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志發走后,余凡這才沒好氣的看著自己的老爹老媽。
“你們怎么讓這個流氓到家里來了?”
老爹余國民沒說話,旁邊張淑群也是一怔。
當時想到剛才余凡和謝志發沖突的原因,兩人對視一眼,這才是一陣后怕。
“算了,以后你們把麥麥看緊一點,別讓她到處亂跑。”
隨后余凡這才開始想起了對策。
以前吧,他總是以防守方式姿態來應對問題。
葫蘆灣淺灘不爭,白白讓人舉報,最后還讓別人撿了便宜,租了過去。
合作社拱手讓人,任其發展,反倒是將自己的雞攤子殺的片甲不留。
水庫租賃,設置障礙還是不夠老道,居然讓人給價格抬到了四十萬。
所有的事情,總想著順其自然,讓其慢慢發展,而自己卻不去主動想辦法扭轉他,這就導致了諸多事情,沒一件順心的。
要是換在以前吧,那還無所謂。
咸魚嘛,就該有咸魚的態度。
可通過這次事件后,余凡發現,咸魚也是要看環境的。
當自己身邊沒有任何威脅,沒有任何壓力,咸魚咸魚那倒無所謂。
可是當身邊一旦有情況以后,那還依舊咸魚不止,那可真是找死的行為了。
剛才一幕,不正如此么!
對于謝志發種人,那就不能心慈手軟。
能夠“打死”的情況下,那就堅決要一次性“打死”,省的讓他一次次的來挪躁自己,這不是給自己添堵么。
想當初,他在舉報的時候,余凡就該直接出手。
他能去鎮上找人舉報,那自己咋就不能打著合作社的名義去鎮上談條件呢,估計鎮上還巴不得自己解決大山村這塊“心病”吧。
怪只怪當初自己懶。
一步錯,步步錯,才有了今天的謝志發分庭抗衡。
想到這,余凡悔不當初。
不過很快他就又認真起來了:“我還不信了,連你這種嘍嘍都收拾不了了,那這么多年外面闖蕩不白混了么。”
想到這,余凡掏出電話就是一通打。
將事情金羅密布的安排了好幾個后手,這才欣慰的一點頭:“希望你能夠挺過來吧。”
一連三天,余凡的雞攤子在使出“小妙招”后,生意那是越來越好了。
眼見著余林小兩口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余林這才主動給余凡打電話道:“表哥,咱能不能再請個人啊?”
“啊,咋了?”余凡有點懵。
自打上次余凡出招后,他幾乎就沒咋管過那邊,這咋個才三天不見,居然就要加人了?
“是這樣的,之前你說買點燉料和燒雞的底料拿來送人,我們還不太懂,總覺得沒必要,畢竟那是要花錢的。哪知道這方法用出來的第一天,生意居然就好了兩層。”
“隨后我們又按照你的辦法,每天在鋪子門口燉一鍋雞。那香味,霍!竟是直接香了半條街,現在好多人問著味兒都來我們鋪子買雞呢。”
說到這,余林這才不好意思道:“所以,看能不能再填一個人啊?我們…”
話沒說完,余凡卻是直接打斷道:“有合適人選沒?”
“啊?”
這就同意了?余林本以為還需要墨跡一番的,哪知道表哥居然也沒問效益情況,這就同意了,反倒是搞得他有點不好意思,搞得像是他們偷懶一樣。
不過還是老實道:“暫時還沒。”
聽到這話,余凡想了想,反倒是咨詢余林道:“你覺得你媽咋樣?”
“啊?”
