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和一條狗在院子里轉了一下午,最后兩人想了個辦法,既然家長都不許他們在家養狗,那把狗養在院子里不就行了么?
養在院子里,首先是給它搭個窩,這件事由李良負責,后院經常有人丟掉一些不用的三合板,以及角鐵廢料,曼曼負責去找合適的板子,然后由李良搬到二人選中的位置,位于無花果樹不遠處的單元樓墻根下。
李忠德以前也是一名工人,家里留著好多他當年干活用的工具,像什么手鋸、榔頭、起子、螺絲,李良不管用不用得上,全帶了下來。
兩個小孩開始了他們的狗屋工程。
想讓曼曼干活,那是不可能的,倒不是她不愿意干,兩人撿過來的木板就那么點,她拿著手鋸亂據一通,全浪費了,只得由李良親自操作,還別說,李良操作手鋸的動作看上去十分嫻熟,三兩下便把木板鋸成了設計的尺寸。
蓋狗屋基本都是李良在干活,曼曼只能幫忙設計一下狗屋的形狀,或者做一些簡單的工作,看到李良木工的活兒這么熟練,曼曼還是有些不服氣的:“良蛋兒,你什么時候學的蓋房子?我怎么不知道。”
“這些是本事,我不會忘的。”
“…啥?”
這句話李良答非所問,聽得曼曼沒頭沒腦的,不過小孩子心性健忘,一轉眼她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后,繼而抱著小狗蹲在旁邊,看李良干活。
“楔子遞幾個,楔子,就是你腳邊的那一包。”
“那是釘子好不?”
兩人一邊斗嘴,一邊忙碌,李良先是組合好了狗屋的三角形房頂、墻板,再用三角形的角鐵插進水泥地,打好地基,因為不知道小狗子會長到多大,所以李良給它預設的狗屋稍大了一圈。
他輪著榔頭,一下一下的把角鐵砸進水泥地,咣咣咣的,噪音非常大,沒多久一樓的住戶就打開窗戶往外面看了過來,一見是兩個小孩兒砸東西,本來正要開罵,看是樓上李家的孩子,于是一樓住戶好言問道:“是良蛋兒啊,你們干啥呢,叮叮咣咣的。”
“楊叔叔,我給這只小狗搭個小房子,很快就好了。”
“哦!那你們小點聲,我家超超在學習。”
“好的。”
李良看看手里的榔頭,又看看砸了半天難以寸進的水泥地面,他沉思了片刻,索性丟掉了榔頭。
別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
既然一樓的長輩客客氣氣的提了意見,那就換噪音不那么大的方法把這幾根角鐵砸進去好了。
如今李良練混元功前篇已成,鑄一身雷法,提起勁力可在體內運轉不息,同時可將內勁傳導至于身體接觸的物質,他瞬間鎖住全身毛孔,上提一口先天真氣,微微一運勁,全身筋骨頓時噼啪作響。
神通——裂地。
李良抓起兩根角鐵,跳起來狠狠一掌拍下去,樸實無華的一招豎劈,拍得角鐵咔嚓一聲,不是角鐵斷了,是水泥地面猛地破開了一個口子,角鐵一口氣插進去了半公分。
角鐵金屬極易傳導震蕩,雖然李良拍的是角鐵,但真正手里的是角鐵杵著的地面,神通裂地是一門極其深奧的發勁技巧,可讓勁力隨意分散,隨意凝聚,比如李良一拳打在地上,手里的可以是他拳面大小的區域,也可以是周身方圓三米一起受力。
相對的,他反其道而行,以金屬傳導力的作用,讓勁以點爆發,角鐵便會穿透力極強的插進地面。
李良一掌又一掌下去,聽不見多大的動靜,角鐵被他一下下拍進了水泥地里,架好了角鐵,李良收功散氣,抖了抖發麻的右手。
他手心出現了好幾道鮮艷的血痕,有棱有角的,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這是他肉身強度還未符合裂地標準前強行使用的后果,勁力傳導不止會傷敵,反震力亦會傷己。
疼是挺疼,跟被人用刀子在手心劃出了一個個角鐵的形狀差不多,不過還好,不影響活動,李良深呼吸了幾個循環之后,體內氣血便沖開了受傷的血痕,掌心只剩下了點淡淡的紅印子。
他取來裁好的木板,利利索索安裝了上去,花了一整天時間,當他把最后的三角形屋頂固定好之后,他拍了拍手:“完成。”
總覺得還缺少了點什么…
哦,對了,李良又找了根木棍,用手鋸硬是片出了一個兩邊大中間粗的骨頭,掛在了狗屋門口當裝飾。
“這下完美多了。”
李良回頭去抱小狗,卻見曼曼兩眼盯著腳邊一顆石頭,愣愣的發呆,想來是被李良徒手拍角鐵的畫面嚇到了,李良從曼曼懷里接過小狗,這時曼曼突然回過了神,猛地想到:“對了,小狗狗還沒有名字呢,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旺財怎么樣?”
