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十四年,寧缺帶領的書院學子來到了荒原,這里才是他的家,夏侯沒來,也許他清楚,皇帝并沒有開戰的意思。
他兇名赫赫,不需要親自駕到,也能震懾一方宵小,不是他自大,是他確實有著這個能力,既然不用打,他又何必來這荒原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
在東勝寨實修的書院學生們各有各的戰斗任務,不可能天天陪著寧缺逛寨子吃飯喝酒聊天,他只好自己一個人去逛寨子吃飯喝酒和自己聊天,單調枯燥到了極點。(、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w、.x、彡、彡、x`¥.c、om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也許,生活本來就是一件很沒有新意的事情,無論在長安城還是在燕北荒原。
過了數日他終于再也無法承受這般無聊的生活,偷偷摸摸牽出大黑馬,避開那數十名形影不離的騎兵視線,出了城寨來到碧藍一片的湖畔散心。
再沒有數十名騎兵不遠不近綴在身后當第二個太陽,寧缺今天走的更遠了一些,順著碧湖向東跑了兩三里地,覓著處幽靜的湖畔停下。
他卸下大黑馬背上沉重的行囊,在它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記。
大黑馬難得擁有如此美好的輕松放松時光,歡鳴嘶叫一聲,撒著歡蹄濺著黑泥便向湖里沖了過去,然后以更快的速度低沉惱怒嘶吼著狼狽退回到湖岸上。
它渾身微微顫抖,不停呼嚕嚕嚕卷著粗厚的舌頭,翻弄著唇皮兒,很明顯被冰冷的湖水凍的厲害,而且咸水的味道實在是不咋嘀。
“就沒見過你這么顧頭不顧腚的戰馬。”
荒原地北,尤其是在中原與大草原中間的這片地域,常年刮著西北風,非常寒冷。寧缺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外面還有件黑色的擋風罩衫,在安靜無人的湖畔坐了下來。
湖水近岸淺處十分透明,能清晰地看到底處的白石和那些倒伏億萬年的樹木,往遠處望去湖水則變得越來越藍,被兩岸的山林和矮崖一束,細細長長看不到盡頭,一直延伸向極北的荒原深處。
微微搖晃的湖水像漸要融化的藍色寶石,將那些被寒冷空氣凝結成的薄冰,一片一片推到湖畔,有的漸漸化去,有的則是重疊在一起,相信隨著冬意越來越濃,這些薄冰最終會變成厚實堅硬的冰塊。
微寒的風從湖面上吹了過來,吹顫岸旁堆著的薄冰,吹顫他緊閉雙眼上的睫毛,他的膝上擱著一把細長的樸刀,隨著冥想的深入,無形的天地元氣漸漸匯聚到他身旁,再輕輕柔柔覆蓋到刀鋒之上。
刀上刻著的那些簡潔符文線條仿佛感應到了什么,天然光線造成的陰影突然變得比前一刻更深了些,然后開始嗡嗡鳴叫,奇異地振動起來。
一片不知被湖風從何處卷來的枯草葉,剛剛落到刀面上便被彈振到空中,被那股無形力量瞬間撕扯成數百絲極細的草絲,然后飄飄灑灑落入湖中消失不見。
被粗布裹的緊緊的大黑傘,沉默地躺在他的身旁。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寧缺結束了冥想,看著身前白色圓石間的碎冰塊,知道自己不會再在不惑境界停留太長時間,已經開始接近洞玄境界。
寧缺有些茫然,已經處在了破鏡的邊緣,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捅破那一張薄薄的窗戶紙,正這般想著,他忽然注意到身前的薄冰堆的越來越多,往右手前方遠處望去,只見有很多片像鏡子一樣閃光的薄冰正緩緩流了過來。
在岷山荒原生活了這么多年,他對野地湖泊非常熟悉,只是看了幾眼,便知道湖中肯定有一道隱流,才會把這些薄冰推過來,只是這片如美人腰的碧海子,看著風平浪靜,是哪里來的隱流呢?
順著湖畔走了約幾里地,隱隱可以看到前方有道水流正在沖擊著如寶石般安寧的湖面,撞出無數美麗的小漩渦,只是那處埡口旁密林叢生,雖然枝葉早已落光,卻依然遮住了林后的動靜,看不到溪水。
寧缺知道那里就是就是自己尋找的桃源,聞著鼻中傳來的淡淡硫磺味道,更猜到那里可能有一眼溫泉,不由面露喜色。
忽然間,一抹玉白色映入他的眼簾,然后是一抹碧藍閃過,就像是這片湖。
寧缺眼中忽然生出警惕之色,不是因為那抹深深映入他眼中的碧藍色,而是別的原因,他閃電般拉弓搭箭,瞄準密林中某處,沉聲說道:
“出來。”
林中一陣簌簌聲響,十幾個年輕人緩緩走了出來,有人同樣用弓箭瞄準寧缺,更多的人警惕看著他,左手握鞘,右手緊握著鞘外的長劍柄。
寧缺根本不理會瞄準自己的鋒利羽箭,只是平靜瞄準這些年輕人當中年紀最小的那名少女,手中黃楊硬木弓穩定如山,弦繃若月,羽箭靜若湖石,然而卻給人一種感覺,只要他愿意,弦上那枝安靜的羽箭下一刻絕對會射穿那名少女的胸膛。
一名少年勇敢地跳到那名稚齡少女身前,左膝向前微屈,搭了一個前箭馬步,左手緊握劍鞘,大拇指隱隱用力頂住烏木劍鍔,右手肘部回屈倒提手腕。
寧缺看著少年握劍的姿式,又看了一眼這些少男少女們身上的衣飾氣質,猜到他們來自何處,心情稍放松了些。
他看著那位執劍做英勇狀的少年笑著說道:
“斬箭式?對我的箭沒用。”
那名少年被敵人輕視,臉上驟露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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