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慢走,明天再來玩啊。”
草薙翔一送走了穗村尊和泰瑞斯,轉身看向坐在那里沉默不語的游作。
此刻游作正坐在電腦前,捏著下巴,眼神盯著電腦屏幕神游天外。
“游作?”
“…”游作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們都走了嗎?”
“是…”草薙的神情糾結了一會兒,“游作,仁的事情…”
游作搖了搖頭,“對不起,草薙哥,這一次我又沒能找到鮑曼,被哈爾他們逃了…”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草薙笑了笑說道,“仁的事情,是我家私人的事情,你們只是作為同伴來幫我的,所以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
“草薙哥幫了我這么多,這一次只是我主動幫忙的,只是事出有因,再加上和伊格尼斯它們有關,所以我也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不不…我的意思是…”草薙撓了撓頭,“你可以不用這么辛苦…”
“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游作還在想著帕斯離開之前對他說的話。
什么叫做“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一旦我告訴你,它們就會消失”之類的,這又不是真的薛定諤的貓。
想到這里,游作看向了決斗盤,艾貌似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在插話,似乎是在休息…總不能跑到哪里去了吧?
不能從艾這里入手調查資料嗎?
游作有些迷茫,線索好像又斷了,草薙仁的精神數據被掌握在不明勢力的手中,他們的具體信息自己也不知道。
而自己的調查遭到了不止一次的阻礙和刁難,如果他們想的話,隨時都能從自己眼前徹底消失,然后再度中斷線索。
自己就像是一只沒頭蒼蠅到處亂撞,而那些擄走草薙仁意識的家伙,則在玻璃罐子外面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到處亂撞。
最要命的是時間…
天知道那些人擄走草薙仁的意識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每一個lost事件的受害者都會成為他們的目標的話,那么自己也同樣在他們的狩獵范圍內!
那么,怎么辦?在linkvrains里面廣撒網多撈魚?
不行,對方如果是數據的話,那么linkvrains就已經是他們的地盤了,廣撒網是沒有辦法找到他們的。
從另一方面入手?
游作想到了許多,當腦海中靈光一現的閃過了某一張他不愿意見到的臉的時候,忽然間一愣。
“那個人的卡組…”
“怎么了?游作?”
“草薙哥,記不記得漢諾騎士中,那個行蹤成謎的漢諾騎士首領?”
“漢諾騎士首領嗎?我記得基因組博士、病魔、浮士德還有惡靈…”
“還有最后一位,那個總是不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人,帕斯!”
“哦,還有他…不過他很少和別人決斗,而且,據小道消息,他已經退出了漢諾騎士,而且你不是說他在和左輪決斗嗎?應該是漢諾騎士內部的利益糾紛吧?”
“我和他見過幾面,但是還沒有正式的決斗過。”
游作拿出了自己的卡組,翻開了額外卡組的連接怪獸們。
“那個人的卡組也是電子界族,而且也有一大堆不沾邊的東西放在一起…就像是初設的原稿系列一樣的電子界卡組…”
游作抬起頭,已經暗下來的大屏幕上映出了他的臉,他的眼神逐漸與playmaker重合。
“草薙哥,還記得我的卡組是從哪里找到的嗎?”
“你的意思是…”
“也許我們能通過這條線索,找到當初究竟是誰留下的這些電子界卡。”
游作還記得,那是一年前,自己和草薙剛剛認識并且第一次展開合作的時候。
他們根據網絡的都市傳說,找到了迷宮的入口,并在那里與前來搶奪電子界卡的漢諾騎士展開了激烈的角逐,于是得到了電子界卡組的下落。
并且在一棟廢舊大樓內部找到了真正的電子界卡組。
對,就是在一棟廢棄的大樓內部!
既不是什么古代遺跡,也不是什么隱居者的地界,偏偏就在那樣的一座大樓內找到了電子界的卡組。
說沒有人刻意放在那里等待別人來取這并不現實。
如果那是有藏寶圖標記的古代遺跡,游作也能接受但偏偏那就是一座現代的廢棄大樓。
“走吧!草薙哥!”
