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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到底是誰不讓誰活

  回到書院,長空無忌見到了一臉怒容的夫子,夫子念叨了他好一段時間,這個看似和長空無忌差不多懶散的老頭子,總是有操不完的心。

  夫子說了什么,第二天長空無忌就忘的差不多了,不過,有句話他的特別的清楚,夫子又罵他了,罵他混賬東西。

  好像這句話他聽多了,所以才能記得住。一千多歲的夫子,罵他這個一百多歲的師弟,怎么罵貌似都不過分。

  這個天下很大,從荒原回來,長空無忌用的瞬移,也可以說是無矩的能力,即使是這樣,也花費不小的精力。

  書院還是那個熟悉的書院,書院的后山沒有明爭暗斗,這種情況除了后山,怕是在深山老林也難找到。

  短期之內,長空無忌又沒有了出門的打算,理由是下雪了,天冷,不太適合出門。原本他就是一個宅男。

  宅是本色出演,不需要學就會的技能。

  望著被雪覆蓋的白茫茫的后山,長空無忌的心很平靜,在這種環境下他的進境要比刻意的追求快的多。

  他喜歡不斷變強的感覺,也喜歡修行這件事。

  所以,如果不是在變強,他就是的不斷變強的路上。如今,他所擁有的一切,都來源于修行。

  夫子的師弟,那是什么人想當就能當的嗎?自由出入皇宮,那是什么人想進就能進的嗎?實力啊,才是根本。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算算時間,寧缺應該已經去了天棄山。長空無忌沒有為莫山山討回公道,那只是小事,何況有些事自己去做更有意義。

  埡口外的風雪之中響起一道極微弱的箭鳴。

  莫山山雖不似寧缺這般對箭聲極度敏感,但身為洞玄上境的修行者,發現羽箭的速度也并不稍慢,露在袖外的手指輕動,便拈住了一張符紙。

  寧缺伸手阻止,因為他聽出羽箭的方向,應該與己等無關。

  一枝羽箭深深射進雪埡外的緩坡。

  藏在雪坡里的一只雪兔后臀被箭簇撕裂,拼命掙動彈躍而起,跳進了埡口。

  雪兔摔進雪埡里,彈動幾下便斃命。

  雪地上寧缺寫的那些字,被蹬的一塌糊涂。

  沉重的腳步聲在埡口外的雪坡上響起,寧缺用目光示意莫山山此事交給自己處理,伸到后背的手松開傘柄,向上握住刀柄。

  一個穿著獸皮棉服的人,翻過了雪埡邊緣,搜索受傷雪兔的目光,首先看到了兩匹駿馬,然后看到了寧缺和莫山山,不由一驚,拉弓搭箭對準二人。

  寧缺微微皺眉,看著那人雙手間的短弓,注意到弓材有些特殊,弓弦里的絞絲微微閃光,似乎用的不是獸筋,接下來他才注意到,有幾絡長發從那人的帽沿處飄了出來,仔細看那個面容,原來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

  他握著刀柄,平靜看著那名婦人說道:

  “我們無惡意。”

  莫山山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雖然她已經能確認這名婦人只是一個普通人,但在如此靠近荒人部落的地方,難道不應該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那名婦人聽著寧缺的話,表情顯得有些驚詫,急忙向后退了兩步,后腳踩在雪埡邊緣,與寧缺拉開足夠的距離,才顯得稍微放心了些,問道:

  “中原人?”

  她說話的腔調有些怪,舌尖很少彈動,字與字之間的時間距離非常標準,從而顯得平直強硬,不過只是這三個字,倒還能聽懂。

  寧缺看著婦人,認真問道:

  “荒人?”

  婦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警惕地看著二人,雙手間的那把短弓拉的更緊,發出一陣輕微的變形聲響,似乎隨時可能射出箭來,繼續問道:

  “中原人?”

  莫山山不擅長撒謊,這種情況也不需要撒謊,面無表情回答道:

  “我是大河國人。”

  那名婦人搖了搖頭,說道:

  “沒聽說過。”

  莫山山指著寧缺說道:

  “他是唐人,我想你應該聽說過。”

  寧缺心道壞事,千年之前正是大唐帝國把荒人趕到極北寒域,雙方之間可以說是仇深似海,這荒人婦女知道自己是唐人,哪里不發飆的道理?

  他握著刀柄的右手微微一緊,準備搶在婦人動手之前砍翻對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婦人聽到唐人二字后,只是微微一怔,并沒有什么太激烈的反應,反而情緒變得穩定下來,說道:

  “唐人我聽說過。”

  寧缺蹙眉問道:

  “聽說過?”

  “嗯。”

  婦人用她那種特有的腔調說道:

  “部落里所有人都知道,很多年前就是因為祖先們打不過你們,我們才搬走的。”

  寧缺越發不解,問道:

  “那你知道我是唐人,為什么不生氣?”

  婦人收回弓箭,面無表情說道:

  “打不過就要認輸,這有什么好生氣的?”

  寧缺撓了撓頭,說道:

  “好像。。。這么說也有道理。”

  這是寧缺和莫山山第一次看見荒人,通過短暫的接觸和對話,二人發現荒人并不是傳聞中那些能吃石頭喝鐵水的怪物,就像他們一樣,需要打獵,可以說話交談,穿著衣服,天天為了生活奔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這樣恩怨分明的一群人是該有生存的權力,他們遠比西陵那群道貌岸然的小人強太多了,幫他們一把好像真的沒什么不可以的。

  那名荒人婦女不再理會他們二人,從雪兔身上拔下羽箭,細心觀看箭簇的磨損,然后抓起雪團,把兔子身上的血漬擦干凈,便扔了進身后的袋子里。

  莫山山靜靜看著她,忽然開口問道:

  “你們為什么要到南邊來?”

  這時候輪到寧缺看了她一眼。

  他來到這片被荒人占據的原野目標很清楚,不是為了神殿,也不是為了什么中原諸國的安寧,他是去找天書的,當然不想和這些不好惹的荒人打交道。

  荒人婦女看了她一眼,說道:

  “為什么不能來?”

  莫山山說道:

  “這是別人的地方。”

  婦人說道:

  “很多年以前這里就是我們的家鄉,只是我們離開之后,才被那些蠻子給占了,我們憑什么不能回來?”

  莫山山看著她很認真地請教道:

  “但草原蠻人在這里已經生活了這么多年,世代居住于此,現在你們把他們的土地占了,他們怎么活下去?”

  寧缺看著她,心想雖然你是修道天才書癡,但怎么能問出這么白癡的問題?

  荒人婦女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莫山山,說道:

  “不搶回來,我們怎么活下去?”

  寧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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