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一如高三黨桌面上的成堆卷子,從初時的幾張,到一摞,再到一堆。眨眼就到了高考結束。
虞定海好像忘了有白求安這個人一樣,期間再也沒出現在白求安面前。直到高考前一天才聯系了一下白求安。而和陳曉嬋,兩個三年的同桌竟然奇跡般分到了一個考場,而且還是鄰桌。
身邊,一群人已經三五成群的結伴沖出考點。無論感覺考的好與不好,臉上都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白求安和陳曉嬋并肩走在校園里。
“同桌,你覺得你能考多少?”
“還是四五百吧…估計挺穩定。”白求安嘿嘿一笑,三次模擬考試,他的成績基本就定型了。
“江北理工去年跟你分差不多唉,你到時候可以去試試。”
“嗯。”
“別敷衍,說真的那學校挺不錯的。環境住宿都挺好。”
“知道。我同桌說話我哪敢敷衍啊。”
白求安呲著牙。
“知道就成。”
兩個人在考場門口分別,陳曉嬋坐著陳媽的車,白求安在后邊揮手告別。
白求安也查過,那個陳曉嬋口中的江北理工,和江北大學就只隔了一條街。穿過一條步行街,要不了十分鐘。
可他去不了江北大學,也去不了江北理工。
有輛吉普停在了考點門口。
軍綠色的,所以很扎眼。
白求安看了看牌照,然后坐上車。
后視鏡里,是一張異常慘白的臉。但虞定海還是那副瘸漢子的模樣。
“感覺考的怎么樣?”
“還行…反正也沒什么用對吧?”
“嘿嘿,和家里溝通過沒有?”
“說了,我去外省打暑假工對吧。”
“我給你的那些資料你家里人看了吧?”
“嗯。”
白求安點點頭。其實白爸根本沒看,就只是詭異的笑笑,和白求安此刻如出一轍的嗯了一聲。
“你還有沒有什么朋友要打一聲招呼的?”
“沒了,你們這種官方難道掌握不了我的人際關系網嗎?”白求安反問了一句,他沒什么朋友。硬要說的話,連張景都算一個。
虞定海還是嘿嘿笑笑,一臉瘸相。
“那走吧。”
白求安前十八年,從未出過安師縣。這是頭一次。
未知的公路上,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搖滾音樂回蕩在吉普車里。
駕駛座上,虞定海叼著煙,一臉享受。
白求安這才忽然想起來,自己竟然還不知道眼前這個瘸相男人叫什么。
“您叫什么?”
“啊?”
音樂聲小了一點。
“我說你叫什么!”
白求安提了提嗓門。
“虞定海,虞姬的虞,鎮定的定,大海的海。”
“哦。”
白求安和陌生人不太會打交道。盡管他逢人就笑,看上去和別的同學處的都不錯,但大都是點頭之交。
“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們的組織?”
白求安有點受不了這么噪的音樂,也確實好奇。
“咱們叫十二殿,也可以叫生肖殿。以生肖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命名,共計分為十二個殿。”
“至于咱們的任務嘛…就是屠神。”
“屠神?”白求安一臉不可思議。
“哈哈,是不是覺得有點中二?”
“沒有沒有!”
“這世上確實有神,有十二位生肖神各自掌握著未知的廣闊領域和神能。我們不知道祂們身在何處,也不知道祂們到底有多強的力量,更不知道祂們到底有著怎樣的目的。”
“但我們以十二位神作生肖,竊取祂們的力量,然后以某些特定的神言語序作為媒介施展威能,殺死他們!阻止他們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白求安聽得聚精會神,因為從虞定海口中說的,就好像是一部玄幻小說一樣。
“然后呢?”
虞定海的話突然沒了聲音,讓白求安心里直癢癢。
“剩下的等到了地方自然會有人跟你們講。”
虞定海故作高深,吊著白求安。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強調一下的。”
白求安豎起耳朵。
“永遠不要試圖單獨面對一位神。”
“神是個名詞還是…”
“嚴格意義上說,我們十二殿目前遇到的都是十二位生肖神的部下。我們習慣用神侍來稱呼祂們,因為祂們很強。”
“同級別的情況下,我們的戰力平均值大概是十比一。”
“也就是說還是有人能做到三打一,或者二打一的吧?”白求安沒敢說單挑兩個字,因為虞定海剛剛才說過那句話。
“有這樣的人,但永遠不要以為自己就是這樣的人。明白嗎?”
虞定海很嚴肅的說道“每年每月、每時每刻都會有無數和你剛剛一樣想法的新人,為自己愚蠢的想法毫無價值的葬送掉自己的生命。”
白求安有些汗顏,突然想起來那天在巷子里的自己。
“那天巷子里的那個是?”
“一個背棄種族的雜碎!”
車內一時陷入沉默。白求安敏銳的察覺到這句話背后可能隱藏著的某些含義。
“但十二位生肖神,我可以很坦誠的告訴你。他們確實是神,哪怕是我們也難以想象祂們究竟有著怎樣的力量。”
虞定海語氣急轉“不過就目前來看,神的降臨是需要某些特定條件的。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去研究祂們的特性,以及打倒祂們的方法。”
“不過你也千萬不要在心里看衰我們,幾百上千年的斗爭史讓十二殿的實力也空前的強大。我們仍有大把的勝算握在手中,不然也不可能會堅持到現在。”
虞定海在后視鏡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只不過瘸氣十足,總給人一種不正經的感覺。
“不過你要有一個覺悟啊。”
白求安盯著后視鏡里的虞定海。
“您說。”
“干這一行隨時都會死的,你那天看到的…其實算中規中矩。”
“明白。”
白求安明白這個中規中矩的含義,心里也有個比較直觀的影響。鮮血、死人,在虞定海口中的十二殿里都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說不怕肯定是假的,但真要說多怕…可能是還沒有親身經歷…這說法好像也不對。反正是沒有白求安想象中那么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