游作的眼中跳動著思緒,“那家伙應該就在那里等著我們!”
夜幕降臨,一名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驚慌失措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一邊跑著一邊用驚恐的余光看向身后,似乎在他的身后什么恐怖的東西在追著他。
那的確是恐怖的東西。
一道白色的影子掠過櫥窗和汽車的玻璃,倒映在上面的影子映入了中年男子的眼中。
隨著那個白色的影子距離越來越近,那刺耳的嗡鳴聲也跟著由遠及近,原本只是能聽到,現在自己的耳膜幾乎要被撕碎一般。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尖叫聲打破了夜幕的平靜。
人們或是打開窗戶或是從路旁側目,但是都沒有發現這個身材壯碩卻發出駭人尖叫的彪形大漢到底在恐懼什么。
彪形大漢躲入了一條看似黑暗的小巷中,那里是他感知到唯一一個沒有玻璃的地方,隨后耳鳴的聲音停了下來。
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感覺到那瘋狂的來自linkvrains中的信號消失,中年男子松了口氣。
“放過我了嗎?”
一陣死里逃生的慶幸感剛剛從心中升起,忽然間一雙冰冷的手杖從頭頂落下,捏住了的他的脖子。
窒息的痛苦讓他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但是那雙手似乎并沒有打算就這么放過他。
彪形大漢像是被吊起來一樣,在空無他人的小巷中被那雙手掉到了空中。
他艱難的抬起頭,卻看到了頭頂的倉房窗戶,上面有一塊玻璃,一個人從玻璃中探出身來,用風帽下冰冷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他。
像是在確認什么一樣的冰冷眼神如同掃描儀一樣刺痛了中年男子的瞳孔。
稻草人!?
他為什么會來找我?難道說那件事發了嗎?
像是從水里撈出的魚一樣徒勞的張著大嘴,想要說什么,但是那只手像是絞索一樣死死的扣住他的喉嚨。
眼神閃過一絲慌張,忽然間,他感覺絞索收的更緊了,眼前閃過無數的星花,而他整個人也被提了起來,被拉入了玻璃之中。
終于,絞索松開了,而中年男子整個人也為之一輕,被扔到了地上。
在地上掙扎了兩下,大口的用力呼吸著空氣,終于活過來了嗎?
然而肺部帶來的灼燒感卻讓他微微一愣。
遠處,棱體樣子的新linkvrains閃爍著來自sol公司科技的光輝,晴朗的天空下,白衣風帽的神秘人就站在不遠處,面對著他。
環顧四周,中年男子臉色微變,這里是linkvrains,對于他這樣的人而言的死地…
“稻…稻草人…”中年男子說道。
“哦?你認識我?”
“關注linkvrains的人誰會不知道…”
“千葉真一,”稻草人打開了新名單,“五年前加入了sol公司,任職探險隊隊長,于一年前辭職,現在私塾當補習班老師…”
“你你你…你為什么要調查我?我和你無冤無仇…”
“是啊,無冤無仇,”稻草人點了點頭,“但是你說過,你關注著linkvrains,我在linkvrains上找到關于你的登錄記錄上卻顯示著…你已經足足一年沒有登錄過了。”
看完之后,稻草人又點了點頭,“嗯,和你離職的時間相符…”
“那又怎么樣!?我忙著找新工作!哪有時間登錄…”
“是嗎?”稻草人說道,“也是啊,如果人關注著真正的正常生活,又有誰會在意虛假的虛擬世界…但是如果你是真的人類該多好啊…”
“…”中年男子的臉瞬間恐懼到扭曲。
空間發生了異變,整個區域的網絡像是受到了異常磁場的牽引,空間也跟著扭曲起來。
在中年男子痛苦而疑惑的目光中,空間開始逐漸拉車,他的身體也隨著邊長,像是被拉開的橡皮糖一般。
“嗷!!!”
