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靜其實是專門在這里等著張運的。
因為她發現,在加入驅逐之城后,作為一名工廠里的女工,李靜沒有任何渠道,層層向上,去和張運來一場正面的對話。
畢竟,這個男人,現在已經是驅逐之城的領袖了。
而她,只是一個來自普通團隊里的幸存者。
雙方能互相對話的機會,并不多。
但李靜很聰明,她在工作的同時,也在調查張運的行蹤和習慣。
張運其實很少走出大樓,一般而言都是穿著飛行衣從天臺飛出去比較方便。
因此李靜不用每天都在大樓門口去調查,她只需要時時刻刻注意著大樓頂層的天空就可以了。
加上這段時間,張運的行蹤比較的固定,每天都會出去,并會在一定時間之后飛回來。
張運也不是閑人,只是比以前要閑下來一些,本職工作沒有以前密集,所以才會去參與大清洗運動,建設外面的城市。
李靜鼓起了勇氣。
因為她今天終于是幸運的,在這個正確的時間等到了張運。
在工廠,一般而言她是不會有什么休息時間的,也只有下午或者中午的時候,能出來抽根煙或者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工廠里氣氛很沉悶,雖然極有活力,但李靜并不喜歡。
最起碼,她需要一份更好一點的工作。
即便張運沒有和她對話的心思…
四年了,李靜其實也變得滄桑了許多,沒有多少女人,有工夫在災變環境下去打扮自己,能夠活下來,便是極限。
她已經不復青春,甚至沒有了四年前初見時的活力和俏皮。
張運一步一行,走到這邊,離她越來越近。
李靜的呼吸似乎也加快了,大腦更是略微有些緊張。
她很想知道這四年來張運經歷了什么,他居然能創下這樣一番事業。⑦⑧中文全網ωωω.七8zω.cδм
“張…”
然而,
來到近前,李靜的一個‘運’字甚至都沒有辦法說出來。
她看見了一雙淡漠、冰冷、寧靜,那瞳孔中,甚至連一絲驚訝都沒有,光芒暗淡,盯著她走來。
雙方對視,互相沉默,張運并沒有停止腳步,而是繼續向前走,似乎,看見李靜,在他的眼中并不值得一提。
兩人就這么擦肩而過。
李靜的瞳孔在發散,里面透露著一種絕望和悲傷。
“張運!你站住。”她咬了咬牙,迅速的回過神來。
張運的表情和眼神,似乎在挑戰她的自尊心。
她也是領袖,也是一個強人,憑什么要被無視?憑什么?
然而,張運并沒有回頭,因為他看到了更重要的人在叫他。
只見段千里帶著一支部隊小跑著上來:“運哥,門外來了一群熟人,需要與你面談。”
說話的時候,段千里瞟了一眼李靜。
他并不認識李靜。
這個女人是在段千里還未曾加入張運團隊前就離開了的。
“什么人?”張運看著大門的方向,淡淡的問道。
這段時間,段千里狀態好了許多,恢復到了巔峰。
一號庇護所搬過來以后,他與老相好裴吉再次相見,兩人在一個房間里談了許多,互相交心,想通了很多事情。
(沒錯,小段也是個有女朋友的人了,你們呢?)
段千里似乎有些顧忌李靜也在旁邊,以為是張運的朋友,于是在他耳畔說了一個人的名字。
張運眉頭一蹙:“是他?走吧。”
說著,張運邁步向前走。
段千里又看了一眼李靜,沒什么表情,帶著自己的部隊跟在張運屁股后面,前往大門。
李靜被冷落了,站在原地,全身繃緊,臉色通紅。
她感受到被羞辱,十分的憤怒。
可不知為何,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傳遍了李靜的身體。
現在段千里也是一個小隊長了,領導著一支志同道合的狙擊部隊,一有空就出去比賽,找一個喪尸極多的廣場,作為獵場,互相攀比,看誰擊殺的獵物更多。
張運給了他足夠的自由,有什么事,也不會去拜托他。
小段的責任,已經走到了盡頭,他該做的已經做完了,沒有必要再出去冒險,執行那種危險度高的任務。
在建立驅逐之城以前,那三年中的房車生存時期,這個小伙曾多次愿意犧牲,救了自己兩條命。
張運一直記在心里。
因此,現在張運有了能量,有了實力之后,反而非常照顧段千里。
滴水之恩,自然當涌泉相報。
他愛干嘛干嘛!
張運就像一個老大哥,甚至段千里被軍營里的老兵油子欺負了,張運還會去幫他出頭。
這讓段千里實在閑得慌,好求歹求,才要了一個看大門的工作,即便如此,也不必跟著正式人員輪班,想看大門就看大門,不想就隨時都可以辭職。
張運帶著人來到大門處。
他透過鐵絲網,在墻外看見了一些大車。
有油罐車、軍卡、大越野,人數眾多,或站或靠,等候在門外。
這是一支強悍的部隊,光是放眼望去的人眾,就有將近一兩千人,后面還有很多,組成了一支大軍。
有人抽著煙,有人抱著槍,一個個滿臉滄桑,煞氣凌然!七八中文天才一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他們的穿著,也五花八門,但風格卻都是一樣,給人一種職業雇傭兵的感覺。
為首的卻是一個笑瞇瞇的胖子,雙手揣兜站在那兒,自有一股梟雄的氣質。
他是顧大春。
“老朋友,好久不見!”他露出笑容,對張運招了招手,看似人畜無害。
這個家伙天然就有一股親和力,但他本人的經歷,卻讓這股親和力中又夾雜著許多不怒自威的霸道。
張運掃視了一眼顧大春身后的大軍,瞇著眼笑道:“老朋友,千里迢迢的過來,有失遠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