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日記,非常的古怪,很多地方被抹除掉,
能看的地方極少…
希斯萊杰的日記——
1942年,
10月24日,我已經行走了大約50多公里,周圍都是沙漠,我身上攜帶的水已經喝光了,食物也所剩無幾,嘴唇干裂到沒有一絲血色,一到晚上,沙子里都是蝎子,我需要水,可灼熱的烈日和晝夜溫差巨大的環境,令我頭暈腦脹,甚至奄奄一息。在此之前,為了節約口糧,我開始捉沙蟲來吃,曾在一本昆蟲圖書里見過它們,真正的學名已經忘了,所以我叫它們‘沙蟲’。應該是沒有毒的。
夜晚,我在一塊巨石下歇息,這件德軍大衣就是我的被子,氣溫突然下降,令我瑟瑟發抖,陪伴著我的只有月光,很遠處——我已經無法分辨距離——有沙塵龍卷風,它像是朝著我襲來,可過了一兩個小時,就轉走了,上帝保佑,至少我不用再去吃沙子,我已經渴到了極致,忘記是誰跟我說過,如果失去了水源,人類活不過三天,我覺得他太夸張了,我在這沙漠里已不知航行了多少天,可我還活著,甚至,我還能記錄時間,百無聊賴下寫出這本日記,瞧!我的頭腦還在運轉,我不會輸!
10月25日,這片沙漠比戰爭更無情,天亮后我沿著不知道什么方向漫無目的的走,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里?我快渴死了,忍不住咬了一口身上為數不多的巧克力棒,我覺得還能撐一段時間,但這附近沒有水源,O的,連一只沙蟲也沒有了,我還希望能在它們身上汲取一些汁液,活路在什么地方?這里有人嗎…
夜晚,我發現了一株長在沙漠里的仙人掌,它似乎和我一樣孤孤單單,對不起仙人掌,我必須吸走你身上的水份,有沒有毒我已經不在乎了,你大大方方的刺破我的嘴唇吧,這該作為我吸走水份的代價,對不起,仙人掌,我應該帶你走的。
10月26日,集團軍打到什么地方了?至少我這里很安靜,這里沒有槍聲,也沒有火炮,更不會有生命危險,餓死可比被人一槍打死來的痛快,我討厭戰爭…
夜晚,我不知道這里是哪兒,我已經走了六天,依靠沙蟲和仙人掌的汁液存活,當然,還有我貼身攜帶的半根巧克力棒,沒錯,我只有半根了,它能為我提供能量,等等,那是什么?
日記寫到這,戛然而止。
張運與龍游友和周覺對視一眼,三個人臉上都出現了很不一樣的表情。
因為,
下一幕,
日記的時間,就來到了1945年年底。
希斯萊杰的日記——
1945年,
12月21日,我在愛丁堡見到了叔叔,比20年前,他又老了許多,頭發花白,而且煙癮更重,他與他的第十三任妻子又離婚了,那個女人只留下一個兩歲的孩子,他叫約翰萊杰,從血緣關系上來說,他應該是我的侄子,不過我不喜歡小孩兒。
12月22日,我把從‘那個地方’帶回來的奇形怪狀的花交給了叔叔,他在美O加利福尼亞大學投資過他們的生物實驗室,這朵花給了我全新的生命,我要研究它,造福于其他病人。哦對了,順便提一句,約翰似乎很喜歡我,他很粘人,并且與我形影不離,但對一個兩歲還在流鼻涕的小孩兒,我卻并不喜歡。
日記再一次戛然而止。
周覺翻開下一幕,
可再也沒有更多的了。
只有最上方寫了幾行字:
希斯萊杰的日記——
2001年,6月3日,樂園生物醫藥集團找到了我,他們希望能…
后面的信息,沒有了。
這短短的幾篇日記,成為了新世界信息庫最高權限鎖住的唯一信息。
張運眉頭一蹙,指著屏幕上那一行打了引號的紅字。
“看看這里…”
“這個人說,他把從那個地方帶回來的奇形怪狀的花,交給了加利福尼亞大學生物實驗室進行研究…”
周覺看著屏幕,臉色凝重:“雪莉,能翻墻過去嗎?”
龍游友冷笑:“不可能查到的。”
張運扭頭:“為什么?”
龍游友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你看日期。”
張云看向日期——
1945年12月22日。
“有什么問題嗎?”他疑惑道。
周覺也是才反應過來,隨即嘆了口氣,苦笑搖頭。
雪莉則回答了張運:“世界上第一臺計算機,是在1946年2月15日誕生于美洲,而網絡的出現,則在更后面的1969年,所以,我們無法從網絡上調查將近80年前的實驗室數據,可能那座大學的資料倉庫里還屯放著這種老資料,即便能去到那里,找到的可能性也不大。”
張運沉默。
他看著這篇日記,心里卻蕩起了波瀾。
周覺:“這樣的日記怎么會出現在新世界的公司信息庫最高權限里呢?”
張運看向龍游友。
龍游友聳了聳肩:“我真的不知道了,不過,從這幾篇日記上倒是可以分析出一些事情。”
張運:“你說說看。”
龍游友向前站了一步,看著面前的屏幕:“首先,這幾篇日記里有幾個關鍵詞,我來給你們指出來…”
他推開周覺,搬了個椅子,坐在C位。
“關鍵詞有德軍大衣、戰爭、集團軍、愛丁堡、奇形怪狀的花,以及這幾篇日記的時間軸。”
龍游友笑道:“1942年正值二戰期間對吧?這位主人翁在沙漠里迷了路,他身上雖然穿著德軍的大衣,但卻提到了集團軍,結合后面愛丁堡這個地名信息來看,這位主人翁應該是一名英格蘭人。”
周覺:“我同意。”
張運眉頭則是一蹙。
“1942年正值二戰期間,戰場環境里既然出現了沙漠和集團軍這兩個信息,又是在10月份那個時間,那應該指的是阿拉曼戰役,在埃及,而這個集團軍指的應該就是英格蘭第八集團軍。”
張運制止了他:“等等,如果主人翁是英格蘭人,他身上為什么穿著德軍的大衣。”
龍游友聳了聳肩調侃道:“或許是逃兵也說不定呢,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