中年男子的人類外殼頓時崩碎,露出了內部的污濁白色粘液。
白色的粘液還在堅持,但是它的堅持卻像是用口香糖去阻止壓路機的碾壓一般,被強大的空間力量繼續拉扯和吞噬。
終于,它再也承受不住被拉扯的力量,于是松開了支撐的手。
人類的外殼失去了粘液的黏著,被空間徹底拉成了一條細細的直線。
而那一堆污濁的白色粘液在失去了人類外殼的支撐之后,噼里啪啦的落到了地面。
空間繼續延伸著污濁的液體似乎是找到了對應的方法,離開了空間扭曲力量的中心,隨后緩緩的聚攏在一起。
粘液試圖站立起來,但是沒有骨頭支撐的柔軟身體根本沒有辦法站立,費勁了力氣,終于在前后栽倒的重力之間找到了平衡點,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和之前一樣,只是沒有眼睛的一頭怪物出現在了稻草人面前。
似乎是感覺到了異常,怪物抬起手,朝著自己的臉上摸去,卻摸到了一片粘液,五官全部消失,沒有視覺沒有聽覺…
“嗷!!!”
就在這時,怪物慘呼一聲,抬起粘液的手奮力朝著自己的臉拍去。
稻草人看得眼角一跳。
等到怪物的手抬起來,稻草人卻發現怪物的臉上多出了兩個像是眼睛的窟窿。
“沒有眼睛就給自己開個洞…但你能看到嗎?”
“為什么…”怪物張開口,粘液的噗嘰聲中帶著沙啞的顫音,“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比起選擇性的讓我對這個問題想個答案,我倒是想問問你們,以人類為食的感覺如何?”
“我只想…”
“只想作為人類活下去嗎?”稻草人說道,“但是你不是人類,隱藏在人類之中的怪物,遲早…不,你們必然會出現問題。”
就在這時,遠處飛來一道流光,帶著程序的光芒朝著怪物的方向飛來。
感受到身后飛來的程序,稻草人一跺腳,無形的能量波動自稻草人開始朝著四面八方擴散,形成了一道圓環場地,將怪物和稻草人罩在其中。
能量場抵擋了飛來的程序,而稻草人身后,有一道身影從天空中落下,帶著憤恨的目光盯著稻草人。
“是你啊。”稻草人沒有回頭,也知道身后站著的究竟是誰。
“拒絕了與我合作,又出現在我面前,有什么事嗎?”
帕斯指著那頭白色的怪物,“讓他走!”
“我拒絕,”稻草人回答道,“不過在拒絕之前,我想知道為什么你要放他離開。”
“他是無辜的!作為本能誕生的生物,和人類沒有區別…”
“不,有,”稻草人說道,“人類世界有法律,殺人者抵死,作為殺死了本體,搶占本體身體這種行為,雖然沒有明文的規定應該怎么辦,但是作為人類之外的怪物,我很樂意替人類代勞,讓他去死。”
隨著稻草人逐字逐句的落下,那頭怪物的低吼聲帶著困獸猶斗的情緒。
“他們不會的!那些都是你的猜測!”
“不是猜測,是精準的對人心的把握和計算,”稻草人說道,“而且他的身體已經被我撕碎了,就算回到現實,他現在的樣子也無法復原。”
“我可以幫他復原!”
“我不允許。”稻草人眼中閃爍著冷光,這些生物必死無疑!
