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一直像現在這樣目視前方那道身影,全世界的一切包括空氣都沒有刺客的他存在更凸顯出珍貴的意義。
“如果這首曲子,是在沒有旁人的見證下,單獨為我演奏的話......”
一股炙熱的情緒從胸腔處彌漫出來。
其實,這已經算是告白了吧?
只有告白的人才會用這樣的方式。
越是想著,心臟就不可抑制的跳動了起來。這和瀧一心如止水的撥弄著管弦的樣子完全是兩種極端。
就好像,僅僅是隔著臺上臺下這不到一米的間距。
但這簡短的兩三分鐘里,黃禮志仿佛察覺到了,與瀧一這些年的相識,相知...
那些穿過了櫻花國一座又一座城市,穿越了島嶼與海洋,目睹了航天基地火箭升空...
手掌托著冬天的雪花墜落,在八幡神宮欣賞櫻花將整個世界洗刷成一片粉色......
實際上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們走完了櫻花國所有作為“如果去旅行的話這些地方一定要去”的城市與鄉村。
那些用一本書,一整天都描述不完的回憶。
都在這兩三分鐘的時間,被這首嶄新的曲子注入了濃郁的感情,飄散在了整座咖啡廳的所有角落。
聽到曲子的人,他們的表情皆在闡述了一個事實。
已經醉了,比起酒精麻痹的是軀體,這是心醉。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黃禮志開始有了祈求的念想。
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心去記下這首曲子的曲譜,回到家后開始反復不斷的練習著。
就像曾經他只對自己演奏過的那首《卡農》一樣。
不同的是,《卡農》是寫給Sakura的曲子。
即使Sakura沒有聽到,這首曲子在誕生之初的時候,就已經被打上了她的專屬。
現在這首薩克斯版本的《I
Know》,是只屬于自己的樂曲。
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旁人在場的話,它一定會成為黃禮志這一輩子都不會和他人分享的旋律。
大概過了不少時間,黃禮志的脖子跟手腕上的肌肉已然僵硬,與此同時瀧一也停住了管弦上的指尖。
忽然,聽到了異樣的聲音。
感受到他人的氣息出現在身軀的左側。
薄木板門的木榫不知何時已然大肆敞開,門外聚集了很多被這股旋律吸引的人。
其中年輕的女性就超過了二十位。
前輩無論是走到哪里,都深受歡迎呢 黃禮志撅著嘴,企圖用兇狠的眼神嚇退那些人。
然而那些正在用花癡的眼神注視著臺上的瀧一的女生,對于她自始至終都采取的是漠不關心和無視的態度。
算了,除非自己當著這些人的面前開口說一句“你們在看的我男朋友做什么?不許看!”,
不過那樣的話,首先感到震驚的就應該是前輩了吧?
黃禮志捂著滾燙的雙頰低眉順目的想著。
除去這些討厭的蒼蠅之外,對于這首曲子,那種想法還沒有徹底的消散。
真的很想很想...再聽一次。
她輕咬著嘴唇,用炙熱的視線鎖定著開始向臺下的客人們鞠躬行禮的瀧一。
從相識,到伴隨著旅行期間更加深層次的了解,再到分別以及當下的再次重逢,從未有過一刻會像現在這樣,心動到無以復加。
不同于多年以前聽到《卡農》的時候,心中所擁有的是一種對Sakura濃濃的羨慕,以及直到離開之前都沒有見過對方的遺憾之情。
而現在,在一片余韻之中畫下休止符的曲子,一點一點變弱的聲音,就像自己第一次喝酒時候的感覺。
酒精的刺激會先麻痹自己的意識和大腦,但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后又會清醒過來。
她想著,瀧一吹奏出來的這首曲子,就好似具備了酒精一樣的功效。
甜蜜到骨子里,讓血肉都跟著迷醉。
而他本人卻比這曲子和當初喝下的紅酒都要令人迷醉百倍,那是無論在現實中還是在夢中,都會體會到的如夢似幻的心動感。
我想,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前輩....
結束完演奏之后,客人四散回歸了原本的座位,但她們臉上的酡紅仍會讓她們去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剛才聽到的曲子。
“謝謝....”
鋪天蓋地的歡呼聲襲來,縱使那些之前因瀧一太受歡迎而說出嫉妒的閑言碎語的男性客人們,也紛紛為盡心盡力表演的他送上掌聲。
“非常感謝您能提供我演奏的場合。”
走下舞臺的時候,將手里的薩克斯交還給這所咖啡廳的社長,瀧一如此說道,臉上浮現出了羞澀的微笑。
“沒關系的,況且,能夠讓我聽到這么好聽的曲子,已經是賺到了。”
咖啡廳的社長是一位非常擅長交際的類型的人,也許這跟她事業的領域有一些關聯。
黃禮志佇立在他的身后,眼睜睜的看著和社長聊著關于那首曲子的相關話題的瀧一,心里卻開始想著待會要說些什么話呢?
回到座位上的時候,為了答謝瀧一這突如其來的演奏,也為店內帶來了不少的生意,社長親自贈送了許多招牌的甜品。
同時,恩智,智妍,李敏看向他的眼神里,始終泛著異彩。
溫柔的人,所做的一切都充滿溫柔的氣息。
倘若將這首曲子誕生的主人公換做是自己的話....大概會幸福的暈過去吧?
女生們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的意志力去盯著瀧一侃侃而談的時候,亮麗不已的瞳孔。
不久之前還漸漸沒入山脈的赤紅色夕陽都比不上這雙眼睛此刻所呈現出來的,宛如透過鏡子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喜歡嗎?我給你寫的曲子。”
喝下一口飲料,瀧一溫和的注視著黃禮志輕聲道。
與俏臉一片紅潤,且對視的時候會羞怯不已的黃禮志說話這一幕。
在旁人看起來,那種姿態實在是過于美麗,美麗到所感觸的不是一種被撒狗糧的嫉妒傷心感,而是會使得看到的人,喉嚨下方一種被溫柔撫摸的感覺。
“非常喜歡...真的...真的...太謝謝你了...前輩。”
幾乎是用身體里最后的力氣說出這些話,黃禮志盡可能的讓自己的反應不再像剛才處于臺下注視的時候那樣花癡。
“太好了,說起來,剛才在臺上的時候,我都緊張的要死。”
瀧一露出了“總算成功了”的釋然。
而提到站在舞臺上表演時候的感受時,他會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小聲道“我啊,也很久沒有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演了,重新體驗到那種感覺,蠻神奇的。”
“不會啊,前輩明明是緊張都還演奏的這么完美。”
恩智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附和“前輩你真的是太好了。”
“沒有沒有,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瀧一謙遜的擺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