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余凡眉頭一皺。
柱子叔這是要放棄合作社么?
不應該啊!
按照之前老媽給他說的情況,柱子叔應該是對合作社有感情的啊。
想到這余凡還是問道:“柱子叔,因為這次傷勢么?”
“算是吧,”馮鐵柱眼睛一暗,朝身后院子內的李文秀看了一眼,又才接著道:“這人啊,只有失去過以后,才知道珍惜,往后的日子,我也不打算那么拼了。”
說到這,他又感慨道:“有的事兒就是命中注定,強求不來的。”
有嘆息,又有惋惜,還有可惜。
余凡從他這幾乎簡單的話語中,聽出了這些語氣。
不過他也沒好勸阻的。
因為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況且,他柱子叔是長輩,他余凡是個晚輩。
哪兒有晚輩給長輩上綱上線理論一番的。
那不是沒了規矩嗎?
不過柱子叔雖然是不參與了,事件的阻力大了點,可余凡卻是沒有想過放棄。
想到這,他又到:“叔,你說要接盤這個合作社,需要什么手續呢?”
他這話就問得比較直接了。
對他來說,似乎也沒有藏著掖著的道理,不管怎么彎彎繞,最終還是會回到這個實質性的問題上來的。
“你?”馮鐵柱先是一驚。
隨后又搖了搖頭道:“娃喲,哪兒那么容易。”
“合作社一旦撐起來,那可是要運轉的。先不說怎么把老百姓集中起來,讓他們信服你。就單單說收雞,先收誰家的雞,后收誰家的雞,每家的雞又用什么價格,這可都是學問。”
“再說渠道,那么多雞等著處理,你不能在短時間內拿出一個有效的辦法出來,那不就是瞎胡鬧嘛,老百姓又有多少人愿意跟著你瞎胡鬧呢?”
“所以啊,合作社可不是那么簡簡單的,需要考慮的問題太多了。”
說到這,柱子叔又是語重心長道:“知道你小子有能耐,也敢打敢拼,可也要量力而行啊,可別再走你叔的老路啊。”
這都已經現身說法,拿自己的反面教材給余凡潑冷水了。
余凡差點就信了他的話。
不過隨后想到他鋪子還在等著他找雞苗,索性又是硬著頭皮到:“叔,你也甭說那些有用沒用的,你就告訴我,如果我想要接手合作社的話,需要辦理什么手續吧。”
看到余凡這么堅決,柱子叔也不再反駁。
想了想,他又繼續道:“合作社吧,他也不像公司企業那么復雜,他本來就是農民自發興起的一項的經營組織,屬于社會團的一類。”
“另外有關章程和資料村上都是現成的。所以你要接手的倒不是好難,只要找到五個以上的成員就行了。”
“五人以上么?”
余凡自己開始盤算起來。
老爹、老媽、唐聰、江云再加上自己,不就是五個人嗎?
他也沒說不能是一家人啊。
想到這,他倒是覺得雛形已經有了。
再說,他只是借用合作社名義收雞的,到時候那些農戶就是社員,只要是社員,那都是優先享有銷售權的。
這樣一來,既能提高他們積極性,又能合理的制約這些人的無腦傾銷。
他反倒是沒有他柱子叔那么重的包袱,做事兒也能更加靈性一些。
不聽話?
不聽話那就別進合作社唄,又不是缺了你一家的雞。
想到這,余凡打定了主意道:“叔,你看我啥時候方便,我能接手這個合作社呢?”
“額?”馮鐵柱也是被余凡這雷厲風行給莽住了。
這都才說了不到半小時,這貨就想要全盤接收了?
要知道剛才他可竟是在潑冷水啊,可是一句鼓勵的話都沒說喲。
結果他這都還是要硬接手。
馮鐵柱感覺像是看著他往火坑里跳一樣。
“你不再考慮一下了?”馮鐵柱還想做最后的勸解:“或者說是跟你媽他們商量一下?”
“叔,你看我都這么大的人了,都奔三了,我也能夠做主的吧。”
說到這余凡差點就將自己的身份證給掏了出來。
“好吧,之后我給村上說一聲,完事兒后你找你他們將相關資料和章拿過來吧,到時候你就能自己用了。”
說完后,他又給余凡提醒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合作社還買了一臺車的,你到時候可以借來用喲昂,另外你最好在村上要一間辦公室,作為你合作社的門簾兒用,反正村上的空房子也多。”
“嘿,還有這招啊,謝了啊叔,回頭搞定了我請你喝酒。”
“你小子,你看我這樣還能喝酒么?”
聽他這么一說,余凡這才尷尬到:“也是哈,看來你這一下又丟了一樣愛好我看你以后咋整。”
當年他柱子叔也算狠人,抽了幾十年的煙,愣是在某次喝醉后說戒就戒。
這都快十年了,一口沒抽。
這件事兒也是余凡佩服他的一個閃光點。
“哎,對了。”
原本談完事兒就打算開溜的余凡又想到一茬,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可是記得老媽曾經給他提起過,他柱子叔還有起碼兩千只雞沒有賣出去的。
想到這余凡索性問道:“柱子叔,你的雞還有多少啊?”
“兩千吧,幾乎就沒賣出去,”說到這,他也是不好意思道:“都怪之前太執著了,為了這事兒你阿姨可沒少批評我。”
“你打算賣么?”余凡眼睛一亮。
“哎,原本沒打算的,可出了這檔子事兒后,不賣也得賣了,要不然就兩千只雞的嘴巴,光是吃都能吃光家里的糧食。”
聽到著,余凡又是更好奇了:“柱子叔有好的渠道?”
“有什么好渠道喲,”馮鐵柱無奈道:“之前縣上聯系的那幾個場子的經理我都還有電話,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看就找他們賣了得了。”
說到這,他像是又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這一天他都不知道做了幾個艱難的決定了,不過還好,既然決定放棄了之前的一切,那就該收手時就收手。
省的越陷越深。
“你說七塊八塊那?”余凡震驚了。
“不然呢,少虧當不輸吧,總不能最后全折手里吧,”說到這,他反倒是開朗起來,自嘲道:“兩千只啊,要不賣自己吃,估計吃到死都吃完不啊!”
想了想,余凡斟酌了一下語氣,道:“柱子叔,你愿意來當合作社的成員不?”
“嗯?”馮鐵柱一臉的疑問。
“我的意思是,你作為我合作社的下線,我來收你的雞,我包銷,你供貨。”
“你?”馮鐵柱不太確定道:“你小子能行不?”
“就問你答不答應吧,按照市價收。”
隨后余凡又頓了頓,道:“不,比市價高一塊收,你愿意不?”
他說這話其實是有底氣的,畢竟他的營養液一份才一塊錢,可帶來的受益卻是幾十塊。
哪怕是按照時間多一塊的價格收柱子叔家的雞,他也是穩賺不陪的。
同時他愿意出這個價也是有著兩方面的考慮。
一者是能夠最快限度的打響他合作社的名頭,讓村里的老百姓都看到點盼頭。
二來,他也是想幫幫他柱子叔,畢竟,人心都是肉張的,能夠出一份力的情況下,又是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