“他與我有什么分別?”帕斯說道。
“你和他不同,”稻草人回答道,“你還能在兩個世界穿梭并存活下去,但是他不行,就算是他能在現實活一時,也活不了一世,
馬上現實世界的規則就要改變了,如果不趕快清理掉這些隱藏在人類中的危險物種,他們絕對會成為壓垮世界的稻草。”
稻草人轉過頭,看到了帕斯那于心不忍的目光。
“你在同情它們?啊,也是…”稻草人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ai的成長是有模板的,自己在進入這個“游戲”的時候就已經感知到了,是誰在觀察自己,又是誰在學習自己。
“感性不是絕對錯誤的,但有時候你要學會判斷,自己應該怎么做,為什么要這么做,自己這樣做了之后,會產生怎樣的后果。”
稻草人抬起手,“這家伙不殺,對人類而言,終究是個異類,他們依然會摧毀下一個這樣的世界。”
“我會限制他們的!”帕斯的手按在了黑暗力量形成的墻壁上,閃爍出道道電弧,卻無法突破這來自稻草人和這個世界的限制。
“我會阻止人類和他們之間的自相殘殺!所以不要傷害他們!他們是有思想的!和我一樣!”
“和你不一樣,”稻草人說道,“對這個世界而言,你是特別的。”
說完,稻草人展開了胳膊上的量子決斗盤,“決斗吧!這片特殊的領域只有一個人能走出去,如果你能走出去的話。”
粘液怪終于能站穩了,它的手臂上也多出了一個凸起的決斗盤。
“戰斗本能還在嗎?”稻草人從決斗盤中摸出了五張手卡。
怪物也跟著摸出了五張卡,隨后將其中一張拍在了決斗盤上。
“吼!”
“哦?有意思。”戰斗本能還在啊…
身后帕斯企圖進入黑暗游戲領域的電弧還在噼里啪啦的閃爍著。
沒有看到怪物場地上有怪獸出現,稻草人打開了面板看看那頭怪物剛剛拍下去了什么。
“黯黑世界暗影敵托邦?”稻草人的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
很危險的場地魔法卡啊,發動卡的時候可以用對手場地上暗屬性怪獸作為祭品,而只要這張卡在場,場上所有表側表示的怪獸全部都是暗屬性…
“吼!”第二張卡也拍在了場地上。
一只女性的惡魔降落在場地上。
惡魔娘莉莉絲,將自己場上一只怪獸解放,從卡組選三張通常陷阱,隨機一張在后場蓋放,剩下的回到卡組。
重要的是這個效果可以在對方的回合發動,是二速效果,而且根據黯黑世界的效果,可以解放對手場上的…
后場多了一張蓋卡,隨后回合的指針自動指向了稻草人。
“到我了嗎?”稻草人從卡組最上方摸出一張量子卡,笑了笑,簡單的破局,“那我就不客氣了!”
“場地魔法卡,龍神陣!略圖!”
“接著發動永續魔法卡!真龍凰的使徒!發動龍神陣略圖的效果!將場上、手卡一張卡破壞,從卡組將一張真龍加入手卡!”
“我將真龍凰的使徒破壞,從卡組將一張真龍…”稻草人接過量子決斗盤中彈出的卡片,臉上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加入手卡。”
“然后,被破壞的真龍凰的使徒效果發動…”
身后的掙扎聲停了下來,黑暗力量的墻壁散去,看著倒在地上,逐漸化作數據消失的粘液怪,帕斯無力的跪倒在地。
“啊,對了,還有你。”稻草人收起量子決斗盤,看著身后的帕斯。
“學習人類是好事,仁慈也是一種高尚的品格,然而你要去思考人類真的是在同情嗎?或者是享受那種對生命予取予求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在你眼里,我們的生命算是什么!?”帕斯的眼中帶著仇恨。
“螻蟻?”稻草人咧嘴。
“我要殺了你!!”電子信號在模擬剛剛場地形成的波動,一陣類似黑暗力量的力場籠罩在全場。
“哦…已經能學到這種程度了嗎?”稻草人笑了笑,殺雞給猴看能嚇猴,殺猴給猴看,那猴子可就要造反了。
雖然這只人類覺得自己是猴子。
“決斗吧!稻草人!”
稻草人抬起了決斗盤,他覺得,有必要給這只猴子一些教訓。