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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偏不

  陪都陷入了二百余年來最大的困境。

  從未有哪一次,陪都會如今天這樣空虛。

  能被大越國君安排在陪都的,也都是武功高強心思縝密之人。

  不論是總管査霜岳,還是范師傅,按說都能讓人放心。

  但是誰能料到,這些高手竟然都因為二皇女君邇的毒劍寒沉香而倒下。

  雖然御醫焦頭爛額,用盡各種辦法醫治。

  但查公公他們仍舊只能躺著,連手都舉不起來。

  潘御龍如今已經帶著二皇女君邇遠遁。

  他帶來的人馬卻還釘在城墻之上,沒有人去收拾。

  更詭異的是,大越國君始終沒有再派人馬來。

  除了冒死趕回的單蒙,竟然沒有一絲消息。

  而陪都之中的皇嗣他們,也都極有默契地將自己關在宮苑之中。

  或是默默提升,或是尋找出路。

  只因為在城墻一戰,君梧的表現讓眾人心中驚懼。

  誰都沒想到,君梧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子。

  變成了能獨立抗拒天下綠林共主的人。

  再不做變化的話,今后的大比就輸定了。

  而君梧也沒有閑著。

  因為他始終在琢磨,到底阻礙著自己,無法提升到中神境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劉錦和葉延兩人自然無法回答。

  他們除了驚嘆于五皇子已經開始沖擊中神境外,只能四目相視,什么也說不出來。

  查公公與范師傅如今大半時間都昏迷著,也是無從問起。

  而單蒙的境況與君梧相似,始終找不到沖破中神境的法門。

  在同潘御龍交過手后,君梧知道這一層阻滯若不沖破,終究談不上高手。

  他獨自一人也嘗試過不少辦法。

  但是這金手指卻像是撒手不管一般,再也沒有給出任何幫助。

  時間像是陷入了膠著之中,但君梧卻發現,有人正在惦記他。

  這一天他一個人在屋中靜坐。

  忽然聽到窗欞上傳來輕輕地敲擊聲。

  劉錦與葉延實力稀松,君梧只能依靠自己。

  他一步沖破窗欞,果然見到一個黑影直向外沖去。

  君梧雙眼鋒利,剛要向前沖出。

  但是一個念頭拉住了他的身體。

  為何在這個時候反而會有黑衣人來刺探自己?

  按說君梧的實力已經在城墻上表露無遺,多加刺探反而會折損自己的手下。

  如今陪都空虛,保存實力才是上策。

  正是因為這詭異之處,引得君梧心中警覺。

  這黑衣人,或許根本是不來刺探自己的。

  說不得,他真實的目的是要引他離開。

  至于引開他之后,要做什么?

  君梧猜測無非是調虎離山,欲行不軌。

  或者是引入歧途,再加陷害兩種可能。

  想到連最終遠離陪都,也沒有洗清身上冤屈的二皇姐君邇。

  君梧琢磨著:“既然不知道是誰,圖謀自己什么。

  那不如就以不變應萬變。

  敵人的目的既然是要將他引開,他便偏偏在宮苑中一步不出。”

  果然,再眼見黑衣人奪窗而逃之后,君梧身邊再一次陷入了平靜之中。

  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正當君梧以為敵人已經放棄舉動的時候。

  他忽然聽到自己那名叫做蕊心的小侍女,正在花園中嘰嘰喳喳講話。

  蕊心是個毫無武功的真正侍女。

  她心思簡單,還當做別的侍女也不過如她一般都是普通人。

  所以她平日無事,便會跑出去聽一些八卦。

  好在蕊心雖不聰明,還算惜命。

  她終日愛傳一些錯漏百出的八卦回來,卻也從沒有將君梧這邊的事情泄露出去。

  今天的蕊心特別興奮,說話的聲音也響亮了一些。

  顯然是她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八卦。

  而花園中,傻樂著聽她八卦的,自然是年紀輕輕的葉延。

  沉穩一些的劉錦,早就不知道躲去哪里了。

  蕊心拿著掃帚,自顧自說的歡心。

  葉延也是紅著臉傻笑,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直到他們兩個覺得身邊升起一股寒冷氣息,不由打個噴嚏回頭看。

  一看之下,都是慌忙下跪,口中喊道:“五皇子!”

  原來是君梧走到了他們身邊。

  君梧冷淡著面孔,說道:“無妨。”

  要說他們這位五皇子雖然平時不愛發脾氣,卻總有些嚇人。

  但是今日他的心情顯然不差。

  蕊心便大著膽子,甜笑著說道:

  “五皇子,你可知道那薛離舟如今怎樣?”

  看著五皇子淡然的神情,蕊心再次補充道:“薛離舟,就是和二皇女那個…那個…”

  這時蕊心也察覺到五皇子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冰冷。

  葉延站在五皇子的背后,慌忙使眼色,讓蕊心別再說了。

  蕊心一張小臉上頓時塞滿了驚懼,張著小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想到君梧只寒著臉說道:“繼續說。”

  蕊心咽了口口水說道:“薛離舟如今還被囚禁著。

  陪都中卻一時無人能審理他的案子。

  這幾天連送飯的人都沒有了。

  他整日…在牢中喊叫。

  說什么誰能放他出來,就把…就把陷害他和二皇姐的人…的人說出…”

  君梧點了點頭,然后冷冷說道:“禁足一月。”

  說罷便轉身走了。

  蕊心吃了一驚,這才反應過來,被“禁足一月”的人是她自己啊!

  作為婢女,禁足并不是什么天大的懲罰。

  只可憐了她一個心思活潑的小丫頭,一個月內不能再去打探八卦!

  想到這些,蕊心便苦著臉。

  只有葉延皺眉勸她道:“我看你以后還是少傳是非的好。”

  轉身回屋的君梧,心中卻是更加篤定起來。

  “薛離舟”如果真是讓二皇姐染上污名的人。

  就算如今陪都一時無人能夠主事,也定然被藏得死死的。

  眼下卻連蕊心這樣的小丫頭也能扳著手指說三道四。

  那只有一種可能:有人想要透過蕊心將這消息傳遞給他。

  特別是“薛離舟”若真被人陷害,對于任何一個皇嗣來說,都是一個扳倒對手的天大機會。

  只要君梧一個不冷靜,定然會尋機會摸到薛離舟囚禁的地方。

  但這樣設計君梧的人,背后自然還有更深的目的。

  君梧早就察覺,這陪都中的皇嗣各有各的能耐。

  而各種陰謀陷害,也暗藏于激流之下,從未停歇。

  越是如此,君梧越決定要反其道而行之。

  不論背后之人如何行事,他偏偏不入彀。

  君梧正做著這般打算。他一路回到屋中,忽然吃驚地睜大雙眼。

  因為他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張漂浮著的黃色符紙。

  像是被精確計算過一般,在君梧注意到符紙的一剎那。

  那符紙便即燃燒起來。

  而符紙上黑色的字跡變成了金色的火焰。

  符紙很快燒成灰燼,空中空留火焰組成的字跡。

  像是有人想要用這個方式留書給他。

  君梧長大了眼睛片刻,然后輕聲怒罵道:

  “這種鬼畫符誰看得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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