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無風道:“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就算魏和是月影城的城主,也無力回天。”
“你是說還是按原計劃行事?”拓跋愁皺眉道。
他們原先的計劃是擄來紅夢,直接跟拓跋無風拜堂成親,待到魏和發現,已是生米煮成熟飯。
得知魏和是月影城的城主,拓跋愁便取消了這個計劃。
真若做出此事,定會激怒魏和,引來月影城的瘋狂報復。
現在他們已經得罪了五仙城,只能跟月影城搞好關系,別無退路。
“爹,你誤會了。”拓跋無風低聲道,“我說的是魏和跟無憂,讓他們…”
拓跋愁斥道:“有你這么算計自己妹妹的?”
實則在拓跋愁心里,覺得此計可行。
拓跋無風笑道:“這對無憂而言,肯定是喜事。”
拓跋愁點點頭,表示認同,道:“但這事還得問問無憂,聽聽她的意思。”
“這是當然。”拓跋無風笑道。
拓拔無憂卻是猛地沖進來,怒道:“你們倆卑鄙。”
“無憂,你都聽到了?”拓跋愁笑問道。
拓拔無憂坐在旁側,冷哼道:“你們真敢這樣做,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無憂,此事關系咱烈日城的未來,你別任性。”拓跋無風語重心長地道。
拓拔無憂道:“如果魏和不接受我,你們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讓我跟他在一起一輩子嗎?”
拓跋愁仔細想著這話,看魏和此人,恐怕不是一個生米煮成熟飯,就會乖乖聽話的主兒。
拓跋愁道:“此事以后再說,現在我們退出了合縱,肯定會迎來兩城的報復。”
“爹,你們也不許對紅夢姑娘下手。”拓拔無憂冷聲囑咐,說完便氣呼呼地離去。
拓跋無風道:“爹,你看無憂這也太任性了。”
“無風,無憂說得對,是我們太卑鄙無恥了。”拓跋愁嘆了口氣。
翌日。
魏和準備離開,但因兩城已經結盟,故而在離開前,必須得跟拓跋愁道別。
一行來到城主別院外,卻被守衛攔住。
沒有拓跋愁的命令,守衛不敢放他們進去。
“魏和,你們要回去了?”拓拔無憂從旁側過來,她的雙眸有點泛紅,顯然剛剛哭過。
魏和道:“月影城還有許多事,在等著我們去做,況且五仙城和流星城大軍壓境…”
拓拔無憂只是過來看看,不是想聽魏和的解釋。
前往通報的守衛很快出來,道:“魏城主,城主還沒起床,請…”
“不可能。”拓拔無憂道,“我爹平時都是天沒亮就起床練功,絕不會懶床睡懶覺。”
那守衛道:“公主,我們叫了好久,城主都沒應我們。”
拓拔無憂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迅疾沖進院中,又回頭道:“魏和,你們快進來。”
拓拔無憂發話,守衛也不敢攔。
一行快速來到拓跋愁居住的房間,拓拔無憂邊敲門邊喊,結果里面沒有任何聲音。
魏和一揮手,房門吱呀一聲向里打開。
“小心。”魏和抓住拓拔無憂,迅疾向后飄退。
只見無數小蟲子,從房中瘋狂逃出,密密麻麻,宛如流沙,散發出刺鼻的惡臭。
那種小蟲子有蟑螂大,長得卻像瓢蟲,披著烏黑的硬殼,爬行的速度非常快。
“我怕,我怕我怕…”拓拔無憂撲到魏和懷里,恨不能鉆進魏和的身體里去。
紅夢雙手揮動,雀焰躥出,但凡靠近他們的蟲子,盡被焚為灰燼。
魏和推開拓拔無憂,笑問道:“你還怕蟲子啊?”
