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方正真正改變想法的人,是張曉曉。
方正跟陸璣分開第二天,方正在報社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
張曉曉竟然難得的在辦公室忙碌起來,不停地在電腦上敲敲打打,還不時打電話。
忙完一陣后,張曉曉竟然問方正在淮島市有沒有熟人,想著讓方正找熟人給打聽打聽那邊的實際房價。
淮島市是沿海城市,這兩年發展迅猛,國內各大房地產開發商紛紛入駐圈地。
兩三年的時候,將讓淮島市的房價從均價八千每平炒到了均價兩萬每平。
如果是環海海景房,還在山上的話,房價起碼是三萬五一平。
方正有些疑惑,便問張曉曉:“你要在淮島買房子?”
張曉曉使勁搖頭,說道:“我在濰州市都沒買上房子,還跑到淮島買,你給我出錢啊?”
“那你打聽這個干什么?”方正不解。
張曉曉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說道:“是老王要買,讓我給他打聽一下。”
聽到這句話,方正著實一驚。
“你說的老王,不會是咱們報社的王總吧?”方正想確認一下。
“那當然了!報社就這么一個老王,難道還有別人?小正哥故意裝傻啊。”
方正尬笑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老王在濰州市不是有兩套房子了嘛,怎么還買?而且還要在淮島買,那里的房價可是不低。”
“兩套?你也真敢猜。小正哥,你比我來報社要早個三年,你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
“唉,你是真不知道啊?”張曉曉使了個眼色,伸出了四根指頭,一臉羨慕的表情,說道:“是四套。而且還沒算上他父母家那兩套呢!”
“四套?!”
“小正哥,你小點聲!”張曉曉趕緊把門閉上,囑咐道:“小正哥,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我說這個干什么?又不是我的房子!”方正突然覺得自己低估王建設了,正如張曉曉所說,他對王建設太不了解了。
“我記得王總只有兩套房子,一套是他父母的單位房。他父母買了新房子之后,他搬過去住了。后來,又重新買了一套新的,就是咱們過年聚會去的那一套。”方正想引出張曉曉的話。
“對。你說的都沒錯。但是,老王還有一套房子,是咱們報社的頂賬房。你還記得嗎,美城開發公司公司在咱們報紙上做廣告,不給錢,頂了套房子。”
“記得啊。不是說已經賣了嗎?”方正對這件事有印象。
張曉曉搖搖頭,“的確是想賣了,但是根本沒賣。老王直接過戶到自己名下了。”
方正突然覺得自己小看王建設了,他又問道:“還有一套呢?”
張曉曉坐在電腦前面,不知道跟誰聊天,說道:“還有一套是年前買的。不過,不是住宅,是一個商鋪,在市中心位置,一直閑置著,還沒往外租呢。”
能在市中心買上一套商鋪,價格可是不菲。
方正雖然不知道王建設有幾套房子這件事,卻知道王建設大概有多少錢。
按以前的條件,王建設根本買不起這些房子。
直到從去年下半年,報社營收大增之后,王建設才可能有這個條件。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王建設的穿著也發生了很大變化。
王建設已經開始穿搭名牌服裝了,一身衣服下來,掉不下一萬塊。
他手腕上的那塊手表,據說三萬多。
如今,又從張曉曉嘴里得知王建設這些事,方正覺得報社開始往危險的方向發展。
如果是王建設個人的錢,誰都管不著。
可是,如果王建設用的是報社的錢,事情可就兩說了。
由此,方正想到了業務部降低提成的事情。
如此說來,這之間必有聯系。
于是,方正又問道:“既然王總已經有了那么多的房子,為什么還要在淮島買?”
張曉曉嘆口氣說道:“淮島環境好啊。老王的意思是,在那里買套房子度假用。平時不過去,在放假的時候可以過去住幾天。唉,有錢人啊,真是會享受。”
方正也嘆了口氣,附和道:“還真是會享受啊。對了,王總想買多大面積的?”
“面積也不是太大,就是來平,主要是度假用的。但是,人家那邊的房價高,總價下來也得三百萬左右啊。所以,我問問你那邊有沒有熟人,可以幫著打聽打聽。”張曉曉看著電腦,隨口說著。
“熟人的話,還真沒有。同學倒是有個,我可以讓他幫著問問那邊的實際價格。”方正還真有同學在淮島工作。
“那太好了。”張曉曉又囑咐道:“不過,這件事你還能跟我一個人說。你也別讓老王知道,他不讓我跟別人說。”
“放心。我不會亂說的。你自己也不想想,我跟老王待了那么長時間,竟然連他有幾套房子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瞎說這些事。”
“嘿嘿,說得對。以后啊,我打聽到什么事多跟你說說,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張曉曉說完,便拿起包要走。
“你去哪?”方正問了句。
“當然是吃飯啊。”張曉曉伸手指了指外面,一臉不情愿地樣子,“唉,整天跟著老王陪客戶吃飯,我也沒多少時間干自己的工作。他還要考核我,真是太難了。”
說完,她擺擺手走人了。
方正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他沒有估算王建設買房子花了多少錢,他只是確定了一點,所謂報社成本支出都是假的,是王建設嘗到了金錢的滋味,開始貪圖享樂了。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王建設一旦走上這條路,是很難收住的。
方正不由在想報社入股那件事的可行性。
難道王建設也是為了融資才采取的這個方案?
方正不確定真假,但是他得自己著想。
于是,他立刻給陸璣打了個電話,說是想具體談談雙方合作的事情,而且合作還不僅僅限于演藝公司。
陸璣聽到這個消息,當場拍了一下桌子,疼得噓了一聲。
她只說了一句:“好事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