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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催眠不是魔法,但它可以幫助一個不愿醒來的人安然入睡

  人有七情六欲,仙人亦有初心本愿,不然李良也不會一次次兵解,一次次的轉世,他從沒想過稱霸何方,只是舍不得死,但愿能在時光長河中可以活的更久一些,在自己鐘愛的道路上走的更遠,尋找那長生之上的奧秘。

  如果非要說李良有什么興趣愛好,他喜歡學習新的技藝,以及掌握已有的技藝并不斷打破極限,登峰造極,或是與自己志同道合的人比武論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喜歡神棍。

  “這不好吧,小師傅,我們在屋子里聊聊就可以了。”

  “我都說了沒事,就是換個寬敞點的地方而已,我們走。”

  廚房里的張愛玲聽到外面動靜,出來探頭一瞧,發現李良居然要帶貴客出門,她想也不想的就罵了出來:“你個狗日的,倆客人屁股還沒在咱家焐熱呢,你帶客人干啥去?給我消停點!”

  不知道幾十年前是什么樣子,改革開放之前的國內家長,在有客人串門時,他們總是會在客人面前故意打罵自家孩子,來襯托出他們對客人的重視,讓客人有面子。

  至于客人喜不喜歡這樣的面子,那是客人的事,反正張愛玲是這么做的,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過來揪住李良的耳朵,把他扯進屋子關了起來,臨在關門前,張愛玲還沖著大土豪田莉莉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臉,笑容弧度和眼神變化簡直恰到好處。

  如此豐富的表情變化,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望著李良都快黑成鍋底了的小臉,田莉莉當時就沒忍住給笑出了聲。

  “孩子小不懂事,你們坐,我讓雙陽陪你們。”張愛玲回來望著面如呆雞的朱軍強,回廚房把兒子趕了出來。

  她訓斥道:“都說了讓你陪著客人,你跑廚房里給我添啥亂子,去給客人添茶去!”然后她對朱軍強歉意的笑了笑,轉身回了廚房。

  李雙陽訕訕坐到了朱軍強對面:“叔…”

  “別叫我叔。”

  關于輩分問題,朱軍強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執著,死活不肯認李雙陽這個大侄子,剛開始兩人的對話比較尷尬,后來把話說開了,提到了孩子的話題上,朱軍強就跟打開了話匣子似的,沖著李雙陽唉聲嘆氣。

  “我家洋洋本來就是個沒出息的東西,整天不學無術,就知道跟他那些狗屁朋友瞎混,可把我氣的,我算是放棄他了,然后跟我愛人又要了一個…”

  朱洋:“爸?!”

  “我家江江小的時候很聰明,練武很有天分,誰知道長大了還不如這兔崽子。”朱軍強一瓢兒給到了朱洋后腦勺上:“還不是你把小江帶的看起了小說,上課看,放學看,回家看,不好好學習也不好好練功,就知道看小說,再不管,他也要變成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了!”

  “呃…”

  偏幫了父親,兒子難看,偏幫了兒子,父親又難看了,這讓李雙陽怎么插進去話,他想了想,不得不換了個話題:“其實我挺羨慕你們家的,畢竟,兩個孩子都是在你眼皮底下長大的,不像我,別看我這會兒在家里坐著,明天我就得回單位了,下次再回來又不知道得等什么時候。”

  聽聞話題轉移到了李良身上,朱軍強打蛇上棍:“你不在家的時候,李良小師傅就自己在家練功嗎?”

  “練功?”

  李雙陽想了想,恍然道:“對,良蛋兒是挺喜歡功夫的,經常去后院和那個丫頭一起練,說起來我還打算給他報個武術班來著,沒想到出了這么個事,胳膊沒三四個月我看好不了,這下子他怕是連九月開學都趕不上了,唉…”

  武術班?給李良報武術班?放眼整個青陽市,誰夠資格給李良這種境界的人當老師,朱軍強都開始覺得李雙陽是在拿他尋開心了,于是忍不住問:“李良小師傅那么厲害,你還給他報班?”

  “他厲害什么啊,他就是自己瞎練著玩的。”李雙陽連連擺手。

  朱軍強急道:“你不知道他的身手?”

  “什么身手?”

  這下輪到李雙陽懵圈了,看朱軍強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他沉思了片刻:“哎?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們坐車從逐鹿返回青陽,經過黃河大橋的時候發生了一起車禍,我記得…”

  模糊的記憶畫面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它是來找我的。”

  “快走!”

  然而正當他開始回憶時,腦海中翻騰的記憶突然就變成了空白,與此同時,還有種難以形容的顫栗感浮上了他的心頭,讓他本能的就選擇了逃避,不愿去回憶那段陰影。

  “你和你愛人氧中毒比較嚴重,那應該是你們介于清醒和昏迷之間產生的幻象,好好休養,不要胡思亂想了。”

  有個醫生是這么對李雙陽說的,她的聲音很溫暖,話語中仿佛帶著魔力,李雙陽下意識選擇相信了她,于是就沒再回想過氧中毒時的模糊記憶。

  催眠。

  不光是他,蘇琴也得到了同等待遇,催眠不是記憶刪除,這是通過心理暗示讓兩人選擇性忽略掉了不愉快的記憶,潛意識留下的感官卻不會消失。

  比如魃意志震懾帶來的恐怖,比如李良肉搏戰斗力帶來的震撼,這些都存在于蘇琴和李雙陽的感官中,而且一旦觸發了記憶媒介,忽略掉的記憶同樣會浮現出來。

  經過朱軍強這么隨口一提,李雙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關于李良的身手,有關于黃河大橋的車禍,想著想著,李雙陽剛冒出來的模糊記憶又變成了一片空白。

  他拍了拍額頭:“不好意思,想不起來了。”

  正是從黃河大橋回來后,李雙陽再見到李良時,總覺得李良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明明人就在面前,卻有種越來越遠的距離感。

  越是去回憶車禍,身邊的李良就越發變得陌生起來,李雙陽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陪著李良慢慢長大,不愿看到他越離越遠,所以他潛意識里拒絕了這段記憶。

  只要不去回想,一切就會如昨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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