“誰害怕蟲子?”拓拔無憂的臉紅得跟火燒云似的。
半晌后,房間里不再有蟲子爬出。
紅夢道:“公主,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從拓跋愁的房中爬出如此多的怪蟲,只怕拓跋愁兇多吉少。
拓拔無憂明白紅夢話里的意思,站在臺階前,遲遲不敢邁出第一步。
就在這時,拓跋無風和拓跋無星同時奔了進來。
“爹…”拓跋無星二話不說,直接沖進房中。
拓跋無風趕緊跟上。
眾人魚貫而入,房中怪味刺鼻,非常惡心。
“爹…”拓拔無憂看到拓跋愁時,身軀劇顫,差點跌倒。
魏和伸手扶住她,道:“你先坐這里。”
只見拓跋愁盤腿坐在床上,全身都爬滿那種蟲子,唯獨一張臉露在外面,蒼白如雪,陰森恐怖。
不管如何喊叫,拓跋愁都不會回應一聲。
拓跋無星將手放到拓跋愁的鼻前,顫聲道:“爹死、死了。”
“不會的。”拓拔無憂使勁搖頭,“昨晚還好好的…”
魏和道:“看來拓跋城主是在昨晚遇害的。”
“看這手法,好像是五仙教的蠱術。”拓跋無風道。
拓跋無星道:“城主府守衛森嚴,爹住的院子更有結界保護,五仙教的人再厲害,怎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給爹下蠱?”
“大哥,若不是五仙教,還能是誰?”拓跋無風問道。
拓跋無星道:“爹死后,誰受益最大,誰最有嫌疑。”
拓跋無風總算聽明白了,怒道:“你是在懷疑我?”
“當然,他們也有嫌疑。”拓跋無星看向魏和。
魏和道:“大殿下,殺了城主,對我有什么好處?”
“這就得問我的好六弟了。”拓跋無星滿臉陰笑。
拓跋無風一臉懵逼,完全聽不懂兄長在說什么。
“將紅夢姑娘擄來,好跟六弟你來個生米煮成熟飯,這就是你跟爹商量好的計劃,對不對?”拓跋無星一字一句地問道,氣勢咄咄逼人。
拓跋無風臉色微變,此事非常機密,大哥是從哪得知的?
紅夢瞪了拓跋無風一眼,眸中殺意蒸騰。
魏和寒聲道:“拓跋無風,此事可真?”
“魏、魏城主,起初我們的確是這么計劃的,但昨晚我跟我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拓跋無風有點慌亂,“不信你問無憂。”
拓拔無憂道:“魏大哥,他們還想讓我們也生米…”
“這是怎樣的一家子啊?”妖妖連連搖頭。
拓跋無星道:“總之在事情沒有查清前,誰也不能離開城主府。”
魏和等人隨即離開,卻是來到拓拔無憂的別院。
拓拔無憂覺得府中不安全,想要保護魏和,但魏和等人卻在擔心拓拔無憂。
就是紅夢也覺得,兇徒很有可能會對拓拔無憂下手。
拓拔無憂坐在院子,呆呆望著海棠樹,樹上的海棠花已經開始凋謝。
“到底是誰殺了我爹?”拓拔無憂轉而看向魏和,她不信會是魏和干的。
魏和嘆道:“此事可能跟你大哥脫不了干系。”
“真的?”拓拔無憂問道。
魏和解釋道:“先前的殺手中,有一半都是你大哥派來的,而你的別院失火,可能…”
“不對,我這里的火是我自己放的。”拓拔無憂糾正道。
“你放的火?”朱有味插嘴道,“你傻啊。”
拓拔無憂輕笑道:“不然那火怎么燒不到我的閣樓?而我放火,是為了救魏大哥。”
魏和回想當時的情形,的確因為那把火,才引來了大量守衛,嚇跑了斬嬰老者等高手。
魏和道:“但我還是覺得拓跋無星有問題。”
“大哥最是孝順,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拓拔無憂說什么都不信。
紅夢道:“我們不能呆在這里什么都不做。”
“就是,指望那兩兄弟,到最后肯定會將罪名全推到我們身上。”孫小空道。
魏和笑道:“我們就好好休息,靜候佳音。”
“老貓呢?”朱有味朝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說不得的蹤影。
大牛道:“妖妖好像也不見了。”
“你們別擔心,我讓他們去打探消息了。”魏和說著便回房修行。
按照盤婷傳授的方法,再配合佛蓮,便會事半功倍。
只要讓說不得盯著,就能知道真相,至于妖妖,那家伙有點閑不住,便跟著說不得同去,魏和也沒阻止。
到了中午,眾人正在吃飯,拓跋無風匆匆趕來。
“查得怎么樣了?”拓拔無憂最是著急。
拓跋無風道:“現在能確定不是五仙教的人干的。”
“所以我們的嫌疑越來越大了?”魏和問道。
拓跋無風點頭道:“正是如此。”
“那你們兄弟三人呢?”紅夢反問。
拓跋無風道:“我們雖在明爭暗斗,但我們絕不會殺害自己的親爹。”
自古爭權奪位中,不乏兄弟相殘,父子反目,拓跋無風說得如此堅決,反疑點重重。
拓跋無風只是過來說一聲,然后便快速離去。
拓拔無憂皺著眉頭,她不信自己的哥哥們擁有查案的本事。
看到魏和等人非常鎮定,她好奇地問道:“你們都不擔心嗎?”
