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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最好全世界都知道

  既然不是生死廝殺,人杰會后續又有諸多事宜需要盧睿群親力親為。

  所以這場兩人之間特殊的增進感情的方式也就十分克制。

  興許是心里想清楚了沒機會瞧見對方齜牙咧嘴疼的次奧亂叫的場面。這場突然開始的切磋也就戛然而止。

  盧睿群一路把白求安送到路口,再往前就要出他人杰會眼下的勢力范圍了。

  “下次再來,這廣港你挑地方接你。”盧睿群拍拍胸口,笑得燦爛。

  “成。”

  白求安揮揮手,這就走了。

  該矯情的,都在先前的拳頭里了。

  沒瞧見這小子一只眼都開始腫起來了嘛。

  嘿嘿…

  老人還是沒有當上亥豬殿的殿主。哪怕十二殿已經四分五裂,哪怕亥豬殿里的眾人其實并不關心誰坐在這個位子上。

  哪怕亥豬殿內的諸位大佬都沒有展露出想要沾染這個位置的意圖。

  這件事一拖再拖,哪怕是亥豬殿內部也終于有了閑言碎語。

  比如說,諸王當初是嫌棄這位資歷最久的儲王太老了。

  又或者,這位貌似沒出過手的老人太弱了,哪怕諸王違心,也不愿讓這位上位拉低了諸王的戰力水平線。

  與其那樣,倒不如空懸著的好。

  老人倒也不介意,每天拿著大掃把在亥豬殿里當一個掃地僧。見著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會和這位儲王打招呼了。

  這原本也不符合亥豬殿的作風。

  彼此擦肩而過,老人好像真的成了掃地僧一樣。

  亥豬殿的調配和工作,殿內諸多實權人物相互討論,最后給出結果。

  相比其余諸殿,亥豬殿好像要來的更民主一些。雖然效率慢,但勝在心思縝密,至少大家都這么覺得。

  今兒個又是一次例會討論,和往常不同的是外駐的好幾位大佬都恰巧在主殿。

  所以這一場會議就改成了線下模式。

  殿門口,老人面前并排站著三位中年相貌的漢子。

  一胖一瘦一矮,特點突出。

  那個小個子除了相貌,個頭和已故的前任殿主有的一比。

  老人貌似仍沒有看見一般,繼續掃著地。

  三人也怪,就這么站著看,也不說話。

  這番古怪的景象持續了足足十幾分鐘,以三人保持了足足數分鐘的九十度鞠躬而宣告結束。

  本以為會爆發出什么驚人事件,破天荒聚集起來的亥豬殿的吃瓜群眾抱憾而歸,不過三位大佬齊齊鞠躬這事兒似乎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瓜。

  但一位“即將上任”很久,資歷也夠老的儲王,似乎也夠格受下這一禮。

  至少那老人不抬頭的一如往常的神態,應該是這么個意思。

  老人按部就班的打掃完前院,這才把掃把靠在身旁的圓木樁上。

  抬手擦了擦額頭。

  其實沒有汗,只是他習慣了。

  盤坐在小湖邊,望著湖里的錦鯉聚在自己腳邊。

  有人忽然走到老人身邊,一坐一站。

  “前腳來了個余易鹿,死了。后腳來了個裴都…”老人終于開口。

  “您可別咒我。”裴都笑著擺擺手。

  “也不放心我?”老人看著湖水。

  裴都一拉音,說“欸~哪能啊,我就是來看看。”

  “不待見你們這些人,瞧見了總想上去給兩巴掌。”老人雙手撐在腳踝上,微微拱背。

  倒像是個小孩子的姿勢,和老人的相貌,委實不搭。

  “那我受著。”

  “所以啊,他們都不喜歡你。”老人撇撇嘴。

  “一群大老爺們,要么是三四十的老婦女,真要喜歡我,我還覺得瘆得慌呢。”

  裴都在老人面前的表現似乎有些跳脫,像個小孩子。

  但兩人的年紀,好像也確實是那么回事。

  只是放在裴都身上,總會感覺有些怪異。

  好在裴都來的時候,這周圍已經被清空了。沒人瞧見,不過話說回來,他也不怕被人瞧見。

  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至于十二殿都散了,為什么子鼠殿的王還會出現在亥豬殿總殿。而且如此輕松…

  生肖殿散了,和諸王有什么關系?

  又和他裴都有什么關系呢?

  “那三個是你叫回來的?”

  裴都點點頭,說“是,本來他們是不打算回來的,怕您心煩。但想了想,還是該來見一見的。”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又輕笑了一聲。

  “我老殿主從海里撿回來,因為當時發現我時,是個用短木板和蓑衣扎成的小船。所以老殿主給我取名叫蓑衣。”

  “老輩人嘛,起名字都喜歡用狗蛋啊二丫啊之類的,越糙越好養活。蓑衣不僅名字糙,東西也糙,當時老殿主還沾沾自喜了好一陣子。”

  “我跟了老殿主的姓,姓流,叫流蓑衣。”

  流蓑衣好像想起什么開心的事了,微迷著眼睛說“我本以為是柳樹的柳,是老殿主口音的問題。”

  “還想著名字里都是草啊樹啊,應該去卯兔殿才對…”

  流蓑衣突然就不說了。

  “你信命嗎?”

  這是個極為跳脫是話題。

  如果換成是一般人,裴都根本就不會理會。如果是其余諸王,裴都會反問一句“你覺得呢?”。如果是勾季,裴都會說不信。

  但他面前的這個人是流蓑衣。

  裴都破天荒的有些無措,他好像沒想過流蓑衣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不,也可能是他不敢去想…

  就像他不敢去想余易鹿看見的那無數個結果中,有沒有他想看到的那一個一樣。

  “可能這就是命,從我被老殿主救下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了的命,你說對嗎?”

  裴都仍舊沒敢回答這個問題。

  “有時候真想給你們一刀,不過也就想想…一想到那時候肯定是刀斷,我這心里就更堵了。”

  流蓑衣依舊喃喃自語“說實話我還挺期待的,這輩子其實也沒講過什么大風大浪,所以就總希望那一天的聲勢,能夠大些…再大些。”

  “最好全世界都知道。”

  “會的,一定會的。”

  流蓑衣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走遠了。

  裴都看著湖面…

  游魚爭先恐后的想要跳到岸上。

  不,是跳向流蓑衣。

  是滿湖的游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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