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在那?”
百戶張英從睡夢中猛然驚醒了過來,對著自己臥房的黑暗角落喊道。
“大人可是夢到卑職了嗎?”
李祐無聲無息的從黑暗處走了出來,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
“今個我們哥仨可是九死一生啊。”
李祐一邊說著,一邊不停的擺弄著手中的手弩,擺明了就是在威脅對方。
“今天封門的事不是我下令的,那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狗雜種。”
張英不由得回想起了今天這哥仨從嚴府里出來時的樣子,再看這沈煉分明殺氣騰騰的,立馬開始甩鍋。
“卑職明白,我們兄弟仨抓了那魏忠賢,這擺明了是閹黨在報復。
不過,有活捉魏忠賢還有殺了嚴佩韋的功勞,不知道我大哥的百戶可有著落?
這事,還得麻煩大人多操心啊。”
李祐說著,把手弩又抬了抬,正正的指著張英的方向。
“呵呵…是啊,肯定是閹黨干的。”
張英假笑著回應到,只是那話中的顫音,充分表明了他此時到底有多擔心自個小命不保。
“盧劍星的百戶我可是早就給報上去了,只不過沒有空缺了啊…”張英繼續推脫著責任。
“那簡單啊,今個我也當一回閹黨,殺了你,百戶之位不就有空缺了嗎…”
李祐說完,趕在張英呼喊以前,就是一箭射進了他的眼睛里,用的還是市面上相對常見的三刃弩,而不是沈煉那獨特的四刃弩箭。
確定這個趙靖忠的狗腿子已經一命嗚呼了,李祐收好東西,掃除了自己的痕跡,這才從張英家中悄悄的退了出去。
李祐這邊做掉了這個攪屎棍,又讓盧劍星離他的夢想更近了一步,可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氣。
反觀趙靖忠那邊,最近可就沒這么舒服了。
先是魏忠賢被活捉,他這個義子生怕受了牽連,保不齊哪天就丟了這位高權重的東廠提督寶座。
接著就發現韓曠這個如今的文官頭頭竟然也盯上了他,搞得他想做點小動作都不容易,甚至去殺魏忠賢這樣的事,都得自己親自動手了。
好像自從碰到那沈煉哥仨以后,就沒一件事能夠順心的,反而處處給他添堵。
你們哥仨就安安靜靜的給我去死不好嗎?非得跳出來搞得咱家不開心。
連你們幾只小螞蟻都踩不死,豈不是顯得我這個東廠提督無能嗎。
“去,給那些人說,魏忠賢就是沈煉這哥仨給弄進去的,那沈煉還弄走了不少錢財。
讓他們趕緊去找這哥仨報仇吧。”趙靖忠對著自己最為忠心的下屬說道。
最近被韓曠盯得緊,大動作肯定不能做,可咱這簡單的一招,弄死他們想必也沒問題。
“你在這裝扮成我的樣子,務必不要讓那些文官起疑。”
趙靖忠交代了一聲,自己也化妝悄悄的跑了出去。
“你武功很好,替我殺個人。”趙靖忠居高臨下的對丁修說道 “二百兩。”丁修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下來。
“這一百兩是定錢。”趙靖忠扔了一袋銀子給對面的丁修。
“公公要殺誰啊?”丁修很自然的問起了業務。
“北鎮撫司小旗官靳一川。”趙靖忠答道。
“誰?!公公不知道他是我的師弟嗎?”丁修反問道。
“你這樣的人,還在乎這些?”趙靖忠不屑的答道。
“公公你誤會了,這個人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呀!”丁修鄭重其事的說道。
“得加錢!…”
丁修狠了狠心,還是選擇了從心,果然是個光明磊落,死要錢的真小人。
趙靖忠表示我一點都不在乎,甚至還在心里給了個差評。
李祐那邊還不知道劇情突然就進展到了最為緊張的時刻,沈煉哥仨都面臨險境,這時候正依照先前的約定,跑去教坊司那邊給周妙彤贖身。
好不容易從刑部陳尚書那里,威脅加利誘的才給弄來這特赦令,如今也算是不缺錢財了,哪怕如今的李祐對這周妙彤沒什么執念,可畢竟還有個系統任務在那呢,總不能不管不問的。
更何況那周妙彤確實是個美女,繼續在那樣的地方受苦,李祐也覺得有點可惜。
“哄良家上床”和“勸小姐從良”向來是男人的兩大愛好,李祐雖然沒干過前者,以后肯定也不會干這種事,可如今有機會達成后邊這個目標,想想心里還有點小興奮呢,尤其是大白天就去干這么刺激的事。
李祐收拾好手邊的金銀,帶好特赦令,奔著教坊司那邊就去了,全然不知道那邊已經有張大網在等著他。
而盧劍星這邊還在照顧著老母,同時也不忘盤算下,自個的百戶到底什么時候能夠落實到位。
原來的頂頭上司百戶張英既然被閹黨余孽給做了,按說自己頂替上去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就怕有人使足了銀子,搶了他的位子。
而當晚他迎來的不是什么加官進爵的旨意,而是致命的殺陣。
靳一川那邊本來挺悠閑的,難得沒有了師兄丁修的攪擾,時不時就可以去找那醫館的張姑娘看看病,順便再談談人生,聊聊理想。
最近頂頭上司張英嗝屁了,除了裝模作樣的去查查那位做出此等大快人心之事的閹黨余孽,也沒啥差使需要去做的,生活好不愜意。
這不想起了那張姑娘,內心頓時變得火熱的靳一川,收拾好東西,屁顛屁顛的就朝著醫館跑去,而這里自然也有人在等著他。
“張先生?”
來到醫館,靳一川看到呆坐著不動的張醫生,有些疑惑的輕喊了一聲,結果對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輕輕走到張大夫跟前,靳一川震驚的發現對方已經死了,下意識的就摸到了腰間的“飛燕”雙刀上,警覺的看向了醫館正屋。
就看到他的師兄丁修,抱著他心心念念的張姑娘,從屋里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邪佞的笑。
“放開她!”靳一川不由喊道。
丁修倒也干脆,直接就把張姑娘扔給了靳一川。
確定她只是昏過去了,靳一川心里才總算好受了一點,不過對他這師兄還是生出了無邊的恨意和殺意。
“我知道,江湖上殺醫生是大忌諱,可是我沒辦法,有人出錢買你的人頭,很舍得出錢!”丁修裝作無奈的說道。
“反正遲早要弄死你,剛好這次還有人出錢,那我看,就不等了吧…”
丁修邊說著,邊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蘆,轉而拿起了自己的苗刀“梅鶯”。
他這把苗刀和靳一川的雙刀正好組成個“鶯鶯燕燕”組合,也不知道他們的師傅是怎么想的。
不過貌似他們的師父丁白纓是個妹子,起這樣的名字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這哥倆變成如今這種相愛相殺的樣子,還是因為他們都對師傅有心思,成了一對情敵。
不過想想那丁白纓的死和沈煉也脫不開關系,靳一川能和沈煉成為兄弟,也真是孽緣了。
“你小子眼光不錯,那個姑娘…很潤!…”
丁修抽出自己的苗刀來,順便擺出很是回味的樣子,繼續刺激著靳一川。
這德性,確實讓誰來都忍不住想砍死他。
“啊…”靳一川怒吼一聲就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