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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真性情的鳳雛

  龐統說:“據我了解,賨人依山而居,傍水而生,喜好歌舞,驍勇善戰。主公麾下眼下正缺少精兵銳足,若能把賨人降服,主公便能平添上萬名驍勇之士,日后攻打漢中,逐鹿中原,必能如虎添翼,不亞于手中多了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

  雖然劉循只是從王平嘴里了解了一下,但很顯然,賨人的驍勇是出了名的,這一點已經不需要懷疑。

  劉循有些擔心,“你也知道,賨人以部落的方式群居,所居之地都是險峻的高山丘陵。想要收服他們,我擔心傷亡難以估計,最好能想一個萬全之策。另外,賨人的首領跟張魯關系親密,恐怕沒那么容易為我所用。”

  龐統點點頭,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主公的擔心不無道理,正因為如此,在主公出兵漢中之前,才更需要勘定內亂,把賨人這個不安定的因素及早解決。若在主公奪取漢中的關鍵時刻,賨人從我后方突然叛變,跟張魯狼狽勾串,后果不堪設想。據我所知,益州馬相叛亂之后,賨人曾經攻城略地,連奪益州幾個城池,其破壞力不可小覷。”

  見劉循愁眉不展,龐統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開口道:“昔日劉表單騎入荊州,那時境內宗族橫行,民不聊生,劉表一籌莫展,蒯越獻計,利誘那些宗賊首領,等他們離開巢穴一舉擒殺,除掉首領后,趁機兼并接管他們的部眾。劉表采納了蒯越的建議,一舉勘定宗賊之亂,主公何不效仿一下,派人邀請那些賨人的首領前來一聚。”

  劉循擔心的問:“現在涪城屯兵數萬,恐怕那些賨人首領不敢來吧。”

  龐統微然一笑:“這有何難,主公可輕兵簡從前往宕渠,以安其心,然后在外圍布治重兵,待機而動。主公是益州之主,諒這些賨人首領也不敢不來相見。”

  劉循剛剛打敗了劉備,一戰揚名,賨人的首領即便再對張魯忠心,畢竟這是在益州的地盤上。如果他們拒絕召見,無疑等于坐實了反叛之心,恐怕他們目前還沒這個膽量。

  劉循想了想,問道:“以士元所見,若計劃成功,日后對賨人當如何處置?”

  “恩威并用,雙管齊下!”

  龐統言簡意賅,回答了八個字。

  即便賨人再野蠻,不服馴化,可他們畢竟是益州的子民,絕不能大開殺戒,多造殺孽。

  劉循深以為然,點頭贊成:“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若有反抗,出兵征討,這僅僅只是個手段,歸根結底,還是要予以安撫,讓他們真心為我所用。”

  劉循打定主意,馬上把張任找來。

  張任正在河谷練兵,回到涪城已經到了晌午,劉循笑著說:“你啊,趕得真巧,我剛命人做了幾條樊口鳊魚,你有口福了。”

  樊口鳊魚也就是后世聞名的武昌魚,因為暫時鄂縣還沒有被孫權改名武昌,樊口指的是鄂縣城外的樊湖。

  這里的鳊魚學名團頭魴,背被細刺,魚的體內有十三根半刺,春季生活在湖中,秋季則進入長江產卵,按時回游。味道極為鮮美,烹調以清蒸最佳,現在劉循和孫權已經結盟,不久前孫權剛剛命人送來了最新鮮的樊口鳊魚。

  為了保鮮,使者把活魚養在了船上,算是給足了劉循面子。

  龐統頓時來了興致,興奮的說:“那咱們就邊吃邊聊,還真是來巧了,子龍!你說呢?”

  趙云尷尬的笑了笑,即便是把珍饈美味、瓊漿玉液擺在他面前,趙云也不會動心。

  劉循吩咐庖廚馬上準備,又開了一壇上好的濃香醴。

  龐統一點也不客氣,酒剛一斟上,便當仁不讓的舉杯痛飲。

  半閉著眼睛回味了一番,龐統嘖嘖稱贊,“主公!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南陽賒店的濃香醴(li)。”

  劉循豎起了大拇指,“不錯嘛,一下子就品了出來。”

  龐統笑道:“主公別忘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南陽人,這可是我們故鄉的美酒。”

  龐統又自斟自飲了一杯,美滋滋的說:“昔日光武帝起兵南陽,于酒肆中聚會群英,當時兵刃不足,打仗沒馬,騎了一頭牛,更不要說帥旗了,正逢酒肆的掌柜也姓劉,光武帝就借了那家的酒旗當帥旗,那里的酒因此得名,百姓因賒旗之事將其命名為賒店。據說后來光武第和郭皇后成婚的喜酒,也是這個。他老人家高興,還賦詩一首:履佳地兮享酣宴,得杰士兮興吾漢;美酒兮助吾,志酬兮永。厚封賞兮吾誓,皇天兮照鑒。”

  幾杯酒下肚,忽然龐統鼻子聳動了幾下,笑著站了起來,“怕是樊口鳊魚已經做好了,我已經聞到魚香味了。”

  趙云在一旁看著,略感詫異,在劉備身邊的時候,他可從來沒見過龐統有過這樣灑脫自如的一面。

  簡直就像在自己家一樣,自由自在,談笑自如。

  偷眼看了劉循一眼,見劉循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對龐統的舉止并不介意。

  果不其然,不一會,腳步聲響起,親衛端著剛出鍋的蒸魚走了過來。

  龐統一邊吃,一邊喝酒,樂的眉開眼笑,舉止也毫無拘束。

  當然,他也沒忘了正事,經過一番商議,劉循決定帶三千人趕往宕渠。

  賨人居住在嘉陵江和渠江兩岸,即古巴國的范圍當中。

  華陽國志·巴志:閬中有渝水,賨民多居水左右,天性勁勇。

  具體的地理范圍,是在閬中縣至宕渠縣兩地的群山峻嶺之中。

  馬超連日來,大力招兵,經常跟青羌部落來往,時間長了,馬岱有些擔心,這一日他來到馬超的房中,擔憂的說:“兄長,你聽說了嗎?”

  馬超不解的問:“聽說什么?”

  “主公現在坐鎮涪城,正從各地抽調兵馬,涪城現在已經聚集了數萬人馬。”

  “怎么了?”

  馬超的確對此一無所知,自從當了巴西郡的太守,他便一門心思撲在了招兵練兵上面。

  馬岱急的直跺腳,“你擅自招兵,并沒有向主公請示,難道你就不擔心主公生疑?”

  馬超不以為然的說:“當初主公把這里交給我,曾說過,巴西距離漢中最近,讓我隨時做好準備,我招兵練兵并無不妥之處?何慮之有?”

  馬岱一陣苦笑,“兄長!即便主公對你委以重任,可畢竟他是主,我們是臣,若有人在他身旁進言,難保主公不會多想。”

  馬超這才醒悟,猛的一拍大腿,“你看我,忙的暈頭轉向,竟把這件事忽略了。”

  因為馬超從小到大,可以說一直是在“獨當一面”,不論做什么事,全憑自己的喜好,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根本就不用顧忌別人說什么。

  換句話說,“他當老大已經當習慣了。”政治覺悟明顯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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