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求安睡得很不踏實,自然沒什么紳士心理作祟。
只是單純的害怕,如果大半夜的藍白露爬上自己…她的床該怎么辦?
推下去?
太殘忍了。
殺了?
更沒必要。
留在更是萬萬不能的,那個沈蓉鐵定會把消息傳回安師。他自然不是怕陳曉嬋的,只是覺得自己要有一個身為處男的尊嚴。
至于睡在地上的藍白露。
委屈和失落,各摻半數。
雖說孤兒出身,自小被裴先生養大,可自從入了這冬閣就一直養尊處優。再加上為了某些時刻的到來,閣主和自己,對待這身姿都是怎么嬌貴怎么來。
哪里還受過打地鋪的委屈啊。
至于失落就更不用多說,哪個漂亮女子碰上這鐵石心腸一般的男人會不失落呢?自己不夠漂亮?還是不合胃口?
可是你沒嘗過,又憑什么覺得不合胃口呢?
她這么些年唯一會的,就是這些手藝了。
所以這晚兩人都睡得不太踏實。
第二天天剛亮,白求安就從床上坐起來。
看著估計是熬到半夜,如今睡得正香甜的藍白露,白求安躡手躡腳的推門走出去。
花香如夢卻也是人間煉獄啊。
猛地深吸一口氣,周圍兩側是房門卻被人小心翼翼的推開了。
然后一…隊隊的姑娘躡手躡腳的從里面走出來。
再然后,數十雙眼睛尷尬的看著站在兩隊中央的白求安。
“大…大人早安。”
白求安臉色僵硬的招招手,他豈能猜不出這么多人藏在兩側房間是干什么的。
在側房蹲了一宿是女孩們頓時落荒而逃。
本還想著聽聽看,這位打殺神侍的大人再床笫之上是否還有那般勇猛呢。
可誰知連個老鼠叫都沒有,該不會還真有血氣方剛的男人看見藍白露不心動吧。
反正她們這些女人都是有過想法的。
熬了一夜,各位姑娘進兒掛起了免擾牌,要補美容覺了。
白求安調整了一下心態,嘴里哼著昨個藍白露在臺子上唱的小曲兒。
如今實力高了記憶力也有顯著提升,只可惜“金手指”來的太晚,要是放在高考前,沒準自己就是北華清大的苗子了。
算上昨晚,在江京城已經待了四天三夜。
如果消化速度正常,應該后天就能到了b級戰力。當然期間要是有搏殺訓練,自然會更快些。
神源這東西就是見效快,無論是用在提升實力還是修復傷勢。
其本身就是一種常規認知之外的神奇產物。
冬閣還沒開門,白求安索性就抽出獄鳳,在一層大廳連著自己摸索出來的三板斧改良版。
刀聲喝喝,卻也驚擾不到姑娘們休息。
“白儲王體力果真極好啊。”
沈蓉也起的早,端著杯早茶款款下樓。
白求安沒搭理,這沈蓉雖然不及裴都,但兩人路子大差不差。人再美也喜歡不起來。
“白露的滋味如何?”沈蓉言語曖昧。
“我沒碰!”
“奇了,一個正常男人,能在白露面前守身如玉?”沈蓉這句就開始變味了。
白求安輕哼一聲“還差的遠呢!”
至于白求安這話的前綴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沈蓉故作驚訝,說“難不成白儲王已經拿下陳家小公主了?”
白求安張張嘴,沒敢應。
“差一點點。”
“純情啊…”
“不好嗎?”白求安反問。
“容易出問題。”
“不會的。”白求安聲音漸冷。
談話再度不歡而散,沈蓉端著茶杯徑直上樓。
直奔藍白露閨房,推門而入。
一眼就瞧見了,哪怕打著地鋪還離床十萬八千里的藍白露。
“白露。”沈蓉輕聲開口。
睡得很沉的藍白露卻猛然驚醒。
眼看見沈蓉,藍白露順勢成了跪姿。
“對不起…閣主。”
“養了你這么些年,連個男人都拿不下?”
藍白露抓著被子,咬了咬唇“白先生不愿意要我。”
“愿意值幾個錢?”沈蓉冷哼一聲。
“要么成他的人,要么你就出閣吧。”
冬閣里的出閣,和坐臺意思相近。
“白露明白了。”
白求安見有人陸續下來,就收起了獄鳳。冬閣里還是有不八卦的姑娘的。
上樓,碰見了下樓的沈蓉。
“等下。”白求安叫道。
“白儲王什么吩咐?”
“再幫我配把骸刀,之前的殘刀在你哪吧?”
“放心,過兩天就送過來。”
在這種事上,誰都不會給白求安使絆子。
回了房,是哭的梨花帶雨的藍白露。
用屁股想也知道一前一后發生了什么,不過白求安幫不上忙,所以就權當沒看見。
不過,藍白露開始脫衣服了。
“喂喂,你干嘛!”
白求安本想捂自己的眼睛,但想了想一個箭步沖上去,抓住了藍白露解衣服的兩只手。
然后鎖在一只手里。
就這么單手提著,又因為身高差距,白求安好似人形鎖扣一般把藍白露半吊著。
后者腳尖微微離地。
“別為難我。”白求安面色悲苦。
藍白露咬著唇,不說話。
興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明兒個就走。”
藍白露猛然抬頭,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不斷落下。
“不行,您不要我,閣主會讓我出閣的!”
“出閣?”白求安眉頭微皺。
“就是賣身。”藍白露的眼淚不停地往下落。
白求安嘆了口氣,說“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不會爭寵的。”
“你好像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我真的很乖的,您可以問問閣里的人。”
“你…懂愛情嗎?”
“我只想好好活著。”
白求安找到了沈蓉。
“給個辦法。”
“白儲王吃了不就好了,這可是天大的便宜。”
“我不喜歡。”
“那你管她作甚。”
白求安沉默,就如他在江北巡游時碰見的那個孩子。又像路上碰見的簡家三口,讓他遇上了不行,并且有些交集。
白求安總想著,如果不費力氣,能幫的就幫襯一把。
這種小小的善良,從他還是個學生開始,一直到如今作為酉雞殿儲王。從未有過改變。
或許人這一生,總要有些信念是需要貫徹的。
哪怕那會是一個很麻煩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