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無陰影,唔…心電圖…”
“心肺功能正常,骨骼沒有明顯裂痕。”老教授看了看李良體表可怕的淤青,又有些不相信檢查結果,可是機器是不會騙人的,他感嘆一聲:“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老教授把椅子轉過來,手指輕輕在李良淤青的皮膚上劃拉了兩下:“什么感覺?”
“有點酸。”
“沒有刺痛感,證明皮下神經完好,估計是皮下毛細血管破裂產生的淤血。”
老教授慈祥的沖李良笑著說:“沒事了,回家了以后讓爸爸媽媽給你多做幾頓好吃的,吃的白白胖胖的。”
沒事就好,看醫生的診斷結果,想必李良沒什么大礙,不過他身上的傷看著確實有點嚇人,出院后,盧英直接把李良送市分局,跟另外那個小女孩一起安置在了副局長辦公室里,給兩個孩子買了些零食飲料之后,盧英便去會議室,給市局的局長和全體干警開了個會。
“這次拐賣案算是有驚無險落下了帷幕。”
“但是我們不能對國內還在肆虐的犯罪團伙掉以輕心!”
總之就是公式化宣講,哪怕不用盧英明說,青陽市分局的眾領導班子心里也清楚,那些人販子怕是倒霉了,相信很快文件就會下來,今后的工作將以打擊拐賣人口為目標重心。
朱洋仗著父親與盧英是世交的關系,在司法系統里混的還不錯,看在盧英的面子上,大家都會略給朱洋一點薄面,要不朱洋這個不學無術的賴子早被一腳踢出市分局了,這不,他的頂頭上司還在會議室開會,他都敢遛進刑偵組的辦公室,蹭著專用電腦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這會兒會議還沒結束,朱洋玩著游戲,莫名想起來了警隊帶回局子的那兩個小孩,話說盧叔叔之前在警車里跟他說的那些,聽他的意思,難道這兩個小屁孩還有著什么特殊身份不成?
九七香江回歸,臺島,臺島親華黨派。
回想著盧叔叔隱約透露的信息,朱洋關掉游戲,他打開公安內部系統,搜起了“臺島”的關鍵詞。
“三聯幫?”
有些內容大陸網站并不會現實出來,他是通過公安的大數據庫搜到了這三個字,簡單來講,臺島的政權比較復雜,并不是一黨獨大,他們那兒有些議員,穿了西裝就能上臺議政,脫了西裝就能持刀械斗,某些議員除過官方背景之外,背后還有著黑幫的影子。
其中三聯幫就是臺島最大的兩色組織。
關于這個幫派的資料,更深層內容就需要檔案科的工號才能登陸進去了,朱洋看到一半正來勁呢下面沒了,于是站起來,視線搜索了一圈,最后把目標定在了那個提著午餐從門口走過的眼鏡小妹身上。
五分鐘后。
“你說錢局讓你查那兩個小孩的資料,我咋就不信呢…”
朱洋眉毛一掀:“不信?錢局就在會議室,不信你去問他唄。”
要不是這貨仗著他世叔是局長的頂頭上司,市局哪有人肯慣著他,案科小妹牙疼的靠在電腦桌旁,吃起了饃加雞蛋,小妹不太放心的看著朱洋登陸了管理頁面。
檔案科的工號跟普通工號就是不一樣,自從去年青陽市實行了光網試驗項目之后,資料查詢起來變得十分方便,進去后,首頁彈出了幾條近期頻繁提取的資料,其中有一條“青陽某色魔頻繁偷拍女性如廁并大肆傳播”映入了朱洋眼簾,他眼睛當時就直了,手控制不住的往那上點了過去:“嘿…”
“你夠了!”
檔案科小妹要搶鼠標,卻被朱洋抱著鼠標死活不松手:“開個玩笑,我真的是在查東西。”他不皮了,老老實實在數據庫里搜起了三聯幫的各種資料:“那兩個小孩兒被帶回來以后,問他們叫啥住哪,他們也不說,我這不是查他們信息么。”
聽著倒像真的。
關于三聯幫的資料很多,其中有一條吸引了朱洋的注意,不為別的,主要是這則資料的內容是帶圖的,看著比文字有意思多了,檔案庫本身無法提供圖片的在線服務,朱洋先把資料下載到了本電腦,然后打開。
照片中是一處高墻大院,門廳掛著白綾,大堂的房梁上鑲著一個“奠”字,上百號人披麻戴孝的立在庭院里,通過照片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影,看不到他們的臉是何表情,但從這上百人整齊的隊列可以看出,他們對逝去之人十分敬重,那沉重的氣氛仿佛透過電腦屏幕傳遞到了朱洋面前。
一個女人迎著鏡頭站在大堂門口,頭戴麻條,身穿麻衣,看她清秀的面容,本該是正在享受少女情懷的雙十年華,然而照片中的她,卻再也不見天真爛漫的模樣,女人通紅的眼睛望著悼念死者的在場之人,畫面就此定格。
圖片下面是一段容量為224kb的錄音文件。
朱洋點開,卻沒有任何聲音,原來市局的電腦并沒有配備印象設備,他轉而看向配圖下方的文字資料。
據記錄:
1989年12月24日,臺島三聯幫楊亦寧在幫派火拼中身亡,其遺孀柳巳月繼任三聯幫新一任幫主,同年12月26日,三聯幫先后剿滅多個小規模幫派,其中誤傷致死的幾名外國游客,疑似歐盟諜報工作人員。
照片是由臺島媒體拍攝,于1993年傳至大陸,錄入公安部系統,歸入“三聯幫”系列檔案。
這個名叫“柳巳月”的傳奇女性,過往的記錄并沒有她的資料,就好像她是石頭縫里憑空蹦出來的一樣。
“挖草…”
看著照片中豪氣生云的女人,朱洋長嘆一聲:“這妞兒真辣…”
“你不是說你在查那兩個孩子的家庭資料么!”
“我是在查啊。”朱洋拍了一下桌子,理直氣壯。
這時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響了,來電顯是一串亂碼,一看就是詐騙電話,朱洋心里嗤笑,騙子居然把電話打到市公安局來了,也不知道這騙子清不清楚他隨機撥出的號碼究竟會把他送去哪座監獄,朱洋隨手拿起了聽筒:“喂?”
“我是柳巳月。”
“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