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運是周覺的救命恩人。
承載著幾位哥哥的遺志,周覺知道,自己也是房車的一份子。
所以,為了保護地盤,周覺愿意付出一切。
他已將忠誠和生命獻給了這個不大的庇護所和張運。
所以,在張運沒有回來之前,周覺必須要看好這個叫蓉蓉的女人。
“你為什么這么緊張?”
李靜蹙眉道:“不要把蓉蓉嚇到了。”
她覺得,周覺只是個小孩子。
但周覺拿起撬棍的時候,那個樣子很可怕。
和張運一樣可怕…
在這短暫的相處時間里,李靜是承載著巨大壓力的。
一個是張運,殺人不眨眼。
另一個就是話少內向的周覺。
張運出門的時候,周覺幾乎不和她說話。
李靜感覺到了孤獨和寂寞。
雖然現在有了庇護所,但李靜做夢時不止一次希望有個女同伴在身邊。
畢竟,她也怕張運是個壞人。
萬一哪天張運忍不住了,大家又睡在一塊兒…
雖然李靜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如果有個女同伴在身邊,李靜會安心一點。
所以,周覺排斥蓉蓉,在李靜眼里就看不慣。
周覺沒有說話,還是靠在車門前。
李靜生氣了:“你把撬棍放下。”
周覺沒有聽她的,冷笑道:“你別忘了張運走前說了什么。”
李靜臉色一白。
她也害怕,不知道一會兒張運回來,她該怎么解釋。
不經張運的同意,帶一個陌生人上車,還給對方食物吃。
萬一張運生氣了,會不會一棍子把自己敲死?
李靜在發抖,因為她想起了躺在車外的三具尸體。
在張運的血色棒球棍下,人命和尸命一樣不值錢。
“他回來我會解釋的,你先把撬棍放下來。”李靜淡定的說道。
周覺再次冷笑:“車上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多浪費一份食物。”
頓了頓,他指著李靜:“這多出來的一份,你要負責。”
誰會想到這僅僅是個16歲的孩子說出口的話。
李靜氣得全身發抖。
周覺每句話都說的在理,讓她無法反駁,可就是讓人很生氣。
張運的車,張運的食物,她擅自分給蓉蓉吃,多出來的消耗,自然要她來負責。
“好!我負責就我負責!”
李靜咬咬牙站起來,想了想又坐下。
她是個女人,自然要發揮女人的優勢。
出去找食物?
在這樣的環境下,是不可能的。
李靜很清楚,超市附近的食物已經越來越少了。
城里的幸存者團伙大概有十幾個。
他們每天都游走在城市外圍。
因為沒有人敢靠近喪尸巨多的城中心。
所以,外圍資源遭到了哄搶。
李靜打定了主意。
等張運回來,為了讓蓉蓉留在車上。
她…可以給張運睡一晚。
這是一個重大的決定。
所以李靜坐下來的時候,全身都在發抖。
張運雖然很高冷,但他殺人的時候,簡直就像惡魔。
‘殺人很正常’這樣的想法,人們起碼要在末世一年后才逐漸轉變過來。
現在的人們,對殺人還是很排斥的。
當然,除了城里一部分壞蛋,好人幾乎不敢做這種事。
可張運明明不算壞吧?可他殺人如殺雞。
是的,在李靜眼里,人性還是有好壞之分的。
“蓉蓉,你放心,有我在,我會讓你留下來。”李靜安撫道。
蓉蓉咬咬唇,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周覺冷笑,上下打量這個蓉蓉,越看她越有問題。
皮膚這么白凈,想必是天天洗澡的緣故。
她故意讓自己打扮的如此狼狽,則是為了示弱,靠近這輛房車。
她在忌憚什么?
張運嗎?
周覺很聰明。
因為張運殺了幾個人,又放跑幾個人,城里的那些團伙不可能沒消息。
這可是一輛房車啊!
末世里最方便的交通工具,有什么人會不垂涎?
她是眼線!
周覺想明白了。
所以,他手中的撬棍更不可能放下來。
之后的時間里,車廂里很安靜。
只有李靜和蓉蓉低聲交談的細語聲。
從只言片語中,周覺聽到李靜把他們的目標和計劃都如實向蓉蓉托出。
去帝京,找組織,補充食物,離開金津…
“這個蠢貨。”周覺心里暗暗道。
現在,他盯著蓉蓉,對方沒有機會向外面傳信。
可如果她是眼線,那敵人肯定就在附近不遠處,盯著這里。
周覺感覺周圍寒氣彌漫,心里希望張運能趕緊回來。
沒有了張運,這個世界就顯得尤為危險!
這時。
周覺放在床頭的電腦突然嗶的一聲響了起來。
周覺臉色一變,靠向床頭,看了一眼電腦屏幕。
這是一段陌生的電波。
那些曲線和數值只有周覺看得懂。
電波不遠,就在方圓100米范圍內。
在這個區域里,有人使用了無線的聯絡工具!
周覺猛地抬頭,從這個角度,他看見那個蓉蓉的手指正在敲打著沙發。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很有節奏。
‘摩斯密碼?’
周覺捏緊了撬棍,咬牙站起身,臉上陰晴不定。
說是摩斯密碼,這只是周覺的判斷,并不敢確定。
其實他并不懂摩斯密碼,如果貿然發聲,驚動了這個蓉蓉,恐有危險。
但她的確正在利用某樣東西,向外面傳信。
這是一個有組織有計謀的緊密團隊。
現在應該怎么辦?
周覺全身緊繃。
他想把李靜和蓉蓉一并亂棍打出房車。
可這樣做沒有用。
自這個蓉蓉上車,對方就已經知道房車的具體位置和信息了。
因為他們有無線的聯絡工具。
對方能第一時間了解到房車周圍的信息。
如果現在貿然行動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現在,只能靜靜等待張運回來,把這件事悄悄告訴他。
為了不打草驚蛇,周覺必須冷靜。
他回到了房車門口,靜靜把守著,手里的撬棍,依舊沒有放下。
而此時的張運,正趴在一個矮樓房間里。
幾頭紅肉模糊的喪尸躺倒在地,他的棒球棍正在滴血。
房車就在遠處幾百米外的地方停著。
但張運并沒有靠近。
因為他已經看見,一個多達二十人的包圍圈,逐漸將房車牢牢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