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料一面擦出了頂級翡翠玻璃種的大漲,一面卻是碎玉完垮。
這種完全絕對的不同,比直接解出玻璃種還要罕見,現場已經聚集了五六百人,全是從事玉器行業的人,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見到過這種情況。
別說見了,很多人聽都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小伙子,擦漲不叫漲,賭石的賭性太大,不確定性太強,不如你將這塊毛料讓給我,我給你一百萬,接下來讓我來賭!”
又有一人給那倆小伙子出價,只是這次不再是三百萬,是一百萬。
只是一個窗面,剛才都喊到三百萬的毛料,直接掉了三分之二,賭石的賭性展現的是淋漓盡致。
“畢竟是玻璃種,一百萬有點低了,我出一百五十萬!”
有人提了價,但也是最高價了,這個最高價也比剛才掉了一半。
倆人湊著腦袋商量了好幾分鐘,最終決定,不賣。
不他們要自己解出來,只從賭漲的一面來看還是很不錯,只要能出個牌子都不止一百五十萬,他們不愿意放棄,要自己賭下去。
葉余心里嘆了口氣,從人群中又擠了出去。
接下來沒必要繼續看了,結果注定讓這倆小伙子失望,如果他們沒那么大賭性見好就收,還是能賺上不少,可堅持賭下去,那注定血本無歸。
葉余沒去提醒他們,也沒這個必要,他轉身離開。
進來不容易,出去更難,好在有幻手,又讓葉余擠了出去。
外面圍觀的人更多,大都想辦法站高點,旁邊的房子上都出現了人影,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爬上去的,被房子主人發現又會是什么結果。
出來剛走沒多遠,葉余便停了下來。
這是一片賭石區,基本都是毛料商人在這賣東西,大部分毛料商人也都去看玻璃種解石去了,但每個店鋪至少值班的人還都在。
每個店鋪里面,都擺著好多各種毛料以及一些翡翠成品,不過毛料多余成品。
葉余隨意進了一家店,這家店不大,里面桌子上、地上都擺著很多毛料,基本上全賭和半賭各占一半。
全賭毛料就是那些沒有開窗,沒有切開,全是皮殼包裹的毛料,一眼看去就是石頭,當初葉余截胡的那塊毛料就屬于全賭毛料。
而半賭是切開過,又或者開過窗,至少知道里面一點情況的毛料。
至于兩種毛料的價格,這個不好說,表現好的全賭毛料比一些半賭毛料要貴很多,但表現好的半賭毛料,價格肯定低不了。
葉余進了這家店,看的就是半賭毛料。
他有極眼,盡管極眼看不透整塊毛料如何,但至少能看到里面一點,比普通肉眼只能看個表面要強很多。
葉余先看的是有半個籃球大,切開整面的毛料。
毛料展現的是豆種,而且有點粗,普通的豆青色,非常普通又一般的翡翠,倒是能出手鐲,可惜做出的手鐲價值也不高,整塊毛料若不是大,值不了多少錢。
這樣的即使里面全能掏出翡翠,又能做成手鐲,價格還是一般。
敲了敲,果然,聲波反震回來的信息只有豆種。
這樣的毛料適合一些小玉器商人,不適合賭石玩家。
連續翻了幾塊半賭毛料,葉余都不是太滿意,品質都很一般,連價都沒去問。
看了十幾塊后,葉余不再翻看半賭毛料,轉而去研究那些全賭毛料。
全賭毛料對他來說最大的問題是,極眼能起的作用減小了很多,無法用燈照射,極眼就只能分辨賭石外的皮殼表現。
辯鼻用處也不大,很多全賭毛料的皮殼很厚,皮殼太厚他就只能聞到皮殼的味道,里面玉石被包裹的太嚴實,沒有一點縫的話,葉余根本聞不到里面翡翠顏色的味道。
辯鼻不是幻手,無法無視封鎖。
想探測全賭毛料里面的翡翠情況,能用到的能力只有順耳和幻手,極眼辯鼻倒是可以作為輔助。
可惜驗玉十三招只能識別玉器,賭石毛料不在其內,否則一眼看去就能知道賭石里面都有什么,那得多爽啊,他可以一下子變成賭石中的賭神,還是絕對不會賭錯的那種。
葉余連續對著幾十塊半賭毛料敲了敲,用手敲的聲波反震比說話反震要更清晰,畢竟多一層皮殼,還是敲起來更方便分辨。
此時葉余壓根就沒注意,店家正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之前葉余用燈照,用手敲倒也罷了,畢竟賭石毛料是要上手的,要用燈去看。
可現在葉余什么都不做,就一個個的在那敲著,怎么看都感覺很奇怪,他第一次看到選賭石不去仔細看,不去琢磨,只是敲一下就可以的。
葉余足足敲了近百塊全賭毛料,這才停下。
不得不說,這里的全賭毛料要半賭毛料表現好些,可能因為好的半賭毛料已經被買走了,全賭毛料賭性太大,才漏掉一些。
這近百塊毛料里面,葉余竟然敲出了一塊冰種。
