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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古神道

  墓地,黃昏,殘陽,少女...

  逢魔之刻。

  白鳥真紀看著墓碑前奉上貢品的安娜,說道:“她現在在這里?”

  或者說...

  “周圍有人嗎?”

  反正,她是什么都看不到。

  “還沒有...”停頓了下,安娜補充道:“都出門了。”

  “誒?”白鳥真紀好奇道:“現在要怎么做,像銀仙那樣嗎?”

  銀仙是一種召喚陰魂回答問題的游戲,普通人也能做的儀式,不過最好由女性來做,成功率較男性高,類似的儀式還有筆仙,碟仙,筷仙,臺仙,鏡仙以及十字路口的靈門,浴缸游戲,四角招魂游戲,以及最后鼎鼎大名的血腥瑪麗。

  都統稱為通靈游戲。

  “娃娃。”安娜伸手說道。

  白鳥真紀給出路上買的娃娃,問道:“你還沒說這是什么。”

  “觸媒。”

  安娜接過娃娃,放在了墓碑前。

  娃娃很可愛,是常見的卡通布偶貓,helloktiiy不過事前白鳥真紀做過了處理。

  綁上了猩紅的蝴蝶結,背部位置開出一道刀口,掏出了布偶內部所有的填充物。

  這個行為感覺像是挖出了內臟一樣,令人不寒而栗。

  但更詭異之處是,菊地亞子死后,就是這樣被分尸被藏進了復數的布偶之中,至今沒有找全尸體,墓地里躺著的只是少部分火化后的殘尸。

  被人抱著出門,系著可愛的蝴蝶結,精心裝扮后,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然后,被拋棄處理掉。

  白鳥真紀覺得自己以后無法直視抱著布偶走在街上的人了,看著就像變態藏尸犯。

  “觸媒?”白鳥真紀疑惑問道。

  “伊多姑一脈召魂是以自身為觸媒,加上與靈生前有聯系的靈媒召喚物,請靈上自己的身。”安娜冷淡說道:“壞處是,對于召魂者來說,失去身體控制權,這很危險,你無法意料靈會做出什么舉動,曾經有一位伊多姑因過于大意召喚出了兇殘的惡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殺害了一位求助的客人,這讓她終生活在悔恨愧疚之中,因此,開發出了替代自身的替身術式,降低了危險度。”

  “好處是,無論那個靈在哪,哪怕是地獄,都能強制叫它過來。”

  “這是非常強力的術。”

  “最好的靈媒是靈生前的尸骸。”

  “就同你所知道的銀仙碟仙一樣,請靈通靈儀式,是非常危險的游戲,一個不好,后果不堪設想。”

  說著,安娜伸手,食指代刀,左手掌心輕輕劃過,血痕綻開,抬手懸空于布偶頭頂,血液滴落而下。

  白鳥真紀好像有點看明白了。

  依安娜所說,這是在制作觸媒,替身。

  “那位伊多姑是誰?”白鳥真紀問道。

  “我老師,在人生的最后時間里,她收我作為了弟子。”安娜說道:“是靈魂非常美麗的人。”

  現實的醫院中是一位被疾病摧殘命不久矣的白發老嫗,但在靈魂的世界里,卻是以年輕平凡女子姿態顯現在安娜的眼前,是一位優雅有禮溫柔和藹,洞悉世事的睿智成熟女性。

  “真想見識一下。”白鳥真紀感嘆后,說道:“第一次見安娜夸贊人呢。”

  安娜沒有回答,哪怕表面上是無意識的昏睡中,這六年來,安娜也經歷了許多事情。

  “不過,安娜...”白鳥真紀說道:“既然有這樣的術式,何不找古川伊織當面對質,尸骸的話,我們已經找到了。”

  “跟惡靈談判?”安娜冷聲回問。

  “......”白鳥真紀似乎明白問題在哪了。

  惡靈無法交涉,之前的鬼女仆,別說一言不合,根本是一言不發就開始了攻擊。

  “打擾死人安眠,會被天罰的。”安娜回道。

  這也是原因其一,老師教導安娜時,一再慎重告誡。

  特別是安娜這樣,不顧規矩從地獄里拉人到現世。

  通俗點說,就是會降低運氣值。

  但問題關鍵是,事先,安娜根本不知道這家伙會在哪里,依然停留在現世,還是已經去了地獄,或者,成佛去了天國。

  施術的后果不光是未知的,且只有更糟糕,沒有最糟糕。

  這時,白鳥真紀看到,做好了前提準備儀式,安娜收回了手,微微垂著雙目,嘴里念念有詞起來。

古神道.通靈術.返魂咒  白鳥真紀聽不清安娜在念著什么詞,很奇怪的是,明明安娜念的很清楚,一個個字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就意義不明,轉眼的瞬間就忘了個干凈。

  白鳥真紀只是覺得好聽的像是在唱歌一樣,空靈悠揚又神秘古韻。

  安娜唱歌的話,一定很好聽。

  不知不覺,想到了這種事,出神的聽著,神秘悠揚的詞調,傳遍了寺院后山的整個墓地,伴隨著寺廟里暮間的晚鐘撞響,神圣又莊嚴肅穆...

  然后,起風了。

  來歷不明的詭異冷風席卷,穿透身體,冰冷的陰冷感如跗骨之蛆,從骨子里爬上頭頂,頭皮陣陣的發麻,身體的感官在此刻警告著白鳥真紀。

  有什么可怕的東西...

  她來了...

  天色昏暗了一瞬,又仿佛錯覺般恢復了正常。

  不同幾天前白鳥真紀能夠直接目睹的鬼女仆,這次,墓地除了林立的密集墓碑,依舊空蕩蕩的一片,除了她與安娜,沒有第三人存在。

  又好像什么也沒來。

  失敗了?

  就在白鳥真紀疑惑時,菊地亞子的墓碑前,布偶動了一下。

  一股冷氣毛骨悚然的從白鳥真紀身體深處竄起。

  縱橫交錯的傷口在布偶上詭異的接連裂開,血流涓涓冒出,四肢被無形的力量撕扯開來,無力的跌落滾動,癱坐在墓碑前,白鳥真紀看到,詭異的布偶臉上,詭異的出現了人性化的笑容。

  那是一張滿含怨恨憎惡的笑臉。

  血從眼眶之中源源不斷的流出,轉瞬,之前干凈的新品布偶變作一只骯臟的破爛,滿身的血污,隨之而來的是腐爛的惡臭氣味。

  安娜停下了念咒,冷淡靜靜的注視著布偶。

  完全無視了白鳥真紀,布偶直勾勾的注視著安娜。

  女子陰冷潮濕滿含血腥味的粘稠嬌笑幽幽環繞響起。

  這時,安娜輕聲開口說道。

  白鳥真紀沒聽清用詞,絕不是日語,但近乎瞬間,明白了詞句的意義,似乎是一種直達心靈的言靈。

  “汝之怨恨,愿為消之...”

  女子怨毒的陰冷笑聲頓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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