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元陽隱入虛空,靜靜觀測之時,極高的天穹降下千道瑞彩,祥云拱衛蒼穹,仙露灑遍大地。
在仙氣密彌漫中,一輛六龍寶車出現在天際。寶車無人駕駛,就靜靜地懸浮在那。
一尊頭戴帝冠,身影偉岸的男子走出了出來。
這尊大帝面容被仙光籠罩無法看清,周身之上纏繞著縷縷華彩,厚重威嚴的氣勢籠罩了整個九華山。
九華山之中的生靈受到氣機感應,頓時跪拜了下來,叩首:“恭迎帝君降臨。”
帝君從云端落下,坐在最前面的道臺之上,威嚴的目光掃過了整座九華山,被掃過的眾生靈無不感覺全身一涼,恐慌不已。
“今日,朕降臨九華山,講道七日。眾生有緣者,皆可前來。”
帝君的聲音肅穆而沉重,回蕩在這片天地之中。
“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后相隨。”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之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勾陳上帝嘴里念出大道經義,玄妙無盡的大道氣機彌漫了開來。雖然沒有圣人講道那般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的龐大異象,但是此刻也頗為不凡。
仙霧層層疊疊,帝君的聲音化為一句句震世之音,灌入聽道者的心神之中。
他們一下子沉迷了進去,無數大道的玄奧洶涌而來。
一些生靈面含喜悅,似有所悟,高興地手舞足滔,一些生靈抓耳撓腮、捶胸蹬足,還有一些臉上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怪異之色。
眾生相,眾生非相!
元陽站在虛空中,饒有興趣地看著一切。
那勾陳上帝只不過是一尊太乙金仙頂峰的存在,并沒有踏入大羅境之中。
他的講道對于元陽沒有半分吸引了,元陽笑了一聲,左腳輕輕一踏虛空。一道氣流穿梭在空中,一下子鉆入了勾陳的元神之中。
元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搖衣袖,走出了九華山。
“嗯?”
勾陳停了講道,一雙眼睛閃過一絲疑惑。他的元神中突然出現了一則訊息。
“三十三層虛空,邀君一見。”
勾陳皺了皺眉,沉吟了一聲。
感知到上方沒了聲音,下方眾多的生靈睜開了眼睛,驚疑不定地看向了帝君。
勾陳微微瞥了一眼,失笑了一聲,又講起了大道。
玄妙的大道之音響起,這些生靈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感悟起來。
三十三重天共有正反兩面,正者屬于天庭范圍,反面則是一片虛無。這里沒有任何的生機,是一層層虛空,被稱之為三十三層虛空。傳說之中,周天星辰就位于這片虛空的最深處。
三十三層虛空,越往上,虛空的壓迫感就越大,直至最后一層,據說只有圣人才能達到。
第一層虛空,一望無際。厚重的空間好似緩緩在流動一般,整片虛空都在轉動。
某一處地方,擺著一張桌子,兩張相對擺放的椅子。
桌子上,放著一壺酒,兩只杯子。
元陽坐在一側,端著酒杯,在細細品嘗著。目光微微轉動,注視著眼前的虛空。
虛空的壁層非常深厚,饒是以他的目光都看不透空間。
自上古不周山斷裂之時,天穹破裂,妖庭墜落。
后來,鴻鈞老祖重設天庭,筑構成正反兩面,想用三十三層虛空加固三十三重天。因此,這片虛空被鴻鈞老祖設下天道結界,就算是圣人也無法窺探其中。
而元陽之所以把談話的地點設立在這,也不想讓其他的生靈知道。
九華山之巔。
勾陳上帝停止了講道,他睜開了眼眸,淡漠地道:“這次講道業已結束,數百年之后,朕會再次降臨。現在,都退了吧。”
此時,眾多生靈都已醒來。
他們紛紛對著勾陳上帝叩了叩首,然后齊齊地退散了下來。
勾陳上帝站起身,飛到空中,沉思了一番。隨后收起鑾駕,繼續向著天穹深處飛去。
連續七日,元陽都在默默地喝酒等待著,絲毫沒有半點不耐。
突然,他似有所感,放下了酒杯,目光卻朝著某處看去。
只見遠處,一襲帝袍的偉岸男子飛了過來,正是勾陳上帝。
此時,他身上的仙光已然消散,露出了一張嚴肅、剛正的臉頰。
元陽稽首,笑道:“有勞帝君跑這一趟!”
“元陽道友想請,勾陳有幸!”
勾陳上帝同樣笑著回禮道。
元陽指了指一側的座位,示意他坐下來,口中卻笑著道:“原來,帝君也只貧道?”
“哈哈,元陽道友的大名,如今都傳遍三界了。”勾陳上帝大笑一聲,爽朗地道,“道友稱呼我為勾陳就是了,不用喚帝君。”
“勾陳道友!”元陽給他倒了一杯酒,沉吟了一聲,說道,“今日,邀請道友,是有件事想詢問道友。”
勾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仙酒順著他的喉嚨化為了一股清涼的能量,流轉周身,增強著他的元神。
“好酒!”他不由得贊嘆一聲,砸了砸嘴,淡笑道,“道友,盡管問。”
“既然,道友知道了我的來歷,我也就直問了。”元陽繼續倒著酒,“道友為天庭‘六御’之一,統率三界各妖各魔之類的異族,主司兵禍和戰爭之職權。”
“吾為金烏,具有妖族的皇者血脈。自誕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要成為妖族的皇。”
元陽搖了搖頭,“我天性喜歡逍遙,沒有拘束的日子。可惜,天數注定之下,我無處可避。”
勾陳自己倒了杯酒,默默地喝著,聽完元陽的話后,啞然失笑地道:“道友莫非以為我真能管理這天下妖魔異類?”
隨后,也沒等元陽發問,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原來,自道祖鴻鈞重立天庭之后,就一直有名無實。
一方面因為如今統帥三界的昊天和瑤池金母是童子出身,那些實力強大的都不愿意投靠;而愿意投靠天庭的都是在三界之中混不下去,實力非常低微。
而另一方面,圣人們也不在意天庭,連帶著那些圣人弟子們也開始無視起了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