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鴉雀無聲,唯一的搓牌聲成為了麻將館里僅有的聲音。
眾人屏息凝神,都不敢隨意眨眼,生怕錯過對決之中某些細節。
兩顆骰子在桌面上不停地轉動,聲音響徹在眾人心里。
而這一次,并沒有其他人參與,這是二人的唯一對決,二人麻將。
“取牌吧!”待骰子停下,崔斯特便伸手準備拿牌。
“誒!等等!”格雷福斯捏住了崔斯特的手腕,讓他停下了動作。
“怎么?”崔斯特看了一眼格雷福斯,停下了本來要抓牌的手。
“賭注,我們要先說明賭注是什么。”格雷福斯嘴巴蠕動著,叼在嘴上的雪茄隨著說話的嘴臉不停抖動。
只是這一幕,就已經驚詫眾人,殊不知這一天過去之后,叼著雪茄放狠話隨之風靡全城,成為年輕一代裝比的經典動作。
當然,那已經是后話了。
而這一邊,崔斯特聽了之后,則是淡定地笑了笑,“你說,你認為我們之間需要用什么來做為賭注。”
格雷福斯取下嘴角的雪茄,噴了一口煙霧。
臉上自信無比,卻又帶著一絲狂妄。
“我要你交出所有財產,以及…”格雷福斯頓了頓,獰笑著,“以及永遠退出賭壇,并且告訴大家,誰才是真正的賭神。”
說罷,他還看了看周圍的觀眾,“這些人都是見證者。”
言罷,所有觀眾臉上刻滿了震驚二字。
“哇!”
他們有些只是將麻將當做飯后娛樂,當然,也有專業的賭徒。
但他們從來不會像兩人一樣,能夠在一副牌之上便傾盡所有。
更何況還有退出賭壇這樣的賭注。
他是賭神,賭神怎么會答應退出賭壇這樣的要求呢?
如果是他們,才不會將自己的所有傾注于一副牌上。
想來崔斯特也不會答應吧!
可他是賭神,賭神怎么會受此侮辱呢?
所有人都看著崔斯特,大氣都不敢出,期待下一刻他會說出什么話。
片刻之后,那張俊冷的臉上,突然松動了,臉上滿是笑容。
正如他人所想的一樣,賭神,怎么會有接受不了的賭注!
“好,我答應你。”崔斯特依舊自信無比,從每一個角度來看,都沒有一絲慌張的表現。
“好,如果我輸了,我也一樣,把所有的財產交付于你,并且永遠退出賭壇!”
牌局開始。
天氣或許有些微熱,許多觀眾都大汗淋漓,而臉上的表情甚至比二人更為緊張。
這里的許多人都聽說過崔斯特的‘英雄事跡’,但從現在看來,對方似乎也不是什么善茬,眾人心里都在為崔斯特捏了一把汗。
兩人手速極快,抓牌的手幾乎到了只見殘影的地步,這也讓一干觀眾大開眼界。
牌落入手中,格雷福斯終于將他的雪茄取下,交給身后的手下。
與此同時,他的臉色也凝重起來。
在他的身后,觀眾們也見到了他的牌。
三個西,兩個南,三個北,三個中,一個五萬,一個七萬,一個九萬。
這牌也太好了吧!
眾人驚愕,這是什么神仙,一輩子都見不到這樣的牌,簡直跟地胡差不到哪去。
而另一邊,牌也不差。
三張二萬,三五六八萬,一對四萬,一對九萬,東南風各一個。
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氣,這樣的牌局,實在過于驚艷。
“七萬!”格雷福斯將牌打了出來。
“吃!”崔斯特毫不猶豫地將牌推了出來,將一對九萬拆開,把七萬拿了過來湊成七八九萬。
“南!”
“碰!”格雷福斯拿起牌,一臉笑意地將南風收入囊中。
“五萬!”
“吃!”崔斯特將三四萬推出來。
而現在,除卻吃出的六張牌子,手上僅剩三張二萬,四五六萬,九萬和東風。
只需要打出九萬或者東風,他就叫牌了。
才兩輪啊!
崔斯特身后的觀眾驚嘆不已,如此快速地聽牌,已經不知道是運氣還是技術了。
或者兩者皆有吧。
他們都在為崔斯特捏了一把汗,沒人敢說話,滿臉都是期待之色。
如果打東風,那么他聽得牌就是清一色萬字,番數極大。
應該會打東風吧。
眾人心里猜測。
而崔斯特,臉上卻發生了淡淡的變化,眉頭緊鎖,似乎還在思考。
“九萬!”
終于,他將九萬推了出去。
而身后眾人卻是疑惑不解,一臉震驚。
為什么會打九萬?
留著胡清一色不好嗎?
而另一邊,眾人卻是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崔斯特會打出九萬一樣。
因為,格雷福斯就單調一張九萬,他們都看在眼里。
“胡!”格雷福斯將牌盡數推了下來。
“你果然還是老樣子,若是你打東,便是什么事情都不會發生,但你還是打了九萬!”格雷福斯臉上自信無比,冷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東!”崔斯特臉上陰沉不定,看著格雷福斯攤下來的牌,低沉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要忘記了,我最為出眾的不是偷牌,換牌,而是記牌!”
格雷福斯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俯視著崔斯特。
“這麻將僅僅一百三十六張牌,那張牌在那個位置我都了如指掌。”
聲音不大,卻是均落入眾人耳中。
眾人也是嘆為觀止,沒想到此人竟如此強大,能記住所有的牌!
而此時,崔斯特緩緩抬起頭,不知道什么時候,眼中已經布滿了血絲!
不遠處,陸軒則是舉著攝像機,將焦點全部聚集在崔斯特的神態之中。
這演技,太恐怖了!
陸軒沒有干擾他們,而是對著混跡在觀眾之中的幾個店員打著手勢。
幾人自然全神貫注,一刻都沒有放松,手上的迷你攝像機隱蔽無比,便是旁人都不知道自己身旁還有個攝像師。
“你知道嗎?你這一次不是敗給了我,而是敗在你自己手上。”格雷福斯漫不經心道。
可這不大不小的聲音落入崔斯特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
他瞪著雙眼,赤色雙瞳凝視著格雷福斯,半刻,竟沒有吐出一個字。
似乎接受了失敗,又或者是在等格雷福斯的下文。
而其他觀眾,也沒有人敢聲張,都仔細聽著兩人的對話,生怕破壞了這一場景。
站在崔斯特身后的眾人疑惑不解,不知道為什么崔斯特沒有打東,而是打出了九萬。
這么完美的一副清一色牌,為何卻舍棄了。
“原因是你太穩了,你的經驗無比老道,你的取勝之道便是穩中求勝,在牌局中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格雷福斯接過小弟遞過來的雪茄,深吸一口。
“你看到我碰了南風,而你的手中又是那么多的萬字,自然以為我會胡大四喜,因為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激進,有大牌絕不會胡小牌。”
“因此你害怕打出東風,生怕我會胡大四喜,為了求穩,你只會打出手上的九萬”
“可你始終沒想到,我手中的牌并沒有東風,而是單調一個九萬。”說罷,格雷福斯取過崔斯特剛剛打出的九萬,放在自己的桌面上。
牌的番數并不大,卻也足夠了。
眾人皆驚,沒想到原來二人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竟會有如此多的心理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