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瑪莎拉蒂已經調頭回來,正要疾馳而去,方正突然往前兩步伸出了一條腿,示意車停下。
瑪莎拉蒂又在方正身前停下,江少坤那張肥臉往方正這邊伸了伸,大聲問道:“方大記者想通了?要跟我去撿點吃的?”
方正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蘇夕,一臉溫柔,說道:“夕兒,你好像還有兩件內衣在我家。你稍等幾分鐘,我給你找找。”
蘇夕先是一頭霧水,接著怒道:“方正,你說什么!我什么時候…”
“喂!蘇夕,是真的嗎?”旁邊的江少坤臉色一變,問道。
蘇夕搖搖頭,解釋道:“坤哥,你別聽那個窮鬼瞎說,我哪有…”
“你們之前是情人關系,這件事有沒有?你們曾經住在一起,有沒有?你們一起睡過,有沒有?”江少坤突然暴跳如雷。
“坤哥,那都是以前的事情。自從我跟他分手后,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屁話!沒有聯系過,今天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他家的鑰匙還在你手里!是想著半夜來敲門嗎!”江少坤狠狠地瞪著蘇夕。
“這不是坤哥你非要…”
“什么!”
“沒事。坤哥,我錯了。但是,我跟他真的沒有什么…我怎么可能看上這么個窮鬼呢!”
蘇夕降低聲音,解釋道:“我真的沒有內衣留在他家。”
“哼!開車!”江少坤往座椅上一躺,冷冷地吩咐道。
“坤哥,我真的…”
“我讓你開車!少他么啰嗦!”江少坤用手使勁拍了拍車門。
方正終究還是心軟,在旁邊說道:“江公子,別生氣,多大點事啊。最近我腦子有病,可能記錯了,那兩件內衣可能是我現任女友的…”
蘇夕突然扭回頭惡狠狠地瞪著方正,咬牙說道:“方正,真有你的!咱們走著瞧!”
然后,蘇夕一腳油門踩下去,瑪莎拉蒂疾馳而去。
直到瑪莎拉蒂消失之后,方正才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正哥,你嘆什么氣?這場沒有硝煙的戰斗,可是你取勝了!真沒想到啊,你后面那句話太有殺傷力了!這得讓那一對狗男女生上好一陣氣呢!”
“狗男女?”方正反問一句。
方魚好像明白了什么,趕緊說道:“正哥,我錯了。”
如果蘇夕和江少坤是狗男女,那蘇夕跟方正在一起的時候,又是什么?
“嘿嘿,正哥,我一時興奮,說漏了嘴,你別生氣啊。”方魚繼續道歉。
方正“嗯”了一聲,說道:“我沒什么好生氣的。我剛才的做法是不是非常不成熟?”
“為什么會有這么一問?”方魚覺得不解。
“我想了想,覺得剛才那一幕就跟小孩子打嘴仗一樣,有些可笑。”方正搖著頭,繼續說道:“三年前,我剛踏入社會,血氣方剛,嫉惡如仇,很多事情都看不慣,就想著非要爭個對錯。現在嘛…”
“正哥,你現在才多大呀?25歲啊!正值青春年華呢!為什么會有這種老氣橫秋的感慨呢?”方魚語氣中充滿了驚訝。
方正突然一笑,說道:“小魚啊,謝謝你。你這么一說,我才發現自己其實很年輕。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覺得之前絕食自殺的行為實在太幼稚,也太可笑了。”
“嘿!我哥終于醒悟了!真是可喜可賀呀!其實是你太過于看中每一件事的對錯了,所以,遭受挫折后,會覺得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感覺。越是如此,越是會懷疑甚至是否定自己。”
“哎?小魚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方魚呵呵一笑,說道:“人都是具有多面性的,你可以不用把我當做什么系統之類的東西,可以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你。這樣,你會更容易接受我,也更容易接受你自己。”
方正抿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幾秒種后,他抬頭看了看熱烈的太陽,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正如小魚你之前所說過的,世界是美好的。對,世界是美好的。”
方魚輕輕地笑了笑,并沒有讓方正有所察覺。
看來,他這種讓人建立自信心的方式是非常有用的。以后,還得繼續加強這方面的操作。
“哥,我聽見你的肚子好像在跟你說話。”方魚岔開了話題。
方正尷尬一笑,說道:“走!回家吃飯!”
這句話剛說完,方正腦中突然響起了熟悉的提示音:叮咚!恭喜宿主獲得了48個小時的生命!
方正頓時一愣,雖有驚喜,但是滿頭霧水,便問向方魚:“這是怎么回事?”
“哎呀,恭喜恭喜!我哥竟然一次性獲得了這么多的生命,一定是懟那一對狗…呃,懟那一對男女懟得!”方魚興奮地喊著,并說道:“稍等,我查看一下生命記錄。”
幾秒鐘后,方魚說道:“你不卑不亢、正氣凌然,面對邪惡勢力不躲不逃,而是迎難而上,精神可嘉!另外,你沒有在金錢的羞辱下落敗,反而在實力懸殊之下還能取得完美戰績,實為勵志之榜樣。于是,你就獲得了48小時的生命。”
“這也行?”方正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剛才其實很想逃避的,隨便讓江少坤和蘇夕羞辱一番,事情也就結束了。
只是,他沒想到最后竟是這種結果。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蘇夕,他最后那句話,極有可能傷害到蘇夕。這種傷害可能不是語言上的傷害,而是江少坤會借題發揮,將受到的所有羞辱都發泄到蘇夕身上。
“哥,你擔心蘇夕,說明你心善。不過,你的擔心可能有些多余。”方魚說道。
方正撇了撇嘴,心想,與方魚合體之后,那家伙能隨時窺探自己的想法,實在沒有隱私可言。
“怎么講?”方正問道。
方魚拉著長音“嗯”了一聲,似是在思考。
幾秒鐘后他才說道:“雖然我不了解蘇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但是,她能勾搭上堂堂的江大公子,如果沒有超強的本領,我是不相信的。她既然能和江大公子一起來送鑰匙,應該是有備而來的。”
“再者,她的內衣有沒有留在哥哥家,她心里比誰都清楚。她如果真是那種金絲雀的話,剛才就不會一直跟江少坤解釋,而是閉嘴不言,任由江少坤處置。顯然,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方魚分析道。
方正嘆了口氣,看了看頭頂的太陽,覺得眼睛又有些干澀,開始流眼淚。
他回了句:“但愿如你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