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開始翔太是被憤怒所支配才從坡上沖下來干翻第一個人的話,那第二個、第三個就是保持著絕對的冷靜。
這與他的憤怒并不沖突,相反的現在的翔太身體里那種本能的躁動還沒有熄滅,但他在戰斗中已經學會用理智去控制它。
這就像居合道一樣,沒有拔刀前永遠也不知道他的劍里隱藏著什么,只有當刀出鞘才知道,鞘里裝著的是生和死。
“我聽說你在找我?”
沒有再隱藏身型,翔太就站在他身后兩米左右的位置,直到出聲他才發現。
“你別過來!”
此時的手電筒早就在剛才的慌亂中被他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兩人的視野中出現在面前的只有一個黑影。
“是你叫我來的,不記得了嗎?”
翔太的聲音壓得很低,雖然身型依舊保持著站立可他的精神卻已經繃得太緊,甚至只有出現一點小小的意外都能讓他受驚,他現在要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接下來的這一劍上。
第一次面對手槍,他有了一種宿命的感覺。
“小子!我要殺了你!”
“那你來啊。”
聲音依舊不急不慢好像他手里握著的只是一坨鐵,而在老大即將崩潰的面容下翔太慢慢彎下了身子。
“混蛋!你給我…!!!”
“砰!”
整個世界安靜了。
“還能走嗎?我想警察馬上就要來了。”
之前趁著黑暗他捂住了吉澤的嘴巴將她藏在了一個小水坑里,現在看著她已經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大概了。
“我腿抽筋走不動了。”
即便是戰斗已經結束了可吉澤還是沒從剛才的戰斗中緩過神來,木刀、手槍、四對一,這些都是她意識中未知的角落,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她從未感覺過這人竟如此的高大。
“如果不想被警察帶回去問話的話那你就快點。”
說著直接把她從水坑里拉了起來背在肩上開始狂奔,隱約間他已經聽到了警笛聲。
“你住哪?”
到了市區,翔太站在路口左右張望。
“學校現在已經關門了,我沒地方可去。”
將頭埋在他頸后不敢露出頭,因為她實在還沒想好自己該怎么面對他,交叉在他胸前的手感覺到落下來的汗珠,也有些愧疚。
“真麻煩!我住的地方可沒有熱水。”
沒有辦法翔太只能把她帶到自己住的地方,把她放下來打開燈吉澤一聲驚呼。
“啊!!!你受傷了。”
原來剛才翔太臉上滴下來的根本就不是汗,而是從臉頰上流出來的血,傷口是從顴骨處擦過去的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現在他半張臉都是血。
“哦!我知道了,你快去洗等會我還要洗。”
根本沒在意只是感覺自己臉上熱乎乎的,等吉澤有些惴惴不安的進了衛生間,翔太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神魂未定的大口喘著粗氣。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面對到真槍的時候他差點沒嚇得丟了木刀就跑,可是心底里卻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怕,迎上去!打倒他!
或許是當時真的瘋了,他聽從了心里的那個聲音,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劍是他目前為止能揮出最強的一劍,看著自己的雙手那種無力感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又回來了。
“日暮警官你快來看!”
此時河道邊已經圍滿了警察,既然是涉及到了槍支那他們也不得不重視起來,四個人倒在地上一陣哀嚎。
“是犬冢他們一伙。”
“又是他們幾個,真是會給我們添麻煩全都帶回去。”
嘴里叼著根煙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就是日暮警官了,他是這一片的老油條警察出了名的資歷最老最沒有責任心。所以看到地上躺著的是犬冢他們幾個,用腳踢了一下不耐煩準備轉身離開。
他們幾個已經算是警察局的常客了,一個月怎么也要進個兩三回,這次他打算也按打架斗毆來處理。
“請等等。”
“怎么了?”
被下面的人叫住,日暮臉上露出一副我很不高興的樣子。
“日…日暮警官,這里只有犬冢他們幾個沒有別人,而且…”
說著那個年輕的警官將他們三個人的西裝扯開露出胸膛,日暮突然嘴里的卷煙掉了下來,蹲下來摸著已經塌陷下去變得黑紫的鎖骨,臉色有些沉重。
“斷了!”
“我想也是,而且看傷口的位置我懷疑是大袈裟斬。”
“薩摩示現流?”
“有這個可能。”
作為警察他們也要進行劍道訓練,但是這個精準且勢大力沉的一擊他們試問自己也不一定能做的出來。
其他人見日暮警官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全都笑了出來,別看他平日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一牽扯到劍道那就不一樣了。
“還有嗎?”
“我檢查過了其他兩人一個也是這種情況,另一個先被人攻擊了下陰然后胳膊中彈。”
“有人中彈了?那犬冢呢!”
說著日暮一步竄到犬冢身旁,他正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胳膊在伏在地上一陣哀嚎。
“他的傷我不明白。”
此時犬冢的右手臂已經極度膨脹快要到小腿粗細了,而且通體都是黑紫色,四根手指也呈向外式的扭曲狀。
“這是骨裂,手骨從內部豎切將其斬斷,他這只手怕是廢了。”
說著日暮還動手比劃了一下,在確定斬擊的位置之后他站起了起來深呼一口氣看著四周。
“我想兇手應該是一個人,他手持竹劍或木刀之類的武器,先放翻了這個人。”
說著指向第一個人。
“他受的傷最重一式大袈裟斬直接將鎖骨打斷,這正好符合薩摩示現流的風格,一擊必殺!
之后他運用戰法將其他兩人擺平之后,然后獨自面對犬冢。”
“拿著槍的犬冢?”
周圍的警察全都面面相覷,敢用一把木刀或者竹劍面對拿槍的人,這家伙要么是劍道超神的家伙,要么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子。
“我敢肯定當時兩人應該是面對面,兇手拿著木刀或者竹劍一刀將犬冢的手槍打落并且還打斷了他的手骨連帶四根手指。”
“什么!哪個劍道流派可以做到這一步?”
“哪個流派也做不到。”
“那…”
日暮看著犬冢腫起來的手臂臉色也不太好。
“能做到這種快速出刀方式的只有居合道,但是這么強有力的拔刀一擊應該叫拔刀術更合適!
把他們都帶回去,等他們清醒過來我要親自審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