在武魂殿的安排下住進了武魂城西側的一座高檔酒店。安頓下來后,史萊克七怪有些按耐不住好奇心,跑到武魂城內瞎逛。
一旁的趙無極有些擔憂問道:“弗蘭德,他們就這樣跑出去安全嗎?這可是武魂殿眼皮子底下啊!”
“就是因為在武魂殿眼皮子底下才安全,進了武魂城,武魂殿怎么也得顧忌一下自己的臉面了,若是肆意出手,他們還能把一座城的人都殺光?”
弗蘭德安坐下來,沏上一壺上等香茗解釋道:“真是好茶啊…”
“這茶很一般啊。”趙無極抿上一口,沒覺得有什么不同。
“你不懂。”弗蘭德瞥了趙無極一眼,微微搖頭道。
“????”趙無極。
“弗蘭德院長的意思是,不用自己花錢的東西,格外好。”
這時,陳蘇的聲音徐徐傳來,弗蘭德頓時老臉一紅,趙無極則喜上眉梢,目光轉去,就見得陳蘇的身影翩然出現這會客廳中。
“陳小子,你厲害啊,一挑九,完勝!”趙無極大大咧咧的道:“這會,整個大陸都在議論你的事情呢,巔峰斗羅第一人啊,老趙我也是倍感榮光啊!”
“我還只是魂圣而已。”
陳蘇補了一句:“跟院長一樣。”
“…”弗蘭德。
弗蘭德當時就有種罵娘的沖動,什么叫跟我一樣?
我比大部分魂圣都要強好吧,一步魂斗羅了呢!
陳蘇微微一笑,坐了下來,抿上一口弗蘭德沏的香茗后才徐徐道:“我來的路上聽聞武魂城坊間為這次全大陸精英魂師總決賽開出了賠率,史萊克學院奪冠賠率最高。”
“那是因為唐三他們太年輕了,魂力等級在這批參賽選手中排在中下游…”提及這個賠率問題,弗蘭德心中不忿道:“若是遲上兩年,小三他們必然是這年輕一代中的最強魂師…咳,咳,當然,不包括幽冥冕下…”
相比與趙無極,弗蘭德等人終究與陳蘇有著一段距離。
“還是叫我陳蘇吧。”
“我覺得,史萊克七怪能夠奪冠…”
陳蘇微微搖頭,信手撫衣,一抹流光閃現出來:“這里有兩千萬左右的金魂幣,還請院長跑一趟,全數壓在史萊克學院奪冠上。”
“我也是這樣覺得…”
弗蘭德開始流露出幸喜的神情時,突然整個人僵在那里,下巴差點沒掉到桌子上:“那,那,那啥,多少?兩,兩,兩千萬?”
“要數數?”
陳蘇饒有興致的看著弗蘭德。
“咳,咳,我相信陳蘇你的為人…”弗蘭德深深吸了口氣,扶了扶眼睛,很認真道:“我這就去。”說著,弗蘭德一溜煙沖了出去,看著就像是卷款潛逃一般。
“你故意支開他?”
等到弗蘭德離開后,趙無極才疑聲問道:“你這幾天跑哪去了?是受傷了?”
“跟人打了一架。”
陳蘇微微搖頭:“不提這個,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趙無極難得看到陳蘇鄭重的神色,頓時肅穆起來。
“我傳你的功法,涉及負面能量的,暫時都不要施展…”
陳蘇微微皺眉道:“我懷疑,有天使下界了。”
“什么?!”
“天使?!”
“神靈?!”
趙無極的神色幾番變幻,一驚一乍:“為了你而來?”
“應該是。”陳蘇微微點頭,正如他推斷的一樣,天使之神是被‘幽冥降世’的邪惡氣息所引動,才派遣阿希爾下界。
趙無極聞言,伸手很是深沉的撫摸著下巴,沉吟道:
“難不成…是女天使?”
“????”陳蘇。
你這是什么腦回路?
“我覺得,你還是少跟白千山接觸…”
陳蘇有些無奈的搖頭道。
“…”趙無極。
交代完趙無極之后,陳蘇并未在武魂城停留,對于全大陸精英魂師總決賽,他并不感興趣。而武魂殿對他的態度更是無關緊要,在陳蘇看來,任何世界最根本的道理只有一個:
那就是實力。
“神靈?”
“呵呵。”
陳蘇的身形一閃而逝,離開了武魂城,朝著極北的方向翩然而去:“斬殺了惡魔鯊皇之后,我便能跨過魂斗羅的桎梏,即便是元嬰后期,我也有一戰之力!”。
天罡三十六式若能全數爆發,陳蘇自信能夠與化神交手而不敗,可惜如今九轉金身訣無法修煉第三轉,單單憑借金丹期的真元渾厚,就連第三拳都無法真正完美演繹。
否則,以天罡三十六式的恐怖,第三拳足以媲美唐昊亂披風的第八十一錘,而不是與他的第七十二錘相持平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