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白求安看著陽臺過道上掛的人,欲言又止。
“人。”虞定海言簡意賅。
“這可真是有點不盡人意…”
白求安對面坐著的瘦高新人微微皺著眉頭,一身沒有牌子卻氣質不俗的穿搭,干練的短發還有筆直的坐姿…是一個看上去好像略顯矛盾的家伙。
卡車再往里開,有一陣鋼琴聲響起。
“竟然是拉格泰姆!這兒竟然還有人會這個。”那個瘦高新人面色古怪,卻多了一點興奮。
“這是架施坦威的鋼琴!”
白求安一頭霧水的看著面前的新人,和他有同樣表情的幾乎是這輛卡車上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是一種不明覺厲的疑惑。
似乎察覺到了周圍人的注視,瘦高新人這才輕咳了一聲把頭縮了下去埋在胸口,眼神還不時飄向身邊斜眼看他的領路人。
白求安這才發現,這個瘦高新人也是在龍舟號上被殺雞儆猴的其中一位。
“覺得怎么樣?”
虞定海輕聲問道。
“還好…不過和我想的不太一樣。”白求安頓了一下,他發現虞定海和其他的那些領路人比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我以為會是那種超現代化的軍事基地,或者是小說里那些年代感極強,又帶有奇幻色彩極重,造型獨特的宮殿。”
“好歹還占了一樣年代感不是?知足吧。”虞定海調侃了一句。
“咱們這的女孩兒很多嗎?”虞定海另一邊的新人猶豫了一下,可能是看虞定海似乎挺好交流的。
“多啊,咱們這行因為有神源的緣故,男女先天性的身體差異可以忽略不計。男女比例的話…二比一或是三比一這個樣子,反正是不少。”
“那…那咱們這兒能結婚嗎?”
那人眨眨眼,同時吸引了整車的新人。新人們的好奇心極強,幾乎車上只要一有人說話,所有的目光都會在一瞬間聚焦。
而結婚這個問題,對于這輛全是男性的卡車來說,是個足夠有吸引力的話題。
虞定海看著滿車投來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提高了些音量。
“當然,我們并不是駐扎軍隊,會被派往世界各地。我們內部是完全支持婚姻自由的,無論是你和外邊的還是咱們內部…但我們提倡內部結合。”
虞定海又提高了些音量,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畢竟這是一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喪命的地方。”
“那我們常年在外邊執行任務,不怕暴露嗎?”
“首先等下你們每個人都會簽署一份保密協議,再然后…等你們覺醒了本命神咒就會知道,十二殿自有應對這種情況的措施。”
“還是那句話…”
“這里沒有不可能!”
一群新人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里只是一個新兵訓練營,十二殿的實力遠超在場所有人的想象。而這些人也多半是前線剛剛結束流動任務,回來休息輪換…然后兼任訓練營守衛和教學的老人。”
卡車最后停在了一個四面紅磚樓的長方形空地上。半邊是卡車位,半邊就是新人們集合的地方。
老人們先下車,幾乎是下車的一瞬間就收起了他們在新人面前的高冷模樣,一個個勾肩搭背吆喝打屁,簡直是天差地別的模樣。
“下車吧,到地方了。”
虞定海留在最后一個,拍拍白求安的肩然后跳下車。
“虞隊,好久不見了…”
“…”
車下一群人跟虞定海寒暄著,聽口氣虞定海好像還是個大官。
“哎,兄弟,你是走后門進來的?”
對面那個瘦高新人和白求安一同跳下車,望著一群老人遠去的背影。
“哪來的后門…你看我長得像關系戶嗎?白求安撇撇嘴。
“那怎么能被這種大人物領過來?”
“何以見得是大人物?”白求安一挑眉,虞定海聽著也就是個隊長吧,隊長的級別能高到哪里去。
“先不說稱呼,你單看那位虞隊長身上的衣服其實就和我們的領路人大有不同。其次龍舟號上車的時候,唐光只和虞定海打過招呼。”
“再然后,幾乎所有的領路人都會下意識的在某件事行動之前去觀察那位虞隊長的神色。”
兩人背后,又冒出來一個好像發育不良的小個子。
白求安一陣汗顏,一直跟在虞定海身邊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反倒是一個自己根本不認得的新人…觀察力堪稱恐怖。
“我叫李慕斯,很高興認識你。”
李慕斯伸出了一只十分漂亮的手,五指纖細且長。結合剛剛車上那一段不明覺厲的話,這位應該是一個鋼琴愛好者。
“我叫白求安,也很高興認識你…們。”
白求安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后看向了最后一個小個子。
“我叫阿德,雞年,虎月。”
“李慕斯,雞年,猴月。”
“白求安,雞年,雞月。”
三個人心照不宣,互相報了年月。像是有魔力般,也不知是誰第一個笑得,三個人嘴角都浮現出一絲微笑。
“原來你是雞月啊。”
李慕斯神色玩味的看著白求安。
白求安嘴角抽搐,幾乎預見到了李慕斯下一句會說什么。
“沒事,以后哥罩著你!”
“貌似…我才是最大的吧。”阿德推了推眼睛,臉上有一絲掖著的竊喜。
報道程序意外的簡單,每個人在一張看得懂又看不懂的,密密麻麻數十頁的保密協議上簽字,然后一些簡單的通俗程序,就算正式加入十二殿了。
潦草的有些不真實,但想想那些車上正經一下車就立馬原形畢露的老人們,十二殿的形象在白求安心里好像一瞬間立體了起來。
“假正經!”
李慕斯最后一個走出來,吐槽了一句。
“竟然連個宣誓都沒有,虧我都有點心潮澎湃了。”
“不過有一點不錯。”
“什么啊?”
“這兒的女人平均分很高啊。”
紅磚樓上,不少的老人們趴在過道欄桿上望著下面的新人。就像高中剛入學時,那些學長們望著學弟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些“學姐”們可是要開放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