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的交代完這些事情,瀧一揮動著手掌,轉身離開。
“那個...你要去哪里啊?”
盡管知道,這種分別只是暫時的,金智秀恍惚想起今日自己與父親前來的目的。
生日,是的。
尤其是在這樣的家庭,一家上下都理應重視它,就算是自己在家中也是如此。
但一想到,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無法再像之前那樣陪同自己。
那股淡淡的失落感毫不掩飾的浮現在她的臉頰上。
“在我們這里,是沒有讓客人穿著貼身私服用餐的。
放心吧,待會吃飯的時候,你坐在我旁邊就可以了。
一些不懂的事情,你可以隨時問我。”
瀧一停住身子,嘴角揚起似有似無的微笑。
他就是這樣注視著她。
此時此刻,金智秀的腦海里,正在反復的斟酌著他剛才說出的那句話。
如果僅僅是普通的異性朋友關系,會像這樣不介意的讓對方坐在自己的身旁嗎?
漸漸的,金智秀感受到了心跳的加速。
“真的....隨時都可以?”
在那一瞬間的時候,金智秀用這樣的話來表達自己的急切。
其實并不是想要給他添麻煩,盡管這樣,他依舊很溫柔的點頭。
“啊至少,在你離開以前,隨時都可以。”
金智秀默然,如果抵達的這一天就作為第一天來計算的話。
那么與他能夠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無法精準到48個小時。
等到離開的時候,要不要開口邀請他去韓國玩幾天。
之前向他提及了很多首爾當地有趣的地方,但...為什么一直到現在都一句話不說呢?
琉璃燈光下,閃閃發光的地板在她的腳下延伸。
他的影子正無限的重合在自己的身上,至少只看地面,他們是貼合在一起的。
這種無法控制,時時刻刻讓心臟撞擊著胸口。
致使呼吸加速的行為,似乎是眼前的他正一直都具備的技能。
其實,她只是不希望他離開自己的視線里。
在這樣陌生的地方,即使熟悉了一遍它的內外環境。
但金智秀依舊堅信,這里還是存在某些自己未曾踏足去過的地方。
除了父親之外,他是唯一能夠讓自己感受到安心感的存在了。
因此,當他這樣解釋的時候,在加以推敲之后,她反而有些安靜了下來。
“離開之前,你能陪我去一下那座燈塔嗎?”
突然提出這樣的邀請,是源自于在上面的時候,瀧一朗讀了一首寫給Sakura的詩。
詩的名字,叫《櫻花訣別》。(原詩宮澤賢治《永訣之朝》)
“今昔你就要遠去了,我的戀人,像櫻花一樣的你。
門外的世界風雨交疊,卻異常的明媚。
從隱隱泛紅卻又愈發陰沉的天空,迅疾地飄飛著櫻花之雨。
那兩個缺口的陶瓷碗,繪著那熟悉的藍色莼菜花紋。
為了讓碗里盛滿你所渴求著的墜落的櫻花,我像破了膛的弧線的子彈一般,
沖向外面黯淡交加的“雨雪”。那鉛灰色沉寂的天空中,“雨雪”一陣又一陣的緊緊催促著。
他說這是他最滿意的一首詩,是臨時想到的。
本打算作為下次Sakura來到這里的時候,打算當面念出來,但卻成為了一種奢望。
“Sakura...你為了讓我釋懷樂觀起來,替我求得那一場粉色的櫻花雨。
盡管你已遠去。也謝謝你,我也一定會勇敢向前,無畏風雪。
隨著激烈又熾熱的喘息,你拜托我。
為你捧來從被稱為銀河、太陽、大氣層的世界的天空中。
飄落下的最后一片花瓣,在兩塊光滑的花崗巖上,雨雪靜靜地沉寂著。
我小心翼翼地站在那上面,保持著天空與大地那純潔的聯系。
滿載著鮮艷顏色冰冷安靜的櫻花,從這閃爍著殘微光亮的脆嫩松枝上,
為我那心愛的善良美好的你,取下那最后的渴求。
在伴隨著我們一起長大的歲月里,早已熟悉了這陶瓷碗上的藍色花紋。
如是今朝,卻也要與你訣別。”
至今只記得那首詩很長,他用了很久的時間才朗誦完畢,金智秀驚嘆于他的記憶力強大。
而那首詩在他的口中宛如琉璃一般透亮的聲音。
進而襯托出那看見櫻花掉落一般的粉白印象,交織出一種極為唯美和諧的韻律。
現在回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金智秀想著,也許瀧一當時在邀請她一同進入那個世界,由北方的燈塔所構造出來的世界。
他是孤寂的,一直在這里守候著,每日凝望是那座燈塔。
一直等待著那個叫Sakura的女生歸來與他重逢,他是希望他能夠回來的。
因此金智秀做出這個的決定。
在自己的意識之中,認為瀧一念出這首詩,是存在著求救的情緒的。
他渴望著能夠有人將他帶離這里。
將他的心神帶出這個一直禁錮著他,像是不屬于這個時空的“約定之地”。
她不確定當時的瀧一有沒有這樣的念頭,但她的的確確聽到了那樣的情緒。
坦白的來說,能夠愿意這樣做的,大概也只有自己了,金智秀是這樣認為的。
認為自己是個感覺敏銳的女生,也許在這一刻就真的預知到了這樣的事情也說不準。
為何那個遠在未知領域的Sakura,卻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以女性身份思索,結合他的口述。
興許當時的他們都太過幼小,有的人永遠只會想著自己的事情。
就瀧一說“與Sakura交往的這些年”為故事內容梗概來說,幼小不成熟這些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他依舊會想,如果能夠早一點察覺到Sakura的心在某個時刻發生轉變。
明確自己需要什么,而自己為了他去做著什么。
也許那之后他們的關系,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了。
一想到他眼眸里呈現的世界已經是破碎不堪,金智秀的心中便涌現出了一種難以承受的哀嘆。
“燈塔嗎?”
他淡如湖面的眼眸微微晃動了一下,久久的與她這樣對視了很久。
人是很難去堅持和另一個人持續對視下去的,對視到忘記時間的多少和睫毛眨動了多少次。
“好”
“嗯,那...待會見了。”
在這大廳揮別瀧一的時候,金智秀將視線落在了那名女傭身上。
其實,她還想在和瀧一多說幾句話。
但眼下似乎有著其他的事情要做,為此集中了精神“等等。”
在即將轉身的時候,她再一次叫住了他。
“你覺得,男女生之間的交往,不可能是只取決于女生長得好不好看吧?”
這像是隨意問出來的問題,卻夾帶著某些個人私心情緒在內。
瀧一微微思索著,坦然應答“不,我想著應該還有其他的因素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