“若真有人敢往我們頭上扣屎盆子,我定將他棒成肉泥。”孫小空惡狠狠地說道。
拓拔無憂疑惑地問道:“你們…?”
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眾人對魏和的稱呼,并非城主,而是什么。
大牛道:“我們是從很遙遠的地方來的,你不懂。”
拓拔無憂笑了笑,繼續垂下頭,父親慘死,真相未明,她著實沒有心情去想這些。
“,有重大發現。”墻頭上突然跳上一只花貓。
拓拔無憂很羨慕魏和身邊有一群妖怪朋友,她聽說在五仙城也有很多妖怪,甚至在一些小地方,也有妖怪在生存,但在烈日城,卻一個都沒有。
魏和道:“是不是拓跋無風有問題?”
“是…”說不得答道,“不對,,你咋知道?”
魏和道:“城主別院守衛森嚴,我聽守衛說,昨晚根本沒人出入過,而最后離開那里的人,正是拓跋無風。”
“但這也不能…”紅夢懷疑這事是拓跋無星干的,畢竟現在拓跋無風正受拓跋愁的看重,看拓跋愁的身體每況愈下,估摸很快就會將城主之位傳給拓跋無風。
算計拓跋愁,為的不就是得到城主之位,拓跋無風沒必要在這時候冒險。
魏和道:“老喵,你來說。”
“本喵偷偷跟蹤那家伙,發現在那家伙的別院中,居然有來自五仙城的蠱師。”說不得說著嘆了口氣,“可惜他們說話時,本喵不敢靠近,萬一被發現就麻煩了。”
紅夢皺眉道:“拓跋無風已經得到了一切,為何還要這么做呢?”
“還有啊,本喵看到他們在慶祝,兩個人非常開心。”說不得補充道。
魏和道:“繼續盯著,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放心,本喵的眼睛亮著呢。”說不得喵了一聲,跳下墻頭,繼續去監視拓跋無風。
入夜后,整座城主府都很安靜。
府上的守備更加森嚴,巡邏的守衛不斷來回走過,就是一只貓的行蹤,都被守衛精準掌控。
“啊…”
但在公主別院里,卻突然傳出拓拔無憂的鬼叫。
那聲音從閣樓上飄出,四方守衛都聽得無比清楚,他們迅速聚攏過來。
拓拔無憂逃出閣樓,正好看到魏和等人,急忙說道:“蟲子,有好多蟲子…”
魏和瞬移進入閣樓,樓內非常整潔,沒有看到一只蟲子。
紅夢等人陪著拓拔無憂走路上來,看到樓內如此整潔,拓拔無憂也很恍然。
難道是做夢了?
但剛才她看到的絕對不是夢。
無數的蟲子從四面方爬來,瘋狂爬向她的床,她跳下床時,感覺還踩死了不少蟲子。
然而她的閨房的地面也是干凈的。
紅夢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肯定是做噩夢了。”
“但愿吧。”拓拔無憂長舒口氣,真要是個夢就好了。
被這么一嚇,她只覺口干舌燥,喊道:“小小,給我倒杯水。”
但沒有人回應她。
平時只要她口渴,不管夜多深,婢女都能聽得見。
拓拔無憂有點惱火,道:“這個小小,就是沒有翠兒上心,居然敢睡覺,看我…”
“公主,你最好別進來。”魏和就在小小的房間里,發聲攔住準備進屋的拓拔無憂。
拓拔無憂問道:“魏大哥,我為什么不能進來?”
紅夢掀簾進去,朝床邊一看,轉身狂嘔。
“該不會是…”拓拔無憂看到紅夢的反應,頓時猜到發生了何事。
床鋪上的小小,盤腿而坐,全身裹滿那種惡心的小蟲子,死狀跟拓跋愁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