余林又是一個懵逼。
“我看林二嬸這邊不是沒啥事兒嘛,反正雞也賣完了,也不需要他守著了,所以我看讓她來幫你們得了,一家人也不方便,”余凡說出了自己的考慮。
“那我問問呢,”余林高興道。
隨后余凡又問起了旁邊那些雞鋪子的生意咋樣,可余林這貨竟然是一問三不知。
想想也對,就他忙得那樣,都快找不到北了,能知道其他人的情況才怪了。
掛斷電話,余凡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賣東西,還得需要小套路啊。
畢竟這年頭,有便宜不占,那不傻缺么。
而這三天來,謝志發卻是愁白了頭發。
自打從余凡回家的那天起,他就沒敢回過家,甚至練葫蘆灣淺灘他都沒敢去。
不是怕那些叫嚷著退貨的買主。
而起怕自己本村的鄰里鄉親啊。
不知道是哪個蠢貨,將鎮上和派出所的那些個事兒給抖露了出去,并且還給他“美言”了一波,說他謝志發當初之所以沒結清賬款,是因為他壓根兒沒錢結賬。
而且還欠了一屁股債,連帶著他找唐水全借了六萬這事兒都給扒拉了出來。
說得那是鼻子有眼的,讓人不得不開始懷疑起來。
隨后,竟還真的有人去找唐水全想要了解情況,唐水全畢竟是代表也不敢當著眾人撒謊,索性承認下來,也是想借此坐實謝志發欠他錢這事兒,省的讓他最后又說那是投資款。
至此,謝志發人設崩了。
所以他家、他的合作社基地,已經徹底淪陷了。
以至于最后,要不是唐秀拉著三個孩子去求村上出面,他家的雞,估計已經被那些要債的村民一股腦的搬回家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這是天理,在哪兒都說得過去,這就是現在大山村村民的普遍想法。
至于其他,他們才不管。
叮咚~~
謝志發手機上再次傳來一條消息。
從昨天開始,他進已經開始不接任何電話了,甚至一度將那些比較活躍的電話全給拉黑了。
可盡管如此,短信還是能收到的。
“謝老三,自己來把你的雞拉走,老子不賣了,別在我這占地方。”
類似這樣的消息,他不知道已經收到多少條了。
他倒是想直接關機了,省的看到這些短信,心底煩。
不過轉念一想,萬一自己老婆要找自己呢,想到這他又一陣惱火。
借著招待所的窗戶,向樓下看去。
看到那忙得熱火朝天的大山雞雞鋪子,謝志發更是恨得牙癢癢。
“都是你,該死的余凡,從租地就開始和我做對,完了水庫又和我抬價,現在賣雞還和我死磕…要不是你,老子怎么可能有今天?”
想到這,謝志發眼中噴出了火。
就在這是,他的手機再次響起。
可當看到是唐秀打過來的,他這才又緩和了一點,道:“有情況?”
“嗚~~~他們說,他們說你再不出來,就要召開公開拍賣會,將咱山上的雞全給處理了,然后…然后拿來付尾款。”
一聽這話,謝志發騰的就怒了:“他們敢!”
可說完后,他又不說話了。
因為他知道,他要真不出去的話,村上說不定還真干得出來這事兒。
想到這,他有點坐不住了,來回在旅館房間走了幾圈。
謝志發這才對老婆道:“我今天半夜回來,到時候你給我留意看還有人堵門沒。”
“好,”唐秀應諾道。
隨后謝志發又開始琢磨起來,就現在這盤棋,到底真么才能徹底盤活。
余凡那邊,他是不指望了。
可要說降價賣,他13元一斤收過來的,哪怕降到16元一斤,那這么一來他可是成本都收不回來,畢竟他可是答應了攤主,一斤抽成兩元的。
合著累了半天,他才掙了一元錢一斤。
不說租地的費用了,就連請人的人工費了和汽車的油錢,估計都夠嗆。
想到這,他又是一陣煩躁。
感覺像是全世界都在針對他似得,干啥都不順心,沒來由的,謝志發又想到了余麥麥,如果可能…
可想著想著,他又不敢想了,他是真怕了余凡了。
就這么煎熬著,煎熬著,煎熬著…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謝志發這才悄悄動身朝著家中趕去。
等到了離家一公里后,他就悄悄將摩托車熄了火。
然后又給唐秀打了個電話,確定沒人監視后,他這才悄悄的推著摩托車朝著家門走去。
哪知道他才剛走了不到三百米,旁一下子進竄出好幾個人,瞬間就將他逮個正著,讓他一點反應時間都沒。
“你,你們干啥!”
謝志發還想反抗:“放開老子,信不信,信不信老子告你們去。”
眼見對方人多,他也沒敢威脅,反倒是像個受氣包一樣,居然想著“告老師”那一套。
可當他看清其中一個來人的時候,他知道,他的威脅沒啥卵用。
因為他看到了李成偉,村上的民政干部。
倒不是說他官兒有多大,能夠唬住謝志發,可架不住人家代表官府啊,屬于真正正義的一方。
所以謝志發再怎么叫囂也是沒用的。
等到唐秀聽到聲音,想要穿上衣服下樓來助攻一波的時候,遠遠的只能看到汽車遠去的尾燈。
他們竟然是直接將謝志發帶走了,絲毫沒有給唐秀一點耍潑的機會。
估計放到離家700米遠來蹲守謝志發的時候,他們就想到過這一出吧。
時間不長,村上一行人連帶著幾個村民代表就將謝志發帶到了村委會辦公室。
也不捆他…也不審他…更是不打他…眾人就這么眼巴巴的看著他。
像是在等他自己招供似得,至少謝志發是這么認為的。
所以他壓根兒沒開口,甚至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樣,大大咧咧的就往沙發上一躺,眼睛一閉,意思再明確不過,你們愛咋在滴吧。
可是緊接著,他就發現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十分鐘過去了。
村外響起了摩托車聲音,不過不多,三三兩兩而已。
二十分鐘以后。
像是又來了七八輛吧。
可半個小時后。
屋子外的摩托車、電瓶車甚至走路的,都來了一大片。
至此,謝志發才終于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