這是一塊橢圓形全賭毛料,鐵銹皮殼表現,這種皮殼表現算不上好,但也不是絕對的差,屬于中等偏下點,而且這塊鐵銹皮上有一片不錯的松花,賭性又提高了些。
整塊毛料有十幾公斤,比上次截胡樸基書的那快還要大點,葉余注視著這塊毛料,在那猶豫。
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塊毛料中含有冰種翡翠,而且他已經用幻手探測過,探測過的結果有好有壞。
幻手所能探測到的是里面翡翠的面積,經過幻手探測,里面翡翠有不少,面積足夠做好幾個鐲子,這算是好的探測結果,可探測的過程中一直都有那么一點阻塞感。
有阻塞感,則說明這塊翡翠有裂,越大的裂阻塞感就越強。
幻手探測的結果,里面裂不少,這是壞消息。
裂對翡翠的破壞極大,裂大就無法制作手鐲,只能做掛墜和玉牌,有些甚至掛墜玉牌都做不了,只能做擺件。
雖說擺件也有價值,但比起手鐲和其他來,價值要降低不少。
還有一點,他還不知道里面翡翠的顏色。
同是冰種,有色和無色是兩個價錢,好色和壞色,又是兩種價格。
“老板,這塊多少錢?”想了會,葉余決定先問問價。
價格合適就賭下,畢竟里面有冰種翡翠,怎么也不會賠,但要是太高的話,那就算了。
“這塊十萬!”店家眼神還有點古怪,但上門的都是客人,他還是很客氣。
十萬?
這個價不能說高,但也不能說低,主要是葉余對賭石毛料的行情不是特別了解。
不知道顏色,不知道翡翠的具體情況,只知道有片冰種,葉余在心里快速計算著,怎么算,十萬買下都不虧。
畢竟是冰種,哪怕是無色冰種,哪怕不能做手鐲,那也低不了十萬,這塊賭石,完全可以去賭。
“老板,十萬有點高了,您看這里,這片松花雖好,可下面卻藏著一條火煙綹,這火煙綹可是會吃色,有可能把色都吃沒了!”
“再看這里,雖然翻了砂,但翻的不夠徹底,很無力啊,出好種的幾率下降了很多!”
皮殼翻砂是一種表現,用來判斷種的好壞,葉余已經知道里面的翡翠是冰種,但別人不知道啊,用來講價完全問題。
“還有還有,這里的皮殼明顯有點松,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要十萬,肯定不值啊!”
葉余連續指出了好幾個地方,這些都是極眼下看到的,都是賭石表現的一些參考,葉余知道了里面有冰種翡翠,參考價值就不大了。
可店家不知道這些,這會店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外面正在解玻璃種,店里的人很少,就葉余一個顧客,他可一直在關注著葉余,剛進來的時候還好,拿燈照照,上手看看,可沒一會就只用手去敲了。
而且敲的特快,沒一會全敲完了。
這塊毛料也是只敲了一下,之后葉余就蹲在那看,壓根沒上手,怎么拿起來一問價,毛料上的毛病全讓他指出來了?
有些毛病,連他都不知道。
“嘩嘩嘩!”
店家剛想回話,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喧嘩,葉余和店家都看向外面。
喧鬧聲太大,根本聽不清,不過這難不倒葉余,順耳啟動,過濾掉雜音,雜音一去,那些喊叫聲便能聽清楚喊的什么了。
“垮了!”
“完垮!”
這是叫喊聲最大的,聲音來自于剛才解石的地方,葉余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那玻璃種毛料全部解開了,知道了最終的結果。
沒一會就有人跑了回來,喘著氣把那邊的情況告訴了店老板。
這人是店老板的弟弟,店老板守店,他跑過去看熱鬧去了,全程都在。回來后講的是繪聲繪色,先漲后垮,還是完垮的一次解石過程,他足足講了差不多十分鐘,聲動又形象的展現了剛才的解石全過程。
這小子,有當主播的潛力。
“老板,玻璃種都能賭垮,更何況這個,便宜點吧,便宜點我就賭一下!”
等那小伙子說完,葉余趁機殺價,他知道十萬不賠,但能更便宜點當然是更好,便宜下來的就等于是賺的。
“那你說多少?”店家動搖了。
“五萬!”葉余立刻還價,直接腰斬。
“五萬,不可能!”店家大叫:“我進價都不止五萬,你要真想要,我給你個實在價,九萬!”
三分鐘后,葉余刷卡買下了這塊賭石毛料,成交價是八萬。
十萬講下來了兩萬,已經很不錯了,若不是剛好有一塊完垮的表現,加上剛才葉余找出的毛病確實存在,肯定殺不下這兩萬來。
這里不是旅游市場,可以去欺騙不懂行的人,這里是揭陽的內部市場,來這里的全是從事玉雕,或者玉器行業的人。
這里的賭石店,一般不會賣太虛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