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幕,同時發生在其它地方,
南方大陸最為嚴重,大約十幾個城市都相繼誕生出不只一頭尸王。
而相較于別的地方,北方大陸最安全的城市,莫屬于河東與河西城。
因為張運以往的經營,一號庇護所不斷的壯大,依靠地下堡壘囤積的糧食和武器生存。
加上河東、河西兩座巨大城市的尸潮被趕走,幾乎成為了兩座空城。
即便邢華、甘蘇里、彭杰帶著麾下部眾以及大華龍舊部約2000多人來到這里,他們也不敢造次。
還記得張運走之前,曾悄悄的讓秦一統培植心腹,架空元老。
他就真的做到了。
大量的新生力量掌握著一號庇護所的政權。
他們都是后來才加入,被秦一統輕松拉攏,才為他忠心買賣。
但,有了拉攏,有了利益集團,就會有階級。
而這種階級分水嶺,比張運在時,更加嚴重。
一號庇護所徹底分成了好幾個大派系,大約4600多人。
秦一統作為‘領袖’,無論是從名字、氣場,還是張運親自敕封,大家共同投票選舉,從這幾點來看,他都非常適合。
領袖當然將位居于整個階級的最高點。
往下,則是極大派系,有不服他的,也有他的合作伙伴,有盟友,有仇敵。
牧暮已經重新站立,拜托了殘疾,因為張運給他服用了基因藥,讓牧暮徹底的重新活過來。
他替秦一統掌管著地下堡壘,相當于秦一統的秘書,也就是‘相國’。
一名相國的主要職權,皆是為了領袖而服務,輔佐領袖去將命令落實到基層。
牧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他是‘孤臣’,沒有黨派,沒有勢力,由于張運走后牧暮與康成一系的衰敗,秦一統深知要對這樣的元老加以提拔。
所以,讓牧暮來當相國,并不會威脅到秦一統的統治地位。
而今已經70的康成,年老體衰,但卻也和牧暮一樣,掌管著前哨站營地。
牧暮如果是‘左相’,那康成就是‘右相’。
只不過,康成畢竟年老了,
最近這段時間,也是經常生病,大限將至,所有人都對他非常友好和客氣,不會跟一個行棺就木的老人去找茬。
有這兩位得力助手輔佐,秦一統坐實了自己領袖的位置,并且總覽大權。
尤其是在他的麾下有2000余精銳戰士,他們忠心耿耿,全是后來才加入一號庇護所的幸存者。
還是那句話,忠誠需要經營。
秦一統再怎么說也算是個知識分子,要不然也不會成為高級工程師。
他仿照張運的領導手段,逐漸的摸索出,馭人之道,大體上也不過恩威并施這四個字。
通過一系列的運作,殺雞儆猴、大力提拔、排除異己、解決敵黨,徹底讓這一批戰士身家底子干干凈凈的忠誠于他。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跟在秦一統身邊,能享受堡壘中更多的物資。
分發子彈能比外人更多一點,吃的糧食比外人更有營養,用的東西比外人更好一點。
這種優越感,其實是他們忠誠于秦一統的來源。
當然,
僅供一號庇護所百人生存20年的糧食是完全不夠的。
所幸農田早已開墾了出來,不但如此,還在原有基礎上擴大了種植范圍。
前哨站后面的大山,大半淪為了梯田,種植著許多糧食。
而一號庇護所外,也擴建了很多田地,用鐵柵欄圍起來。
今時不同往日,
一號庇護所徹底從一個初級營地變成了高級營地。
更別說他們還有從山河鎮安全通往河東城與河西城的馬路,道路兩旁還都是被水泥墻圍起來的。
跟以往一樣,郭輝的部眾負責巡邏,孟萊的部眾負責勞動。
新晉的向學道,麾下也有一批人,負責運輸。
席路也成為了干部,帶領著一批人,負責鎮子上的事務。
加上一號庇護所的氣氛遠遠比鋼鐵城更加上進,也連帶著投靠過來的邢華、甘蘇里、彭杰三人有了一些‘從眾’心理。
從眾,是很常見的一種社會學名詞。
打個比方:
一個學校,一個班級,每天都會有人去霸凌一個身體有缺陷或者大腦有缺陷的孩子。
久而久之,這就成了理所應當。
不光壞學生,有時候就連好學生,下課休息了也會跟著過來踩他一腳,打他一拳。
那么,你能否去指認一個罪魁禍首?
其實是不能的,
因為大多數校園暴力和霸凌,根本不是那一個罪魁禍首的鍋,而是全體同學視而不見,甚至參與進來,惹的禍。
一種強烈的從眾氣氛,在告訴所有的學生,嗯,每天都來欺負他一下,我就和別人一樣了。
為什么要和別人一樣?
這就是從眾心理。
因此,許多社會學家,將校園暴力歸咎于‘氣氛’,這是有理有據的。
刑甘彭三人,初來乍到,他們天然的就帶來了一種從眾心理。
首先,他們不是大華龍的高層,即便邢華本人,是五隊的隊長,但他并不知道一號庇護所曾與大華龍敵對過。
而且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樣?大華龍已經消失了…
其次,一號庇護所新人太多了,大家對大華龍沒有那么強烈的恨意,也就元老會排斥他們。
但那幾個元老,說話真的管用嗎?
他們一句話,真的能排斥掉成百上千庇護所成員的支持嗎?
不能。
秦一統順應民意,將大華龍這群人接納了過來,并且,暗中開會,告誡各位干部,千萬別和他們起沖突。
甚至,
秦一統為了安撫眾人,將鍋全部甩給了張運。
其實也沒錯,
正是因為張運創立了一號庇護所,大華龍才會與他們對敵。
這種矛盾,跟秦一統,以及現在的庇護所成員無關。
大家默認了。
其實,大華龍這2000多人,千里迢迢過來投奔,人家沒有敵意,如果要主動挑釁人家,引爆戰爭,那一號庇護所同樣也會損失慘重。
這是秦一統和大多數干部不愿意看到的。
“只是,該怎么去安頓他們,這才是一個最重要的問題。”秦一統點燃一根香煙,靠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牧暮思索道:“不如,讓他們去舊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