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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陳家和白求安(三)

  “我不會再打擾她了。”

  白求安撓撓頭,第一次堂堂正正的抬起頭看著夫妻倆“我是說,在正常的社交范圍之外的,我都不會去打攪她了。”

  “啊?”

  陳賢愣了下,他沒想到白求安會這么說。但隨即反應過來,眼神飄向了一家之主的老婆大人哪。

  “好!”

  陳媽的回答更加干脆。

  “曉蟬沒事吧?”

  白求安笑著,似乎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可陳媽看得卻異常惱火,平靜說“沒事,睡得很安穩。”

  “好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不送了。”陳媽言簡意賅。

  白求安留下陳曉嬋的手機,灰溜溜地走了。

  他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或許從看到某個女孩的第一眼起就開始在想。

  他配得上她嗎?

  并不是感情白癡的白求安,甚至對人情緒方面極其敏感的白求安其實有很多次感覺到了兩人之間不正常的曖昧。

  到最后他確定了某種,可能是他幾輩子修來的可能,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這只是一種卑微的愛。

  家境殷實,漂亮、性格也很好,學習也名列前茅。這種好像是偶像劇女二標配的白天鵝竟然會喜歡自己?

  白求安曾經一度因為這個而激動的睡不著覺。那是他在某段時期,唯一因為一件很開心的事情而睡不著。

  而有更長的一段時間里,在白求安最黑暗的時期,有一個女孩一次次的扼殺了他心中某個偏執到瘋狂的念頭。

  他想,如果以后再也見不到那張臉了。是不是就太可惜了呢?

  這是一個極其可笑甚至幼稚的念頭。但卻是一個真的挽救了一條生命的念頭。當白求安從虞定海口中聽到了神的概念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其實是她。

  他想,如果世上真的有神,那白求安只信奉一個。

  誰會希望自己信奉的神受傷呢?

  白求安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哀仔,他所有期望的事情就像那枚永遠不隨他心愿的硬幣一樣最后都會落空。

甚至于白求安知道并且體會到不死鳥的能力時,他第一個念頭其實是  這是上天給他的懲罰。

  然后迎接他的就是無邊無際的痛苦,真正的生不如死的感覺。

  所以他拼命的想要變強,妄圖用這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去甩開那些詛咒。但今天陳曉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擄走就像是一記當頭棒喝。

  他還是個哀仔。

  無論是他打給虞定海的電話,還是剛剛被陳爸陳媽的冷嘲熱諷他曉得其實都是為他好,可他白求安敢拿自己的命去賭一切。

  但他不敢拿陳曉嬋的命去賭自己的未來。

  所以他選擇扔下自己的僥幸,

至少是現在吧  電話響了,是陳曉嬋。

  “你在哪?”

  陳曉嬋壓著嗓子,好像生怕被人聽到一樣。

  “我我在家,今天”

  還不等白求安說話,陳曉嬋就開口了。

  “我今天看見了一只好可愛的流浪貓,然后就想養它。可沒想到小家伙太能跑了,把我繞了好遠也沒找著,最后還把手機給弄丟了。”

  “啊嗯”

  白求安縮在了墻角,聲音很穩。

  “對不起啊。”

  陳曉嬋的聲音似乎帶著點俏皮的味道,但白求安怎么努力也開心不起來。一張臉像菊花一樣,似乎是想笑,但看起來很惡心的樣子。

  至少白求安覺得,這一刻的自己一定很難看吧。

  “早點睡。”

  白求安甚至連一個虛偽的“沒事”都說不出口“手機我給了你們家的門衛,你睡起來再說吧。”

  “哦那咱們兩個這次的計劃是不是泡湯了。”陳曉嬋似乎有點撒嬌的意思,隨即又變得很霸道。

  “下次還我!”

  白求安沒敢回話,就這么拿著手機湊在耳朵邊聽著。

  “喂?喂喂?”

  “信號不好嗎?那我就先掛了,晚安滴”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白求安雙手抱膝蜷縮在角落里。衣衫襤褸的男孩在這一刻感受到了比身體上傳來的更為痛苦的感覺。

  身體,心靈上的痛苦在這一刻如洪水猛獸般沖向了白求安的全身。不死鳥和金鵒的后遺癥滔滔不絕的拍打在白求安的身體上。

  前者是無邊無際的痛苦,后者的后遺癥則是一種虛弱感。或許因為白求安的神性等級讓這種感覺并不明顯,但在眼下這種境地。

  就好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沖垮了白求安身體上的所有防線。

  是不輸于紅磚舊樓里的痛苦感受。

  新年的鐘聲已經敲響,偏僻的大道邊緣,少年猛砸著拳頭,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來慶祝新年的開始。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求安才倚靠著寫著拆字的獨苗小屋的墻壁緩緩站起身。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安師縣為數不多的田地。

  荒涼的地面上什么都沒有,就好像白求安此刻的內心。

  轟轟轟!

  安師這個小縣城里,還是有膽子夠大的人放起了煙花。就像是一個信號,五彩斑斕的煙花從安師縣各地零零散散的冒出頭。

  像是夾縫中倔強求生的雜草,哪怕它們的下場是默默無聞毫無意義的死去夭折,但它們仍舊努力的活著。

  朝著自己最質樸的那個夢想,迎著寒冬熱烈的生長。新年與寒冬同時降臨,人們只能受著,或者去享受它的美好。

  陳家莊園,

  陳曉嬋用被子蒙著頭趴在床上,只有這種充實的接觸感才能讓她暫時緩解心理上的恐懼。她不是第一次接觸被綁架這種事情。

  但卻是她第一次真的被人綁走,盡管那些古怪的綁匪只是讓她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但那種孤立無援的恐懼感直到現在都沒有絲毫的減弱。

  她也是掙扎了很久,才能夠心平氣和的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給白求安打了通安慰的電話。

聽聲音那家伙似乎也很害怕的樣子,陳曉嬋想著白求安在干什么。這家伙找不著自己的時候差點瘋了吧。現在估計也很自責  陳曉嬋閉上雙眼,嘴角有一絲極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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