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白這里只是系統,無論受到多大的傷害對自己的身體都不會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創傷,但是那種痛楚感卻會真正的傳遞到翔太的感官神經。
也就是說如果他真的在系統里被人五馬分尸或者開膛破腹的話,那種致命的痛感會讓他的大腦直接崩潰,那他就真的會在睡夢中被活活痛死。
在外界眼中他只不過是睡了一覺,但是解剖他腦部神經的話一定會有重大的發現,而現在翔太看向自己空蕩蕩的身體右側,他愣住了。
“啊!!!”
噴血!大噴血!暗紅色的液體直接從斷口處飆了出來,就連三米高的房頂上也被沾染到了。
此時他聲嘶力竭的倒在地上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傷口,掙扎著爬向落在不遠處的斷臂。現在翔太唯一的感覺就是痛,以至于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的練功房紅光大閃,發出類似警報的聲音。
“嗒!嗒!嗒!”
砍斷翔太手臂的家伙順著血跡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此時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種幾乎泯滅人性的眼神讓翔太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什么叫恐懼。
“下地獄之后別忘了告訴菩薩嶺的那個老頭,我已經找到自己的路了,一條布滿殺戮的修羅道!”
說著便揚起了劍。
翔太已經忘記了思考,他只能本能的嘶吼然后拼命的躲避,可那把奪命嗜血的魔劍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啊!!!”
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翔太靠著墻壁滿頭大汗,此時他的臉色蒼白到幾乎要虛脫,但看到四周黑暗中是熟悉的房間時,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撐自己的全部力量整個人突然癱軟了下來,渾身的汗水如雨水般往下落。
“我…我沒死?”
失魂般的自言自語,他的眼神呆滯的望著面前,那種斷續的截肢感一次又一次挑動著他的神經,這一夜翔太失眠了。
當他聽到外面開始傳來車輛發動的聲音,翔太這才回過了神,松開咬了一夜的毛巾,上面還有自己牙齦出血粘上去的血漬。
經過了一夜的煎熬那種痛楚終于消退了,撐著透支的身體進到衛生間,看著鏡子里明顯虛脫的模樣他把衣服脫了,再次確認自己的右臂真的完好無損之后,他疲憊的打開了水龍頭沖了個冷水澡。
“老…老大,今天宮園同學又請假了。”
剛到學校中條就圍了過來,可是在看到翔太的臉色時他有些猶豫,因為現在的翔太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嚇人。
重重的黑眼圈和發白的臉色,尤其是眉宇間那深深地疲憊感,仿佛昨天夜里他根本就沒有睡覺而是去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并且那件事情的危險系數還很大,所才會造成翔太現在的這幅模樣。
“哦。”
對于宮園薰今天又沒來上課,翔太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并沒有太多的反應。
要是換做之前他可能還會想辦法去搞清楚原因,但是現在他太累了,就連剛才來上學的路上都差點睡著了,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精力再去關心其他的事情了。
“大崎娜娜那邊我已經跟她談過了,你們再去協調一下看提出什么條件她才肯讓出那個位置,還有二年級的其他人也可以著手去辦了。”
這次他都沒有等到上課,而是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沒有再去系統里甚至有點避之不及的意思在里面,可能翔太自己都沒發現,這次的事情已經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陰影,對于未來他開始有些動搖。
在中條的特意交代下沒人來打擾翔太的睡眠,一直到下午放學的時候他才自然醒過來,起來的時候教室里大部分人已經準備去參加社團活動了。
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通過這么多小時的睡眠讓他整個人精神樣貌都看起來好了不少,中條雖然看出來了什么但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目送著翔太離開。
本來翔太是想把這件事情忘掉然后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去上班的,結果一出校門就發現日暮竟然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在那一瞬間翔太竟然想到了逃跑甚至就連身體也是打算這樣做,這讓等候已久的日暮微微皺起了眉頭。
“是忘記帶什么東西了嗎?”
作為多年辦案的經驗,日暮通過一些細節已經看出來翔太是想故意躲避自己,這種行為在他看來完全不能理解。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是又發生什么事情了嗎?很快他就聯想到翔太的身體,難不成他的身體再次失控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有些顧忌的看了一眼周圍然后轉身上了車。
“走!跟我去個地方。”
翔太猶豫了。
他當然知道日暮要帶自己去哪里,但是他還沒做好重新面對自己的勇氣,對于劍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害怕的感覺。
好在日暮還算是“善解人意”,他立馬就看出了翔太的異狀,所以壓根就不給他猶豫和拒絕的機會。
“快點上車!”
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然后伸著身子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現在翔太沒有了選擇的余地。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日暮時刻關注著翔太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但最后全都無功而返,到了地方他直接上了二樓的訓練場,一進門日暮就猛地轉身神情嚴肅的盯著他。
“說吧,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能讓你變成現在這幅樣子,我從你的眼睛里一點也看不出來你之前的樣子。
告訴我佐佐木翔太!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又或者是遇到了什么。”
不愧是做警察的,日暮很敏銳的把話題直接切入了翔太的心坎里。
干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回想起昨晚的遭遇,翔太有些不安的看著面前的日暮。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呢?
兩人就這樣對望著彼此一言不發,就在日暮打算要放棄的時候翔太終于開口了。
“假如你遇到一個為了劍術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殺妻棄子的家伙,你會怎么做?”
“什么!”
日暮的反應比翔太想象中的還要大,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按住翔太的肩膀,傳遞過來的力度讓翔太都有些驚訝。
“你在哪遇到的這種家伙。”
面對他的疑問翔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眉頭微皺有些疑惑的反問道。
“你好像很擔心的樣子,是那家伙有什么不對嗎?”
日暮的臉色凝重如冰。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你口中的家伙就危險極了。我必須要趕快找到他,免得他繼續殺人才行。”
“他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將按住翔太肩膀的手松開了,日暮有些無力的往后退了幾步然后神情僵硬的看著翔太。
“人!那種家伙已經不能算是人了,他們是魔,是被手中的刀劍所支配的惡魔。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想你遇到的家伙應該就是一個劍魔,一個被文明歷史所淘汰的貨真價實的劍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