“你認真的?”
“就叫它旺財好了,旺財多好聽的。”
“別搗亂。”
剛開始的幾天,小狗在新家住的不太習慣,每次李良要回家,它舍不得李良走,眼巴巴的跟著,后來慢慢在狗屋住習慣了,它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早上蹲在前樓樓梯口,等李良下樓。
曼曼最近也開始下樓找李良玩。
“這段時間不見你下樓,馬步練的挺勤奮的。”李良看到她的樁子之后,頓時明了,雖然動作還是不標準,不過她確實在家苦練了馬步,因為早先她蹲馬步,不超過一分鐘就累得蹲不住了,現在她保持同樣的姿勢,起碼堅持了十分鐘以上。
“好吧,今天教你馬步正確的站法。”
李良來到曼曼身旁,跟她一塊兒蹲起了馬步,當然,他的馬步要比曼曼好看得多:“首先是雙腿,你蹲的時候,只想著腿部怎樣省力,怎樣可以堅持更長的時間,其實這是錯的,我問你,你省力了,練馬步又是圖什么?”
“哼。”曼曼不服氣的撅起了嘴。
她知道她說不過李良,但她有女人與生俱來的本能——耍賴皮。
“雙腿下蹲的時候,兩條腿都要使上力氣,要讓肌肉隨著你的呼吸一松一緊,你看我。”李良拍了一下大腿,發出啪的一聲脆響:“聽到這肌肉緊繃的手感了沒,不光是腿部,雙臂前舉的時候也要做到和腿部一樣發力,你可以想象一下,你蹲馬步的時候往下坐,你快要摔倒了,這時候你伸出雙手,拼盡全力的抓住了什么,才沒有摔倒。”
“馬步最重要的部分是腰部發力,你可以把腰當成一座橋,既是你身體最強力的部位,也是連接你上半身和下半身的紐帶。”
交代完了馬步姿勢的要點,他起身來到曼曼正面,刷刷兩腳掃中曼曼兩腿內側膝蓋,曼曼哪想得到他會突然踹自己,哇的一聲驚呼,就被李良分開了雙腿。
身體下壓,重心偏離了平衡,她不由自主向后倒去,好在李良及時抓住了她兩只手腕沒讓她倒下:“就是這個姿勢,現在你用力,對,用盡全身力氣,不要管你能堅持多久,只要能把這個姿勢保持一秒鐘,你就成功了。”
“野蠻人…”
曼曼嘴上嘀咕著,行動上卻沒含糊,她鼓起腮幫子拼命使勁,活像一只拖著大堅果的松鼠。
“唔呀呀呀——”
隨著曼曼的表情越來越猙獰,李良逐漸感覺到,他拽著曼曼手腕的力度變輕了,證明這丫頭觸摸到了一點馬步的門檻。
李良露出了笑容:“挺行啊你,有點樣子了。”
“呀呀呀——”
小丫頭緊咬牙關,使勁使得就跟要生了似的,看火候差不多了,李良突然松手,小丫頭啪嘰一聲坐到了地上,呆呆望著李良人畜無害的笑臉,從茫然到惱羞成怒只花了一秒,她站起來氣呼呼道:“我屁股下面什么都沒有,還沒靠的地方,怎么可能站得住嘛!我看你分明是在為難我曼曼!”
“好吧,那我不為難你了,我先睡會兒,等下還要去給玄心開竅。”李良打了個哈欠,就地蹲了個馬步,隨后他單腿提起躺出了個鐵板橋,人就靠著一條右腿撐著,原地躺在了半空。
他當然沒有真睡,站的鐵板橋的樁子怎么可能睡得著,他就是故意刺激曼曼,不是覺得坐在空氣上是不可能的事么,那好,我躺到空氣上你慢慢的質疑去吧…
偶爾練練樁子這些基本功,對李良也是有好處的,他不介意站上兩小時的鐵板橋,反正午時一到他就不管曼曼了,下午的時間是小狗的,說起來,李良還要從頭教小狗一些知識,比如幫它開竅,教它人類的語言,哪怕不會說,起碼也要能聽得懂大部分才能正常交流。
因為想教一只狗學東西,首先你得讓它聽懂你在說什么,然后它才能按你吩咐的行動,后面的更難,因為獸類的身體構造和人不一樣,所以李良不能拿人練的功夫教它。
“讓我想想…”
“哦,好像是叫吞天決來著,傳功者需通慧神通方可點化野獸,通其靈性,知其天命,行其道而不亂其所為…”
“狼心狗肺,狗肺不一定是好東西,可狗的心臟要比人類優秀,小黑能承受更強的真氣搬運,只要她好好練功,說不定比人類武者還厲害。”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想到小黑未來的成長空間,李良不禁露出一抹笑容,這是曼曼從沒體驗過的待遇,因為這個可惡的小矮子從沒給她露出過好臉色,更別說對她笑,曼曼都嫉妒了,她不高興的問道:“你笑什么?”
“我想起了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