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巫妖王失敗了,就算天災軍團不再是一個威脅,瘟疫之地依然是瘟疫之地,受到詛咒的土壤再過上百年也無法長出食物。可我也會在和平時期常去瑪瑞斯農場看看,盯著那堆生滿苔蘚的廢墟,我感覺自己重新回到了過去。所有喜怒哀樂都在這個地方見證。
曾經的歡樂以無法觸及,但是曾經的痛苦卻如影隨形。我很好奇,如果我沒有了自己的心,如果我也厭倦了背負情緒帶給我的負擔,我是否就會忘掉過去?
阿爾薩斯這樣做了,可他的經歷卻告訴我:一個人不止有心。
“聯盟和部落要撤軍?”
對著魔法鏡,梅瑞爾幾乎感覺納薩諾斯的唾沫要噴在自己臉上了。
“對,撤軍。”法師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但龍骨荒野的戰線不變,只是要休整幾周,進入防御姿態。”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什么?”
“我看過無畏要塞的指示布告,以及軍用物資調配記錄,還有就是人口的流動。我發現,最近要塞中離開了不少達拉然的法師,而有部分物資也被送到了魔法城市。”
“達拉然?”納薩諾斯想起了晶歌森林上空的城堡,被遺忘者在那里也有一些線人,除了幾個月前藍龍襲擊達拉然的情報值得關注外,就沒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了。“那么…羅寧是又惹上什么麻煩了嗎?”
“這我可不清楚,就連阿洛斯也不知道,消息被封鎖得很死。另外,部落方也做了類似的安排。”
“偏偏挑這個時候!”凋零者咒罵了一句。通向冰冠冰川的路已經被打開,針對巫妖王的行動已經迫在眉睫,這個時候本就需要更多人手…
…算了,也沒指望聯盟和部落。
“梅瑞爾,近期你可以抽開身嗎?”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納薩諾斯答應過要給天譴之門一個交代,如今時機已經來臨,在銀色北伐軍深入冰川如火如荼之際,絕不允許后方出現隱患,而隱患也在伺機而動。“巫妖王已經抽不開身,我想…是時候派出被遺忘者們進攻納克薩瑪斯了,但克爾蘇加德是個強大的巫妖,只有你可以對付他。”
“普特雷斯在那兒了?我明白了,不過我要以什么借口離開無畏要塞?”
“就說你打算去銀色競技場,在龍骨荒野的莫亞基港口可以登上去那兒的船。”
鏡子中的二人同時笑了起來,法師贊同這個借口,“正好,納克薩瑪斯也在龍骨荒野。”
“我會給你一支精銳部隊,諾斯也在隊伍中,沒人比他更熟悉納克薩瑪斯了。”
交代完所有后,兩人結束了談話,納薩諾斯開始研究冰冠冰川的地圖,先鋒軍港口和死亡高地已經在被遺忘者的掌控下,暗影拱頂也被黑鋒騎士團攻陷。凋零者和達里安已經促成協議,很快會合力夾擊處于雙方據點中間的尤頓海姆。那是維庫人的地盤,這種高大的生物居然也會像巫妖王屈服。
接著便是縫合場和伊米海姆,當然,無論納薩諾斯怎么計劃,都是理想情況而已。阿爾薩斯不可能坐視被遺忘者和黑鋒騎士團在自己的領地中無法無天。
“主人,聯盟和部落的使者到了。”貝爾蒙特推門而入。事情應該是非常突然,所以黯刃領袖失去了冷靜。
納薩諾斯一邊收起地圖,一邊說:“他們是去見弗丁的?”這里是銀色北伐軍在天災城建立的據點,整個艾澤拉斯沒有比這里更接近巫妖王大本營的地方了。因此聯盟和部落會派使者來應該很正常才對。
“不,他們要求見被遺忘者的領袖。”
“你見過他們了?”
“沒有,剛才提里奧才送來消息,也沒有明確指出您必須現身…”
“那就你去吧,記住三點:避開矛盾,不要動手,隱瞞我的身份。”納薩諾斯提醒道。
“如果他們用天譴之門來逼迫我怎么辦?”貝爾蒙特追問。
“弗丁會幫你的。”納薩諾斯說,同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什么,幾步走到窗前,透過雪霧去看究竟是誰。外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沒有,意識到貝爾蒙特還在,凋零者繼續說:“被遺忘者也要亮明態度,就說最多一個星期,一個星期足以拿出證據證明我們和天譴之門事件無關。”
貝爾蒙特揣測出主人即將采取行動后心里踏實了許多。
外面還是那么不正常,納薩諾斯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而且他的注意力不受控制的盯著窗外,像是在指引方向。
夜晚外出并不容易,銀色北伐軍在路口安置了不少守衛,尤其是納薩諾斯想要去的方向,那是天災城的方向。
躲過眼線后,他隨之就聞到了尸體腐臭的味道,游蕩在這里的亡靈稀稀拉拉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仍有一些地穴領主還在游蕩,納薩諾斯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們。
他剛才感覺到的那個東西更加迫近了。那東西正明確地呆在某個地方一動不動。一股饑餓感突然涌過納薩諾斯的意識。那種饑餓所針對的不是他的意識,而是某種對他來說更重要的存在。
似乎早有人預料到了他的到來。
那就是說…有人正在等我…
但是誰呢?
“如果你不是敵人的話…”納薩諾斯喃喃地說道。如果未知的敵人想要和他下一局棋,那么納薩諾斯也不是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空氣并不寒冷,沒有冷到巫妖王現身的時候。“就別躲躲藏藏的。說話也要換個地方,這里可是天災軍團的領地。”
“也是死人的國度。”
聲音從背后傳來,可是納薩諾斯并沒有回頭,他聽出那個聲音的發出者不是什么神秘莫測的存在,他只是奇怪,為什么寒冷的北方大陸,尤其是冰冠冰川這里,會有這樣的聲音嗎?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孩子。”
“你如果回頭,就知道我根本走不出去!”
他的確走不出去,納薩諾斯看見的只是一個靈魂,一件藍背心,還有金色的頭發。
“你應該早就死了!”凋零者咬著牙轉過頭。“我看見他掐斷了你的脖子。”
“他只是拋棄了我,卻也把我從霜之哀傷中拉了出來。”
“這和死了有什么不同?”納薩諾斯問。
“我如果真的死了,你就再也無法探求阿爾薩斯的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