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康納嗤笑一聲,反駁道,“一笑先生,您對世界的理解,實在是太過膚淺啊。
試問,在這個世界上,有哪一場戰爭是不死人的?又有哪一場戰爭,是絕對正義,是善良的?只不過是大多數人的正義罷了。
而且,您要知道,這場戰爭,是世界政府,是海軍逼著我們應下的!”
說到這,康納頓了一下,他接過從阿納斯手里遞來的果汁,輕輕喝了一口后,掀起自己的衣角,露出那副燦爛的浮世繪內里,他接著道:
“你們應該看到我衣服里這副圖了吧?戰場,就是地獄,在戰場上的所有人都像是在地獄里掙扎煎熬的孤魂野鬼,
沒有一個人是善,沒有一個人是惡。
上了戰場,就要有殺人與被殺的覺悟!
因為自己弱于人被別人殺了,就需要一個解釋?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里,所有人都是中立的,而當戰爭打完,贏家就是善,就是正義!”
“我知道了。”牛若丸點點頭,她曾經是馳騁于戰場的將軍,之前,也只是被五萬人瞬間化為飛灰的樣子嚇到了,現在想來,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哪有什么屠殺不屠殺的呢?
我比你強而已!
牛若丸起身,她掃了一眼跪坐在身邊的穿著“和風”衣服的同伴們,幾人同時點點頭,起身,跟在牛若丸身后,走到了阿納斯身邊。
這時,只有一笑一個人坐在康納對面了。
“康納閣下。”感受到周圍人的離去,一笑微微皺了皺眉,他嘆了一聲,低聲問道,“善與惡,正與邪,究竟是怎樣劃分的,我…有些迷茫了。”
康納看著一笑,再次喝了一口果汁,輕聲道:“為什么非要將兩者對立起來,一個好人難道就沒有過一些小惡的想法?而一個壞人,難道就沒有過一些好的行動?
一笑,善與惡,正與邪的劃分,全在于對于周圍的影響。
我和阿納斯海拉他們,曾經商討過該如何劃分這些,得到的結果便是以規則來約束和劃分。
兩種規則,一為道德,二為法律。
道德說起來有些唯心,大概就是大家約定俗成的,形成了普遍標準的善與惡,正與邪。
法律則通常是指由全社會認可國家確認立法機關制定規范的行為規則,并由國家強制力(主要是司法機關)保證實施的,以規定當事人權利和義務為內容的,對全體社會成員具有普遍約束力的一種特殊行為規范(社會規范)。
法律是維護國家穩定、各項事業蓬勃發展的最強有力的武器,也是捍衛人民群眾權利和利益的工具,也是統治者統治被統治者的手段。
法律是一系列的規則,通常需要經由一套制度來落實。但在不同的地方,它也會以不同的方式來闡述人們的法律權利與義務。
而法律也將是保證人們權利與義務的重要手段,新法律的出現,將從根本上杜絕貴族高人一等的權利,并通過一些適當的人才選拔方式,將社會引導向更為平等和和諧的姿態。”
呼,背出這么一大段來忽悠人,真是太為難他了。
“是這樣的嗎?”一笑皺了皺眉,很快又舒展開來,他以前一直都在疑惑,為什么在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之多的“污穢”與“惡事”,現在聽完康納的話后,忽然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是啊,這個世界最根本的問題不是什么貴族,不是什么海賊,甚至不是什么善惡,最根本的問題,是法律的錯誤啊!
一笑起身,對康納深深地鞠了一躬,沉聲道:“我明白了!”
康納點點頭,起身扶了一笑一把,笑著對大家道:“好,我們也別在甲板上坐著了,回船艙里吧,船艙里暖和。”
頂上戰爭后一天。
東海,可可亞西村。
諾琪高正在給果園里的橘子樹澆水,遠處,阿健先生一邊喊著“不好了”一邊朝果園快速跑了過來。
諾琪高放下水管,回身扣了閥門,疑惑地看向跑來她身邊上氣不接下氣的阿健,問道:“這是怎么了,阿健先生?有海賊攻擊過來了嗎?應該不會吧?咱們島上,不是插著康納他們的旗幟呢嗎?”
“不是…不是,你看看,這是今天的新聞!”阿健深吸了一口氣,將手里抓的發皺的報紙遞給了諾琪高。
諾琪高一愣,她展開報紙,看到首頁上那一片慘烈的廢墟與頭條上“康納襲擊海軍本部”的字樣后,心里一顫,忙快速掃了一眼新聞,看完后,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她看著稍微緩過一些來的阿健,疑惑道:“阿健先生,康納也沒出什么事啊,你這么急干什么?”
阿健皺著眉,恨鐵不成鋼道:“喂,諾琪高,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你難道不知道,襲擊海軍本部,屠殺數萬海軍是怎樣一個罪名嗎?
我們現在還掛著康納的旗幟,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諾琪高微微一笑:“可是,看到康納為了救同伴,連海軍本部都砸了,誰還敢動咱們呢?”
“好像是這樣啊。”阿健細細想了一下其間的因果關系,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康納能為了同伴殺上海軍本部”這個消息,對整片大海,都是一種無形的威懾啊!
“不過,這次干的還真是過火啊,想必,康納一定很生氣吧。”諾琪高拿著報紙翻了翻,又細致的看了一遍報道。
阿健點點頭,感嘆道:“是啊,他就是這樣的一個孩子啊。當年,那些魚人死的時候,也是那樣,尸體都碎成了一塊一塊的,簡直可以說是碎尸萬段了。”
東海,霜月村。
耕四郎看著一群趕過來問他“康納師兄是在這個道場學習的吧?”的小學徒們,額頭不經意的暴起一根青筋,有些無奈的點頭道,“嗯,他在這里學過一些。”
小學徒們得到肯定的回復后,開心的追問道:“那,那,耕四郎師傅,你會那招嗎?”
耕四郎瞇著眼睛,耐著心問道:“什么?”
小學徒接著道:“就是那招啊,萬劍流,核爆劍!一招,就把馬林弗多打成了蜂窩煤,讓世界第一大劍豪鷹眼連動都不敢動。”
耕四郎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我不會。”
小學徒又問了一個新招式,似乎,這已經是他們最大的讓步了:“那,那,那招呢,就是那個,得兩個海軍大將加上世界第一大劍豪鷹眼才能接下來的那一招,叫奪顏劍!
一劍下去,鷹眼也會丟臉的劍呢。”
耕四郎又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鷹眼居然成了衡量康納戰斗力的一個單位。
而且,康納用出的這些劍術,他是真的一個也不會啊。
“唉。”耕四郎搖搖頭,誠實道,“這個我也不會。但是,我可以教你們,康納在這里學會的第一招劍術,也是他被稱為水劍時的水之劍術。”
“水之劍術嗎?感覺好遜哦。”學徒們似乎對這招劍術有些不滿意,不過,因為有“康納”這個名字的加持,他們打算嘗試一下。
“嗯,請教我們水之劍術吧,耕四郎老師。”
“嗯,大家跟我先從上下劈斬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